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顾麻子(H)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声杂着,顾招怀烫着似的收回手,不信他竟被一个年轻男娃娃愚了!

梁景笙给他吓着,光溜溜的往被子里钻,咬着嘴巴眼泪就湿淋淋的下来了,哽着:“你都有三个丫头了,你还要支使邱二虎给你抢丫头哩,你…你顶坏!”

顾麻子不做声,酒彻底醒了。

年轻男娃娃遭不住事儿,容易淌眼泪,带针似的扎他乱糟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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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不晓得是怎的睡着,梁景笙起了个大早,小心提着裙面从顾麻子身上跨过去,吩咐候在屋头外的王妈到厨房提热水去。

“呀!当家的昨夜回来啦?”王妈提着暖壶进屋,瞧见帐边垂着大手腕子,惊讶着问。

梁景笙不做声,在镜前捏他又长了的头发。眼皮有点肿,全赖顾麻子,梁景笙揉着眼皮,扭头瞧帐边垂下那手,闷声道:“王妈,你会修头发不?”

王妈搁铜盆里浸了帕子,拧干来给梁景笙擦面,瞧见他肿着眼皮“哟”了一声,问道:“姨奶奶的眼睛是咋回事哟?”

梁景笙不知该怎的答她,支吾着:“给蚊子咬的。”王妈重新浸湿帕子,她不说话只是笑,给梁景笙擦眼睛、他抬头瞧她,总觉她笑得坏,预备着要在背地里嚼舌头那样的坏,只是他不晓得坏在哪儿。

她倒掉盆里原来的水,倒新的进里头,笑着道:“待会儿到院里头,我给姨奶奶修头发。”梁景笙扭头瞧窗,外头蒙蒙的亮了,有妈子捶洗衣服的声儿。

昨夜饮酒大了胆,这会儿他倒暗暗怕起来,顾招怀醒了会不会嘣了他,梁景笙暗暗想着,有些怕,好歹,他是愚了他大半个月,匪头子最爱面儿哩,过不去没准儿得关他在柴房里头。

洗干净脸,他不搽粉不弄髻,到屏风后头换好衣裳,招呼王妈出到院里头。院子东北角有两口井,做有条水沟把水引到外头去,两位妈子正在浆洗衣裳。早晨有潮湿的露水气,凉凉的附在人腕子上,沾着桃花味儿。王妈拿来两张矮凳,让梁景笙坐在她面前,让姨奶奶比划裁到哪儿。

“这不成哩姨奶奶,太短了,裁完像个男娃娃喽。”王妈笑,不肯依他。

梁景笙给她说得一窘,扭头瞧眼北屋闭着的屋门,手指头往上退了寸许。王妈这才肯把剪子伸过来,边裁边同他说话:“咱姨奶奶不搽粉也白,好看。”

“四丫头!”有人唤他,梁景笙不敢乱动怕妈子给他裁偏,抬眼瞧,是三奶奶烟儿。她自个住西厢,听这边说话声,兴冲冲过来,身后跟着个拿凳子的丫头。

“嗳哟,修头发呐。”她坐在桃树下,捧一手的松子,抓过梁景笙的手,给他分半抓,道:“剥着吃,可香。”

碎头发落在他眼边,痒痒的想抻手挠,三奶奶拿帕子给他扫,“昨儿jiejie不好,不兴带你出去晒着了。”许是刚起,她一张脸素素的,瞧着比平时柔些,梁景笙朝她笑,“我没晒着哩,贪酒喝。”

“啊哟姨奶奶,你可别动,省得裁多喽,不好看!”

他一笑脑袋跟着偏,王妈急急说着,生怕剪好姨奶奶不喜欢,反过头怪她。三奶奶一听便笑,“瞧她怕的,话也不让咱说了。”

知道他不好剥,三奶奶便自个儿剥了一手,放到他手心里,“小心些,别把头发吃进肚。”松子剥着有清脆的喀声,王妈修着发尾巴,出声提醒:“三奶奶可当着些手,别劈了指甲。”

“不能。”三奶奶从丫头手里又抓一把,笑着:“我指甲硬,劈不了。”她们这厢热闹说话,顾招怀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自个收拾好从屋头出来,声音惊雷样儿落到人耳朵里:“往后不许再唤他四丫头!”

