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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溅开,那一刻,闻祭的心都抽痛了。闻祭怔怔看着那坛酒在地上流淌,沿着砖缝渗入地面,突然意识到:是了,这些都不是他的了。他心里有很多想说的,却未能成形,吐不出个完整的句子。闻祭暗地里伸手去掐卫梓诸的rou,谁叫他领他来看这场面的?卫梓诸眉心蹙了一下,迅速恢复原状,平淡如常地微微侧头看他,那双往日真挚的黑眸中含着无辜和纵容。闻祭收回手,还是只能暗自心痛。就掐那么一下都觉得于心不忍,他真是活退化了。卫梓诸面无表情,心里却极欢喜。自从闻祭那句话说出口,他便明确感觉到他的改变,对于自己更为明显的亲近处之泰然。但其实,闻祭向来便是对他的小动作极为容忍的,任何碰触都没有表现过排斥。这样的欢喜让人迟钝,迷惑人的心智,蒙蔽了其他感官,甚至无暇去顾及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无意识地做一些机械的动作,却因眼神清明,叫人以为他是头脑清醒的。将卫梓诸从欢喜中唤醒是一阵晕眩,他看着面前空掉的几个酒坛有些茫然,闻祭薄凉的语气叫人心慌,“我还从未见过你喝酒,想不到,你酒量竟然这么好。”木图显然是喝得高兴了,茂密的络腮胡子都遮盖不住通红的脸,他拿起手中的酒碗,兴致盎然大喝到,“教主好酒量!难得酒逢对手,继续喝!”卫梓诸缓缓合上眼,他在犹豫是该借着醉去亲近闻祭呢,还是再喝得醉一些。他虽然有些醉了,想事情要迟缓一些,可他也清楚,连这样的事情都需要犹豫,那显然是醉得不够。连找个借口亲近都不敢,连心里有对方这样的话也是叫闻祭先开口,他哪来的勇气去真的把人占为己有呢?酒是会化入血液中的,会随着热血沸腾,将酒精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蒸腾着大脑,熏得人混沌起来,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伸手去拉闻祭的手腕,觉得有些不满足,便往自己这边牵了牵,也顾不上去想酒的事情了。或许不是因为喝了多少,是因为有心事发酵,将那点不足为意的醉化为淹没神智的滔天巨浪。将人泡在那滩沸水里,不知是该将自身轰然引爆,还是被它所化,融得连丁点骨头渣子都不剩。闻祭方才说了他一句,转眼就展现出醉鬼的姿态来了。啧,这拿不出手的酒量!闻祭淡定喝完面前的酒,把人搀扶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正厅。有人横伸出手来,要拦住他,即便未靠近也闻到了酒气。闻祭漠然看着凑过来的万长青,万长青醉眼迷蒙,说道,“你要把他带到哪去?”闻祭并不说话,又不需要套话,跟醉鬼没什么好说的。万长青靠近了,满脸神秘,“我知道你是谁了……”闻祭眉一挑。“你是个骗子。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我想明白了,你就是吓唬我,你以为我被吓糊涂了,其实我没有……”这语无伦次的醉话听得毫无意义,闻祭扶着卫梓诸绕过万长青,不想理会。万长青低着头,嘴里嘟囔,“我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信,你还能信了?你还说你去告诉别人了,别人怎么能信你这胡话呢?怎么能信呢?”闻祭脚步一停,并未回头,“我信的。”“所以,你到底是谁?”万长青的胡言乱语陡然变得严肃正经,闻祭回头,认真看着他。万长青的眼神渐渐变成期待,闻祭缓缓叹了口气:“我是骗子啊。”万长青愣了片刻,饮下杯中的酒,仗着酒疯大笑着走开了。闻祭继续往外走,表情漠然冷静。他想,死了的人再复活对于别人是没有意义的。只有真正贴近的人才会明白,才会渴望死去的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为之疯魔。他不知怎的,在这样一个时间想起了那个小姑娘,殷籽玉。她也是那个年纪,生得粉雕玉琢,机敏可人,闻祭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现在他想起了那喜欢的根源,才明白,那时对那对父女说出的话是多么残忍。针不是扎在自己身上,就不会觉得疼。去他的尘归尘、土归土。喝醉酒的卫梓诸很安静,坐在床沿上看着闻祭笑。他牵起他的手,视线也随之下移,顺着手背抚到指骨,虔诚地低头在指尖印下一吻。这个不是由闻祭主导的吻,让他觉得指尖发热。但他仍旧泰然自若,带着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强撑的淡定,“亲错地方了。”他和卫梓诸肩并肩坐着,亲近却又不亲密,始终还是隔了些什么。“我要是哪天离开了,你怎么办?”“不要离开。”卫梓诸不喜欢听见那两个字,即使喝醉了酒,也敏感地将这个词放在雷区里。闻祭看着被捏红的手,不动如山,重复了那个问题,“我要是离开了,你怎么办?”卫梓诸固执地不去想这个问题,他不接受这个设想,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把闻祭往床榻上扑。闻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门外听不见那些杂音了,只有“簌簌”的落雪声。闻祭也不挣脱卫梓诸的臂膀了,就这样面对着面,和衣而眠。门外的风雪未停,闻祭看见门被打开了,泽兰穿着一袭水红长裙跨了进来,面上带着明艳的笑,和久别再见的喜悦。“先生又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闻祭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站在不远处的泽兰面容又转而有些哀伤,“此次一别,才是真的永远见不着了。”“且末不复存在了,神木枯死了,圣殿也就此消亡……”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泪珠在眼睛里聚集,大滴大滴砸下来,在长裙上洇开。闻祭伸出手,想要安抚她,还未触碰到,她却转瞬破涕为笑,“先生不用担忧,我本就是向往自由自在,如今再无牵挂。与你一别,我便可随风去,风到哪,我到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天地何处能束我。”“我走了。”她转身,哼起了一首轻盈的曲子,跨过门槛走进了风雪里,眨眼没了踪迹。待歌声消弭,闻祭缓缓睁眼盯着上方的帐顶,身旁的卫梓诸随之醒来,昨夜的醉酒已经清醒了。即使记得昨夜两人的对话,卫梓诸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了一点。“我梦见了泽兰。”闻祭阖眼,眉心蹙了起来。这样的梦有什么意味,他很清楚。卫梓诸原本不想提,可是闻祭既然说起了,他也就必须告诉他,他没有什么会瞒着这个人。“几日前,圣女的‘栴檀’失去了控制,整座城的人陷入了混乱,或大笑大哭状若疯癫,或彼此残杀,圣女在这场混乱中身亡了。”他的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想,闻祭无声长叹,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