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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夜才看见水一样,饥渴地攫取属于晁北山的一切,失去理智。晁北山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被强吻了也不挣扎,有点儿懵,眨眼的时候睫毛扫到了谢望的脸。他的鼻子被撞疼了,双手已经放在了谢望的肩膀上,可就是下不去手把他推开。谢望的脸是冰的,嘴唇是冰的,鼻尖是冰的,捧着他的手也是冰的。他的心上人在漫天大雪里走过来亲吻他,晁北山没办法拒绝,他做不到。谢望吻他吻得失了神志,几乎不想放开他,晁北山快要喘不过气,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Чтотыделаешь?”谢望这才想起来不是晁北山一个人在这儿,吓得赶紧松了手,蹭了蹭嘴唇站好。晁北山侧身让他进来,谢望终于看见女人的脸——张扬肆意的漂亮。典型的俄罗斯女人,身材高挑、气质拔群,眉骨高且眼窝深,鼻子挺直,像刀削一般,嘴唇上抹着正红色的口红,艳丽极了。晁北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介绍道:“我mama,加莉娜。”他又用俄语对着女人说了句话,指了指谢望。谢望连忙用英语打招呼,加莉娜十分热情,颇有兴致地围着谢望转,看得他不知所措。她英语很好,开口就是纯正的美音,讲话语速很快,饶是谢望偶尔有几个单词没听懂。但他知道加莉娜在调侃他,总之说来说去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一会儿夸谢望好看,一会儿说晁北山天天念着他,听了一会儿晁北山都有点儿受不了,低声求饶道:“mama......”加莉娜懂他的意思,一挑眉,照了照镜子说道:“算了,我要出门了,你们聊吧。”她里面穿了一条性感的红色裙子,外面套上羽绒服,关上门转身走了。屋里重新安静下来。房间角落里有个壁炉,木柴被火烧得噼里啪啦,成了唯一的背景音。谢望发热的脑袋已经冷静下来了,面对着晁北山,有些尴尬。他像是被刚刚的一把大火烧尽了冲动和勇气,一时之间竟不敢再上前一步。晁北山和他面对面站着,也显得手足无措,只是眼神一直没从谢望身上离开,安静地搓了搓手。“你......”两个人同时开口,谢望笑了笑,温声说:“你先说。”晁北山吸了吸鼻子,用那双干净的眼睛瞅着他。他穿着一件很厚重的棉衣,头上戴着毡帽,与电视里那些老毛子的形象无差,黑黢黢的眼睛被额发遮了一些,像一只笨熊。谢望被他看得心里发烫,又低声催促了一次:“说话呀。”晁北山捏了捏耳垂,那是他思考时习惯性的小动作,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又临时变了话题,软软地问道,“你冷不冷啊。”屋里其实很暖和,谢望早就不冷了。但他吞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实话,摊开双手轻声道:“冷的。”晁北山低头看着他的手,顿了两秒才把他的手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谢望天生体寒,哪怕是夏天手脚都是冰的,晁北山却不知道,只当他一路走过来冻得不轻,拢着谢望的手凑到自己嘴边,认真地哈了哈气。哈完还是觉得谢望手凉,微微低下头,把谢望的双手按在自己脖子两侧,捏了捏他的指骨,小声说道:“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谢望冰凉的手紧贴着晁北山guntang的侧颈,这才觉得真实地触碰到了他,三个月的思念具象到此刻,心里才终于安定下来。他没打算瞒着晁北山,如实说道:“我见到你爸爸和你哥哥了。”“我就知道。”晁北山嘟囔着,“每次跟我视频电话,都要说我看起来很难过。我mama还在旁边添油加醋,说我过的不好。”谢望温和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那北山,你过得好吗?”谢望怕他说过得好,也怕他说过得不好。患得患失的心态让他几乎有些害怕听见答案,害怕晁北山其实根本不需要他。谢望把生活过成黑白色,他离不开晁北山,只能企盼着晁北山也离不开他。晁北山避开了他的目光,眼尾泛红,声音顿时哽咽了:“不好,一点都不好。”他带着哭腔说,“我觉得我快要死掉了。”“对不起。”谢望抱紧了他,眼眶湿了,“北山,对不起。”晁北山又在掉眼泪了。其实他已经不怎么哭了,这三个月里,除了第一个月总是哭哭啼啼的,后来他都忍住了。他飞到俄罗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离谢望远远的,好阻止自己憋不住去找他。可只要一见到谢望,他的眼睛就留不住泪,他努力不想让谢望看见自己幼稚的一面,可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晁北山怀疑谢望是上天派来奉命收集他的眼泪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呢。“怎么会这样呢......”晁北山边哭边小声抱怨着,“跟哥哥在一起也难过,不在一起更难过,我该怎么办啊。”谢望抱着他,和他心跳共震、悲喜相通。他几乎也要落下泪来,第一次尝到喜欢的滋味,与此同时又第一次饱受思念的折磨,谢望累积了几个月的欲望像气球一样在此刻炸裂开了。那种欲望不是性欲,是单纯地对着晁北山这个人的渴望,他想碰他,想抱他,想亲他,想和他什么都不想肩并肩待在一起。他自私的行径结下恶果,让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人受了伤害、惶恐不安,让自己经历分别、求而不得,他吃尽了苦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是我的错。”谢望说,“全是我的错。”洗完澡,他们并肩躺在床上,盖着一个被子,脚抵着脚面对面说悄悄话。晁北山大概是在这边待得久了,脸上晕着两坨不明显的红色,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谢望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哄小孩子一样问他:“在这里每天在做什么呢?”“我在滑雪场做兼职教练。”晁北山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盯谢望的嘴唇,他想亲他,“其他时候都在想你。”他说完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也不对,做兼职的时候,也很想你。”谢望把脑袋靠近了些,直到两人额头撞在一起:“我听你爸爸说,你在酗酒。”晁北山有点儿慌神,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没、没有酗酒,只是每天会喝一点。”谢望问他:“一点是多少?”晁北山咋舌,他天生不擅长撒谎,被谢望看着更说不出假话,垂头丧气地承认道:“......半斤伏特加。”谢望既生气又心疼,不想说重话却忍不住骂他:“身体不要了啊?”他总算明白晁北山丧到什么地步,才能惊动何远和何从主动找上门来,“有没有不舒服?”“没有,我酒量很好,喝不醉的。”晁北山揉了揉眼睛,小声说,“我好想喝醉,喝醉的时候没那么想你。”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