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绝体绝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是开口了。

岑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眼睛周围的一圈皮肤哭红了,脸色苍白如纸。只是他的神色却是平静的,男人伸手将周浦深的胸膛推开了一些,声音沙哑地说:“什么。”

周浦深不敢看他的眼睛,略微撇开了头:“哥哥,你的研究任务……怎么样了。”

岑路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站起了身子,嘴唇似乎在颤抖,那瘦弱的身影歪歪斜斜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他朝后退了两步,拉出了床下他带来的那个公文包,“啪嗒”一声解开了搭扣,将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头朝下反转过来。

若是孟看松在场,他大概终于能明白岑教授为什么找他借衣服穿了。

偌大一个公文包,里头洋洋洒洒的钞票和金条像瀑布似地被人倒出来,铺了一床,之中还有两本刺眼的亮黄色护照。

周浦深透过那片雪花般的绿钞,悲哀地看向岑路。

岑路对待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木然地转身,拉开了床头的抽屉,一沓雪白的稿纸反面朝上,他将他们全部淘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扬在了空中。

纸片像是雪花般地飘落下来,就像他们初诉衷肠之后,看的那场雪。

那时候,岑路说过要带他走。

“周浦深,”岑路在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从前说要带你走,现在依然有效。”

“我来找你之前,做了两件事情。”

“一是处理了我名下的不动产,取出了我所有的储蓄,这些钱虽然不多,”岑路掀了掀长长的睫羽,“但足够让你……让我们两个重新开始。二是做了这两本假证件。”他从一片狼藉之间捡起那两本护照珍惜地掸了掸,“你想不想跟我做闲云野鹤?无论你想隐于林隐于市都好,我陪着你。”说到最后,岑路的语气已经近乎恳求。

周浦深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莫了才道出一句:“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岑路苦笑道:“我这是在邀请你私奔,你看不出来吗?”

周浦深突然就失控了,男人像是条压抑已久的公狼,以及其恐怖的力量将那人压倒在了一堆白花花的纸张间,他束住那双细瘦的手腕,呼吸离他的唇就只有一寸的距离:

“私奔之后呢,你想我怎么做,嗯?”

岑路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是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周浦深侧头就舔上了他的耳廓,柔软的舌尖灵巧地勾勒着耳软骨的形状,湿润的触感让岑路的双手双脚都蜷缩了起来:“别……”

周浦深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耳朵是岑路的敏感部位,平时他受不了他也就放过了他,可今日却变本加厉地刺激,他在唇舌蠕动间带着股狠劲儿问他:“私奔之后,我就天天这样对你,让你再也出不了门,行不行?”

是你自己招惹上的疯子。

岑路却不肯,伸手将对方的脑袋扳正,对着那张形状饱满的唇就亲了上去,他在周浦深之前没有任何接吻的经验,可遇上了这个人就像是无师自通一般,知道该如何占有对方的每一寸城池,知道要如何让他在无休无止的欲望之中更上一层楼。

“你曾经给过我两个选择,我现在也给你两个。”岑路在亲吻的间隙里喘着气对他说,“地上是破译结果,床上是我们的未来,你选一个。”

他觉得自己像是赌红了眼睛的狂徒,不管不顾地将所有的砝码压在了桌上,不过是赌周浦深爱他。

周浦深却已经放开了他的双手,岑路被他压在营房劣质的玻璃上,微微仰头就能看见男人锋利如刀的下颌线,再往上便是玻璃中映出的一轮满月。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远离了自己情动的身体,蹲下/身子,及其珍惜地将地上的稿纸,一一捡起。

体内涌动的**突然间就冷了下去。

按周浦深一贯地严肃老实,岑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玩这欲扬先抑的把戏。

原来如此。

岑路突然想要放声大笑。

俗话说人死要脸树死要皮,他岑路虽然脸皮厚重,可放**段向个男人求欢那也是一等一犯贱的了。

现在还被人拒绝了。

周浦深对待他的情意,原来也不过如此。

空气突然灼热了起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是一片火海。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态,爱别离他追回就好,怨憎会五阴炽他不曾经历,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躲不过求不得。

岑路踉踉跄跄地转身想逃,他只觉得与周浦深同在一个空间之内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的脚步却被身后男人沉静的声音打断了:

“哥哥,上次你没有选我的,这一次,我也不选你的。”周浦深的黑眸中蕴着世间最温柔的情意,他盯着那个背影:

“我这一次,也选三。我想负责任,也想要你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回梁浅那边啦~

第94章章九十四小姨

梁家大宅已经冷清了许久了。

女人纤细瘦弱的背影靠在飘窗上,窦怀叶只穿了一件滚荷叶边的绸缎睡衣,一只膝盖屈在胸前,形容枯槁地眺望着远方层层叠叠的黑色栅栏。

有人敲门。

窦怀叶却仿佛未曾听闻,任由那人把门打开。

来的人是梁浅派给她的女仆,那女仆生得高壮,一张脸冰封似的没有表情,在窦怀叶发现她除日常起居外什么也不会跟自己交流的时候,就不再主动和她说话了。

今日也是,女仆僵着一张脸,端着的托盘里有药和一杯清水:“夫人,吃药的时间到了。”

窦怀叶笼了笼头发,瞥了一眼墙上考究的挂钟:下午三时零零分。

梁家人,似乎除了梁浅之外都十分准时,丝毫没有染上这家主人的流里流气。窦怀叶木然地从托盘里拿起药,没喝一口水就将药片吞进了肚子。

随着药衣在胃中溶解,窦怀叶开始渐渐觉得,她脆弱的精神稍稍被拉回现实一些。

每日雷打不动的三次,只是近来药量越来越大。

女仆朝着她鞠躬之后便走了,窦怀叶低头看着右手手腕上被捆绑过的痕迹,那一双瘦得凹陷下去的脸颊已经快要摆不出嘲讽的表情。

自从窦怀眠逃走之后,她近来记忆时常中断,醒来后往往都是躺在某张不认识的床上,除了手腕脚腕留下了绳子的痕迹,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曾跟梁浅说过的:“你别再挣扎了,我的疯病,治不好的。”

窦怀叶清楚她是坏了,从她被迫接受了基因改造手术的那一刻起,她就像个被人拆掉了零件的玩偶,只能等着某一天四分五裂。

梁浅当时斜坐在床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