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为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后头走进来,马上又笑开了。近来许风的伤恢复得不错,贺汀州的银子大把大把的撒出去,砸得徐神医乐不思蜀,连家都不想回了。

他这时自然也仔仔细细地给许风把了脉,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他右手上的伤,最后问了许风几个问题,摸着胡子沉吟道:“筋脉是已经续上了,身体也无大碍,还差最后一步就大功告成了。”

许风问:“是不是要将蛊虫取出来?”

“不错,这蛊虫乃是疗伤保命的圣物,可稀罕得很,当初花了我许多心血才寻来的。”徐神医一脸rou疼的表情,小声道,“那雄蛊取不出来,只能白白浪费了,如今只剩下这雌蛊了。”

许风心中一动,抬眼瞧了瞧贺汀州。

贺汀州却没看他,只是问徐神医:“要如何取出蛊虫?”

“放心,”徐神医白他一眼,说,“这蛊虫又没入心脉,取起来容易得很,不会吃什么苦头的。”

说着对许风道:“我过几天再开一剂药,你吃下去就行了。”

许风欲言又止。但因贺汀州在场,终究什么也没问,只点头应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许风一直忙着练剑。他手伤初愈,右手上没什么力道,许多剑招都练不好,但起手时那剑花一挽,已是极有气势了。

入秋之后,天气渐渐凉了,贺汀州的伤见不得风,便支起半扇窗子,在屋里看他练剑,有时也会出声指点两句,只是许风埋头苦练,多半不去理他。

午夜梦回的时候,许风偶尔仍会梦见周衍的样子,不过他牢牢管着自己的嘴,无论梦里梦外,都没有再提起周大哥三个字。

数日后徐神医总算配成了那副药,亲自熬好了端来给许风喝。那药黑浓得像墨汁似的,一股难闻的腥味,许风仰起头,屏着气喝了下去。过不多久,他就觉胃里一阵翻搅,竟张嘴吐出一地黑水来。

徐神医早备好了装蛊虫的竹筒,又燃起一根细细的线香,香味散开去没多久,就见一条小虫从黑水里爬了出来。那虫子色彩斑斓,唯独头部是碧绿的颜色,因在许风体内呆了半年,比上次见时大了一圈,晃晃悠悠地蠕动着,看得许风又是一阵恶心。

贺汀州忙把收回蛊虫的徐神医赶了出去。他倒了杯水给许风漱口,又取出一盒药膏来,看着许风手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道:“这是去伤疤的药。”

他自己脸上那道鞭伤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可见极乐宫的药确实管用。

许风却没有接,冷冷道:“用不着。”

贺汀州轻轻把那盒药放在桌上。

许风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兄弟相见?”

贺汀州说:“先把药涂上。”

许风被他威胁得多了,也懒得讨价还价,拿起那盒药膏来,胡乱往手上抹了抹。

贺汀州看不过去,一把捉住许风的手腕,自己动手给他涂药。他一边抹开药膏,一边揉着那处旧伤,问:“还疼吗?”

许风早不觉得疼了,这时给他握着右手,只觉得手腕微微发痒。他低着头没说话,贺汀州就道:“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等过完了中秋,我就让你……见你兄长。”

许风暗地里算着日子,也知道中秋将至了,如此佳节,他自然期盼着跟亲人团聚。此时听贺汀州这么一说,顿觉失望至极,问:“为什么不让我在中秋时见他?”

贺汀州已抹完了药,却一直没松开许风的手,能握一会儿是一会儿,说:“因为你那天要陪我吃饭。”

许风呆了一呆。

贺汀州深深看他一眼,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就接着道:“往后每年中秋,你都可同他相聚,只这一次,不能陪一陪我么?”

第二十二章

他若是出言要挟,许风再不情愿也只能应下了,可他偏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下将许风的心架在了火上,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许风还在犹豫,贺汀州已先笑起来,说:“那就这么定下了。”

他终于松开许风的手,道:“这几日记得涂药。”

许风自觉吃了大亏,怎么想都不划算,暗自琢磨了一番,道:“既然中秋前见不着我哥哥,那我能不能叫人捎些月饼给他?”

贺汀州微微垂着眼睛,说:“行。”

许风又追问道:“那地方离得远不远?一日里送得到吗?”

贺汀州当然不会透口风给他,模棱两可地说:“就算离得再远,快马加鞭地送过去,一日也就到了。”

许风心中有数,知道软禁他兄长的地方绝不会太远,说不定就在这临安城里。只是他自打离开慕容府后,几个月来一直被困在这一方小院里,就算知道他哥哥被关在何处,也没办法逃出去救人。

如今只能希望一切都是真的,等过完了中秋,贺汀州当真让他们兄弟相见。

若这一次又是假的……

许风简直不敢想下去。

离得中秋越近,他越是患得患失,连着几夜都没睡好。到了八月十四那天,许风一大早就起来了,跟锦书俩人摘了些桂花,接着和面、做馅、擀面皮,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做出来一炉月饼。

月饼馅里加了新鲜的桂花,闻着香气扑鼻,锦书在旁边直咽口水。许风就让他吃了两个,自己挑了一些留给他哥哥,剩下的则装在食盒里送去给徐神医。许风的右手能够痊愈,多亏了徐神医尽心医治,他不像贺汀州那样能漫天撒银子,只能送点月饼表表心意了。

徐神医吃人的嘴软,尝了许风做的月饼,连说话都变得和气多了,还主动给他诊了脉,叮嘱他好生调养身体。

许风连声应是。他跟徐神医天南地北的聊了会儿,这才绕到正题上,问起那一对蛊虫来。

提到那对蛊虫,徐神医又是一脸心疼:“想当初啊,我听说极南之地有这么一对绿头蛊,就不远千里的跋涉而去。南方多瘴气,当地人又会用蛊又会使毒,我可是历经九死一生才得到这对蛊虫,万万没有料到……”

徐神医一唠叨起来就滔滔不绝,许风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总算寻到机会问他:“你说过那雄蛊的毒性甚为霸道,若一直留在体内,会不会伤人性命?”

“这是保命的灵蛊,岂会害人性命?就算钻进心脉之中,也不过是啃噬血rou罢了。若是有人撑不住,硬生生给疼死了,那也不是蛊虫的错。”

“……会有这么疼吗?”

“那雌蛊在你体内呆了半年,当中滋味如何,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么?”

许风的右手不禁一颤。

蛊虫发作时那种刻骨的疼痛,他至今记忆犹新,而雄蛊毒性更烈,自然远胜于此了。若换作是他,恐怕早疼得在床上打滚了,而那人谈笑自若,竟是半点声色不露。

许风发觉自己从来看不透他。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