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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最后发出了一声气息奄奄的求救声:“救我——”

救?都被扔进这下水道了,还想活下来?

柳暮景无声地咧嘴冷笑,笑过后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说的话他听得懂。

他没有同胞意识,不过终于有个说着他熟悉语言的活物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柳暮景动了动身子,慢慢腾腾地走到了那人边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抿嘴一言不吭。

对方似乎还有些知觉,但只限于求生本能的求救。

除了低声喊着救命外,再无他话。

柳暮景顿时失了兴致,正要转头走人,眼角瞥过顿时亮了亮光彩。

他干脆蹲下身子,下水道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目视能力。人的能力有限,鬼的能耐也有限,他这种不人不鬼的反而本事无限。

若有所思盯了半天,柳暮景伸手探向对方胸口摸索起来,半晌掏出一方正皮夹。

“邵敬锡。呵,名倒是不错,可惜命却不好。短命。”

皮夹里头东西倒是很齐全,钱财不少。

经过几天的观察,柳暮景已经多少了解如今世道用的钱财模样,还有一些好像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听人喊过叫做证件。

柳暮景垂眸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邵敬锡,无声一笑后,将手慢条斯理地伸向了对方后颈处,闭目,信息如泉涌般冲向柳暮景的脑海。

邵敬锡从幼时到之前,源源不断、色彩绚丽犹如画卷般摊开合拢,一点不漏地全被柳暮景棉花吸水般彻底吸光,连着对方的容貌也一丝不差地幻化成形。

“原来是富家少爷被暗杀。”

吸光了邵敬锡的记忆后,柳暮景习惯性撇了撇嘴,扣在后颈的手微微一施力,只听“喀”的一声轻响,邵敬锡断了呼吸。

顶了邵敬锡身份的柳暮景一不做二不休,扒了对方里外衣物穿上,然后又有模有样地比对着对方头发的长短,翻出地下水道半锈半好的刀子,一刀割下,坑坑洼洼勉强弄了个短发。

出了下水道,夜色深沉,不过人行道上还不算空旷无人,柳暮景并不知道自己遁水游到了俄罗斯,离着他梦寐以求的故里,有着说短很长、说长又直飞的距离。

凭着邵敬锡的记忆,柳暮景轻车熟路找到了邵敬锡的住处,高耸拔尖,四方占地,是个很欧式风格的城堡,甚为气派。

城堡灯火通明,人来车往,门口大敞着,各个脸色肃穆紧张。

没等柳暮景开口,就有眼尖的看到了他。

“是少爷!天——少爷回来了!”

这么一喊,顿时激起千层浪般,朝着柳暮景涌来一批人。

托邵敬锡记忆的福,柳暮景终于听懂了那些叽里呱啦的鸟语,原来这个叫做俄语。

俄国在哪里他曾经的记忆中没有半点痕迹,不过走在来时的路上,他把自己的记忆和邵敬锡的一一作了比较后,终于明白了自己曾经所在的故国他乡——大唐王朝已经变成了个叫做中国的国家。

叫什么无所谓,叫国中都行,只要那地方在,他想他一定找得到那三颗佛珠。

改头换面变成了邵敬锡的柳暮景就这样顺顺当当地成了邵家大少爷,亚洲最大军工集团GazpromOil的首席执行官。

三天后,一架高级私人飞机从莫斯科出发飞向中国。

飞机之上,脱胎换骨的邵敬锡闭目养神,手中挂了一串通体晶亮的佛珠,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

即使闭目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四周空气的流动,眼睛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有时睁眼倒不如闭眼来得感受更真实。

乾坤金轮佛珠,这一次一定要凑齐全部。

灰飞烟灭,光是想到就让他整个人热血沸腾起来。

不关秋水事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没隔几天,童秋水和刘华威又在广德楼撞了个正着,也甭管两人是有意或者留心,总之见了面各自挺乐。

童秋水很迷恋刘华威的声音,自从李家少爷走后,她转转悠悠,都没觉得有哪个男人声音入得了耳。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情感因素在里面,对李家少爷的感情,童秋水已经升华到一种遗憾终身的地步了。

刘华威也心头挺愉快。虽说此女罗敷有夫,万万染指不得,可男人天性使然,看到中意的姑娘,总是愿意多亲近亲近。另一方面,刘华威这几百年来孤孤单单一人,看多了生生死死,已经到麻木不仁的地步,突然碰到一个可以和他一样长长久久鲜活不老的人,岂能不雀跃?

两个古人算是知己难遇,就在广德楼的厢房内,戏台上铿锵婉转,山伯和英台殷殷切切,情深意切唱着十八相送,倒是一番时光流转,簇拥出当年大清王朝富贵繁华之景。

“我觉着咱们挺奇怪,怎么活着活着,活得就跟别人不一样了呢?”顺手捞起一片白嫩水淋的香瓜入嘴,刘华威长长吐了口气,顺便吐出了嘴里几粒半熟青白的瓜瓤子。

童秋水没接话,别人怎么个老不死的原因她不知道,可她自己的情况却在懵懂之间,真切又模糊,隐约说得出个大概,又讲不清个细由。

没等到童秋水回答,刘华威也不在意。他本就是发发牢sao罢了,并不真以为自己能够得到真相。

他都活了快四百年了,都没活出个答案来。和他相比,童秋水就像根没发育透熟的小嫩芽般,完全是懵懂无知。

在碰到童秋水之前,他已经活得有些腻味,又有些恋恋不舍。

要说时光无限好,还真有那么点滋味。

这天大地大,海角天涯,新鲜的玩意确实多了去了,能到的地方也确实多了去,能够碰到的人也同样多了去了,可就是缺了点什么——

是什么——他琢磨来琢磨去,一直碰到童秋水之后那股子兴奋劲盘旋脑海中迟迟不散,他才大拍脑门跳出了这么一词:天长地久。

但这滋味又太陌生,如今一下子跳了出来,刘华威缩手缩脚,硬是不肯轻易去触碰。

反正不急有的是时间。

刘华威无声无息地笑了笑,这么一笑,衬着他水墨色的中山装,更添了几分富贵公子的神气。

童秋水盯着刘华威瞧了又瞧,突兀地发了问:“你一直这么穿着打扮吗?”

刘华威知她想问什么。他垂下眼帘,柔和着面色笑了笑,修长的眉毛一挑之下,更是风采。

“你若是不心虚,何惧这些衣服?”

童秋水眯了眯眼,转过头去瞧着戏台,仿佛太专心,又仿佛思绪远飘。

“我惧的不是衣服,惧的是人心,你就不怕被人瞧出端倪?”

习惯性转了转手上戴着的扳指,刘华威咧嘴一笑道,笑中透着几分寂寥:“怕,自然怕。可是怕又如何?你这么怕,还不是嫁人了?真要一个人过那漫无终点的人生路?”

被刘华威的话堵得有些哑然,童秋水想了想,终还是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漫无终点的人生路,光是听来就觉得有些悚然。

刘华威也扭过头看向了戏台,梁山伯和祝英台,生生死死、缠绵悱恻的爱情这么永恒,不就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