他声儿大,听着是有气,三奶奶给他吓一跳,松子从手心撒出来,皱眉冷了脸,朝他走远的背影嚷:“大清早的,发羊癫疯啦!要撒气朝那些兵蛋子撒去!”洗衣妈子停了手,王妈亦放下剪子,三奶奶还嫌不够,将手里剩下松子往他走那向儿丢,“好端端的说话呢,去趟寨子给人下疯蛊啦!”

梁景笙拉她:“三jiejie。”远瞧走远的顾招怀,袍脚都气着似的,给风掀得老高。

“气死了,甭吃了甭吃了。”三奶奶抖着裙上松子壳,抬头气着道:“四丫头你不晓得,男人越老,这脾气越是古怪哩,惯不得!”梁景笙知道顾麻子为何生气,不敢同三奶奶说,顿时可怜他又觉有趣,平白受三奶奶一通嚷嚷。

打初五晚回来又出去,后头几日顾麻子都不在院里,听来宅子里的副官说,这两天军里事忙,住在那儿。三个奶奶倒没说什么,让妈子炖盅鸡汤,做了几道菜送去,花厅麻将声儿不断过。

初九行清节,祭老祖宗。顾麻子爹娘早去,三个奶奶免去每日的早请安,还能在家里头打麻将,听从前在别处做过事的妈子说,有些大宅子里,老太太端架子十分厉害,天不亮就要让媳妇儿在厅里候着等请安,衣裳不整摆啦,髻子没梳好啦,都要骂。平日里再有个病痛,侍奉茶稍微凉些都要骂,不好过得很。行清节一年一回,三个奶奶还是看重,盼老祖宗保佑膝下娃娃平安长大。

这日顾麻子回来了,梁景笙在花厅里瞧院里来来往往的仆人,都忙着从厨房端祭品。他不晓得大宅子规矩,见顾招怀面色沉沉,更不敢乱走,顾麻子还没处置他哩,他犯不着送到他跟前。王妈倒是急着催他动:“姨奶奶,您也去帮帮忙,好让老太太、老太爷保佑姨奶奶不病不痛哩!”

梁景笙顶烦她的嘴皮子,为堵她的嘴,拉她让她把耳朵凑过来,低声道:“那夜我把当家惹生气了,所以眼皮儿才肿哩,你没瞧当家不给我好脸嚜。”

“啊?”王妈瞪圆了眼睛,心噗通噗通跳得有些快,结结巴巴:“我以为是姨奶奶同当家……”她没把话说全,脸上一热,她还以为当家的在床上闹姨奶奶,这眼才肿得跟桃儿似的,竟是生气凶姨奶奶。

“这可怎的好哟?”

梁景笙不晓得她怎把话说到一半便掐了,听她这样问,戏自然得做全套,可脸上的赧倒也是真的,“等我,我寻着机会,哄哄他便好了。”

在王妈眼里,惹自家男人生气便是天塌了,哄好保不齐心里疙瘩还在,听罢也不说话,想是姨奶奶难哄哩,顾麻子这样的匪头子,心最硬。梁景笙想着顾招怀最好同他大生气一回,一气之下给他撵出顾家大院,他好自在回家见爹娘。两人各揣各心思,难得有了片刻安静。

他以为行清节一过,顾麻子便要处置他,可祭完老祖宗,顾麻子留下话回大王岭一趟,没了人影。

前几日他托人去城里方家米行打听,接亲路遇上土匪这一遭,一开始还打听不着,后头花钱买通个管事婆子,才听来。

“咱少奶奶抬花轿那日,是险哩,遇着大王岭上那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