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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年代戏里,宁晓妍为了更贴合落难孤女形象,一米七的身高减重到不足八十斤,拍摄在雪地乞讨的戏份,因为特效做不出来逼真的雪景,只能在大雪天实景拍摄,在雪地里跪了几个小时,拍完要别人扶着才能站起来,膝盖以下被冻到几乎没有知觉。真心热爱表演的人,对演员这职业充满真诚的人,他们不会觉得这是牺牲、是奉献,他们在为表演而燃烧生命,是为了观众,是为了戏剧,但更本质的,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热爱。宁晓妍说,我不配遇到真爱吗?她又说,我遇到简华,才知道什么是知己,什么是灵魂的共鸣,我愿意和他共度这一生,他也愿意,我们结婚是天作之合。这位女明星骄傲地告诉李铮,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十月底,杀青。次年五月,该片入围戛纳,斩获数项大奖,六月又在柏林电影节上大放异彩,九月份正式公映,在稍后举办的纽约电影节上,被选为闭幕影片。这部电影后来成为讨论世界影史便无法绕开的经典之作,而片中最令人瞩目的新人演员简华,依靠少年嬴政这个角色,打开了从中国到北美再到欧洲的个人市场。那是一九九八年,那年一月,年满二十岁的简华和中国知名女演员宁晓妍,在中国北京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典礼。李铮及父母都收到了邀请,李家父母只送了红包,找了借口没有去。李铮去了。但他没和新人碰面,婚礼开始他才到,在门外礼宾处送上了自己和父母的红包后,进去婚礼厅,在角落里站着观礼。当红女明星和潜力股小生的婚礼,宾客很多,没人注意到他。简小楼掀开新娘的头纱,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然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是在关心她身体撑不撑得住吗?毕竟是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以前一切尚好时,李铮曾想过,以简小楼的乖张,和别人谈起恋爱来要怎么办?会受伤的。是他错看了简小楼,简小楼不总是那样,至少现在,和相爱的女孩在一起就不是那样。他摸了烟盒出来,还没拿出烟,旁边服务生提醒,对不起,这里禁烟。他说了声抱歉,便悄悄退了出去,一如他悄悄地来过。一见钟情的金童玉女,珠联璧合的王子公主,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这真是一个极致美好的happyending。第三十九章邻居伴随着和中国女演员的婚姻,以及尚未公映但已在国内引起极大关注的影响力,简小楼的生活和工作重心,也从海外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中国。官方很喜欢他,他拍完后,各级相关单位还邀请他参加了好几次友好交流活动,有影视文化方面,也有历史旅游方面,俨然把他当成一个和海外同胞交流的文化使者。民间对他也比较有好感和新鲜感,特别是和宁晓妍的婚事,为他和宁晓妍带去了很多类似未来“CP粉”式的双担影迷——如果他大上几岁,或是稍微难看一点,都不会有这种结果,只怕宁女神的粉丝生吞了这男人的心都有。可是他办婚礼时才刚满二十,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又是好莱坞来的“天才演员”,让女神粉们恨也恨不起来,大部分影迷只能接受现实,进而爱屋及乌。而且九十年代自有那年代的特殊性,能嫁一个美利坚合众国出生长大的归国华侨,还有不少心理诡异的国人觉得是宁女神高攀了他。林林总总,简小楼有了名气,也有了官方到民间的认可和接受。但这之后,便是令人意外却也情理之中的发展。拍摄完第一部电影,办完了婚礼,他的演艺事业陷入了长达几个月的尴尬停滞。原因说来也简单,首先是上世纪国产电影的风格和发展所限,适合一个ABC演员的角色本来就不算多。其次离公映还早,也没人未卜先知就敢笃定今年六月这部电影一定能惊艳戛纳,即使有一个两个适合简小楼的角色,片方也不敢轻易来找,担心“好莱坞”报价贵,也担心这钱花得不值,白打了水漂。宁晓妍已经全面停工,安心养胎待产。据说简小楼就整日在家中照顾妻子。两人住的房子,是简家父母在他俩婚前,特意回北京来,买下了一栋别人转让的房子给新婚夫妻做婚房。那是一九九七年末,北京房价还不离谱,至少对在芝加哥经营了几十年中餐馆的简家长辈来说,不是太大的负担。纯粹是巧合,这房子离李铮父母家不远,两个生活区之间只隔了一条街。李铮在春节时才知道,纽约那栋房子被处理掉了,正好他也不想再回美国,只是还没想好接下去的生活要怎么安排。这些年在外求学陪父母也比较少,回北京后就和父母住在一起。偶尔他开车出去,会经过简小楼住的那个生活区,他大概知道是哪一栋房子,会控制不住放慢车速等一等,朝那个方向看一看。但他从没看到过简小楼。春天来了。李隐璞筹备了几个月的电影项目搞了起来,请了知名编剧做主笔,让李铮去给编剧做副手,是学习剧作技巧,也能尽快熟悉国内影视业的环境。上次投,李隐璞是明知稳赚不赔才敢扔进去上千万,这次他心里没底,毕竟对这行业不算熟悉,出于商业谨慎,还是请了几个懂行的人来替他做参谋。其中就有业内很有名的吴桐。在这次新片立项会上,李铮主动向他问好。去年中秋以后到这次,李铮还远远见过他一次,是在简小楼的婚礼上,吴桐带了太太去观礼道贺,夫妻两人陪简家父母坐了男方家长那一桌。吴桐满脸不自在地说:“我一下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李铮早已隐约明白,那件事另有隐情,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吴桐说:“上回我就想朝你解释,小楼不让我管,说他能处理好。现在看来,也没解释的必要了。”李铮却道:“对我来说,还是有这个必要。我知道我错了,可我总要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吴桐同情地看他。一年前,吴桐把简小楼带去都灵,见意大利方投资人。那位投资人半真半假地询问吴桐,这个男孩愿意为角色付出什么?简小楼听不懂意大利语,这个问题被吴桐圆滑地推了回去。结束会面,简小楼问吴桐,他为什么对我行吻手礼?我又不是位dy,这太奇怪了。吴桐道,他只是觉得你很可爱。简小楼道,他是不是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