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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的。周姨身后跟着个扯她衣角的小男孩,同样打着哈欠,眼中满是睡意。这是她在这儿借住的儿子。唐染惊讶地发现,就在这两人旁边,还站着个陌生男人——同样身着家居服,面容与那小男孩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唐染当机了两秒的大脑开始缓缓运行,恍惚间忆起某天早晨,周姨好像是问过唐明华,她男人最近也从乡下来城里打工,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出租房,能不能来家里小住几天……周姨一脸抱歉地看着唐染:“小染下课了?唉真不好意思,我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特别乏,不到十点就困了……快进门快进门,等多久了?”唐染看着他们整整齐齐的一家人,恍惚间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回的不是自己家,而是错敲了某户三口之家的房门。唐染没迈进去,站在院门外问了句:“那个谁,我爸没回来?”周姨说:“啊,唐先生说要去B市,过两天才回来。今天晚上的飞机。”唐染顿了顿,略一颔首:“我手机没电了,就回来说一声,我今天去同学家过夜。你们睡吧。”说完不等周姨他们反应,调转车头走了。既不是使性子,也不是耍脾气,而是眼前的场景的的确确让他觉得……自己怎么看都是画面里多余的那一个。唐染心里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唐明华辛苦了小半辈子挣出来的房子,于他们父子而言,只不过是个与酒店相差无几的落脚点,比起“家”,倒不如说已经成了为保姆一家提供的便利居所合适。晚十一点多,元澈从纸袋里取出唐染那件卫衣,走到洗漱间放水。老两口已经睡下了,元澈反手关好门。衣服甩开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落地清脆的一声。元澈低头看看脚边串着三把钥匙的金属圈,弯腰勾起,给唐染发了条消息:“刚发现。不急明天带给你?”唐染没回。这个时间不看手机也正常。元澈把钥匙放到洗漱台边,动手去洗那件卫衣。约莫十五分钟后。元澈刚躺上床,手机突然响了。唐染:“睡了吗?没睡给我开个门。”元澈披了件外套下床,打开门的时候,心里本来有点愧疚:“钥匙在我这,你……”唐染一摆手:“那个没什么用,我不是来拿钥匙的。”元澈看着他把钥匙随手往包里一塞,问:“快十二点了,什么事?”唐染也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明明找个酒店住下才是他的风格,可出了小区之后,大脑放空地骑着车,不知怎么就往这边来了。他朝元澈身后看看,忽然灵机一动,说:“啊,我来看看奥利奥。”元澈:“……”如果身边有趁手的家伙,他应该就直接削上去了。第49章睡得好好的奥利奥被某个神经病晃醒时,整只狗都不太好。半掀起眼皮看了眼是哪个傻逼,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一声“呜”,张嘴做了个咬的动作,唐染一松手,立马又缩回去睡了。元澈抱臂倚在房门一边,冷漠道:“看完了?”唐染镇定自若地站起身,抬腕看了下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这么晚了?我得赶紧走了。”元澈不搭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唐染嘴里说“走”,实际上根本没动窝,眼里写了明晃晃的两个大字——留、我。见元澈无动于衷,唐染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得走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回家吃早饭。”元澈说:“哦。”唐染:“……”僵持了大约五秒钟,唐染绷不住了:“你不留留我?”元澈:“你要走的意思这么坚决,我都不好意思留你。”……最后唐染靠脸皮取胜,获得了留宿一晚的批准,在沙发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元澈回房睡觉。说来也怪,前一天晚上在学校器材室凑合过夜,虽然在沙发里别别扭扭、挨挨挤挤,入睡却很容易,今天回到了床上,以往那种焦躁难眠的感觉却再次现了身,搅得他心浮气躁、辗转反侧。单是没有睡意也就罢了,心里还总是不安生,好像有件明明想做、但却没做的事情在那里吊着,疯狂暗示他必须立刻落实了才行。又翻了几次身,元澈终于躺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客厅沙发前,抬起膝盖顶了一下还躺在那里玩手机的唐染,说:“起来。”唐染把手机屏幕从眼前挪开:“不带反悔的啊,都这个点了……真想让我睡大街啊?”元澈下巴微扬,示意了一下卧室所在的方向,没什么好气地命令道:“滚进去。”唐染转头看了一眼,立马掀了被子起来:“喊我一起睡?”“……”元澈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单、人、床。”“没问题,”唐染表示自己能凑合,“反正单人沙发都睡过了。”“……”元澈忍无可忍,干脆直接薅了他往卧室里拖。重心不稳、“半推半就”倒在床上的唐染见他转身要出卧室,一抬手拽住元澈的胳膊:“你真要睡沙发?那多不好意思。”声音懒洋洋的,言外之意是:“你果然舍不得我睡外面。”元澈一巴掌拍掉唐染的手:“我怕你吓着我姥爷。”*次日清早,吹着口哨从主卧室出来的老头儿果然被沙发上躺着的人吓了一跳,连口哨都吹走了调。老头儿走进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家外孙,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弯腰唤醒他,问:“澈澈,你怎么睡在这儿啊?”元澈混混沌沌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的唐染就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睡眼惺忪地道了声:“爷爷早。”老头差点闪了腰。略一定神,他才认出这小子就是外孙那个优秀的同班同学:“……孩子,你什么时候来的?”唐染说:“昨天晚上……好像是快十二点的时候。”元姥爷面露惊讶:“呦,那么晚啊?怎么没回家?”唐染揉了下眼,就着没睡醒的倦意,装出一副疲累伤感的模样,道:“昨天晚上,我爸他……走了。”元澈:“?”元姥爷吃了一惊,抬起胳膊,正准备把手按上唐染的肩膀,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这小子补了一句:“他是……坐飞机走的。”元澈:“……”姥爷:“……”唐染无视掉元澈用眼神传递的“你是不是皮痒想找抽”的关切询问,哀伤的目光跟真的一样:“我一想到没有人给我参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