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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行了,别对了,你俩这节课干脆还是站着听。”“……”——————————这天上午,元澈的左眼皮不时没由来地狂跳,中午放学,接到了来自舅舅的电话。“小澈,你现在方便吗?”电话传出来的声音透着疲惫,他问,“能跟学校请得下来假吗?”元澈姥爷老两口都在他家里住着,听到这样语焉不详的问话,元澈心中隐约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应该能……怎么了?”“我接你过来,看看姥爷吧,”他话语里的哀伤如有实质,沉甸甸地缀着尾音,“你姥爷他……生病了,这几天刚查出来的,情况不太好。”后来元澈才知道,他舅舅所说的“生病”指的是什么。肺癌晚期,时日无多了。尽管在电话里没有将情况挑明,元澈还是预感到了什么,和舅舅约好时间后,跟宿管、任老师匆匆忙忙说了一声,拿了假条。他看了眼时间,从那边开车过来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元澈把几件衣物收进背包,拿了钥匙,决定先回幸福小区看一眼。这些年来,董濛和弟弟以及父亲的关系一直僵化,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来往,但这种事按理说他们会通知到董濛,至于董濛去不去,那就看她自己了。元澈也说不清自己这个时候回幸福小区,是想求证些什么。小区有不少年头了,居民楼前后几乎没有规划出的停车位。幸好这个小区内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车,因此平时溜边插空地停,倒也不算太拥挤。董濛购买的那套住房所在的单元楼下,今天停放了三辆轿车。三辆车或横或纵,或紧贴在路牙边,或斜插进面积不大的草地。其中两辆元澈都认识,一辆日系车,是这个单元一楼东户的私家车;一辆银白色的老式雪铁龙,是他在国庆放假回家时见到的,当时董濛告诉他,这车是厂里一个同事转卖的二手,价格不高,她东拼西凑地弄了些钱,买下了它,等周末或歇班时,可以出去跑跑出租。第三辆车看着眼生,不知是不是其他单元的住户停在这里的。就在元澈准备进入单元楼时,楼上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听声音辨认,正是他家的位置。那是小区统一装配的老式防盗门,不用点力气带不上。这栋楼的不少用户都因为门坏或者是为了安全考虑,已经换了防盗门。关门声震亮了那一层的声控灯。元澈停住脚步,仰头向楼上看去,透过楼梯间的窗口,一个男人的身影正从他家门前离开,向下走来。元澈收住了正要往单元楼里走的脚步,退至楼侧,静静等那个陌生的男人出来。这个男人身高大约170cm左右,皮肤黝黑,寸头。他从单元楼出来后,飞快地四下扫视了一番。元澈靠在楼侧,余光注意着他的动向。男人见四下无人,便收回目光,快步走向那辆黑色轿车,拉开车门。他没有多作停留,技艺娴熟地驱车离开了这里,向着小区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元澈将车牌号在心里默记了一遍,尽管他也不知道现在记下这个会有什么用。第163章元澈知道董濛在家,但还是拿出钥匙开了门。董濛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吓了一跳:“大中午的怎么跑回来了?”元澈站在玄关,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到茶几上还没收起的一次性纸杯上,若无其事道:“刚才有人来过?”“没有,”董濛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地拿起抹布擦去茶几上的水渍,顺手把纸杯撤下,语气一如往常,“吃饭了吗,回来有事?”元澈看她神态,没有丝毫得知父亲病重后的感伤,不知是没接到通知,还是真的对此毫不在意。董濛和父亲、弟弟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个谜,元澈自小会看人眼色,对此虽然感到疑惑,却不好直接问,只在姥爷喝醉时的只言片语中听到过零星缘由。但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更加隐秘的矛盾,不然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元澈换了鞋往里面走,为自己突然回来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过几天学校组织去外地参加比赛,我回来拿出生证明。”竞赛是子虚乌有,查出生证明才是真。董濛对去外面参加比赛需要哪些手续不清楚,元澈这么说,她也没有质疑,收拾完茶几和周边的东西,直起腰道:“我给你找找,应该在柜子里。”董濛进了卧室,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元澈站在原地,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烈撞击胸膛的声音。等待一张证明的时间里,他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了金罗他们所说的月考后等待一个“宣判”的心情。只不过这个“宣判”带来的影响远比月考后的宣判大得多。董濛在卧室里翻找了一阵,拿着一本暗红色的证明走了出来:“找到了。”元澈从她手中接过,翻开看了几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出生证明。姓名、出生日期、出生地、身长、体重……一项项清晰地罗列在泛黄的纸张上,左右两侧是醒目的红章。合上证明,元澈攥着红本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董濛在旁边问:“还需要别的吗?”“不用了,”元澈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妈,你是……凌晨生的我?”出生证明在,那些没有实据的怀疑是不是不攻自破了?董濛没料到他会问自己这个,眸中一瞬间闪过晦涩难言的情绪,下意识地闪避了一下元澈的目光,说:“……嗯。”元澈捕捉到了她眼神的闪躲,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再问什么:“我先回学校了……你今天有接到舅舅那边的电话吗?”董濛沉默了片刻,眼色黯了黯,语气不太自在地说:“厂里这阵太忙,实在走不开,等我忙完这两天,开车带你过去看他。”元澈不知她的理由是真是假,没再多说什么。董林循着导航驾车来到盛景中学门口,元澈早已站在路边等候。多年未见,这个外甥的个子竟已超过他不少,长相也越发清俊英气,只是眼下董林没有心思跟他叙旧,一张脸上写满疲惫。“医生说情况不好,这段时间问问老人还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尽快帮他完成,”董林的声音比往常沉闷,叹息道,“怕影响他心情,现在瞒着没告诉他,但他老人家自己可能有感觉,这几天跟我们说了不少话……还说想见外孙。”他给董濛打电话告知父亲病重时,能听得出她并不是毫无感伤,冷漠不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