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假如我不爱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算计好了死,却还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过来。

睁眼看了看,又再次闭上眼睛,感受耳边的一切。太/安静,完全没有燃烧的哔啵声,再用鼻子嗅一嗅,什么味道也没有。

没有rou体烧焦的臭味,也没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大概失去了嗅觉。

不过这并不恐怖,甚至值得庆幸,因为记忆里腐烂的味道让我想起来还是恶心。

房间里有人,正靠在窗边打电话。是酒窝妹,声音刻意压低,却还是听得到语气里的沉重,甚至有些气愤。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再说……”

“……不会,我没有……有本事就不要找我……”

酒窝妹挂了电话,还犹自望着窗外发呆。

我只看得见她的侧脸,眼睛闭着,嘴巴生气的抿在一起。她的鼻子实在不算高,那大概也是她脸上最让她不满的部分,所以她曾开玩笑说要去做隆鼻。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头有些晕,两手抵在太阳xue上使劲摁揉才好一些,转头又看向酒窝妹,她不知道想什么那样入神,很久之后才终于察觉我的视线。

她先是一愣,接着欣喜地跨过来,脸凑到我眼前,盯着我看了又看,还不相信,又要伸手往我脸上摸,被我偏头躲开。

她一脸傻笑,声音因为兴奋而带着明显颤音:“宁远,你醒了?”

我忍着笑,逗她:“宁远是谁?你又是谁?”

酒窝妹变脸一样,眼圈顿时红了,眼里泛起水光,咬了半天嘴唇才艰难出声:“……宁远,你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我忍得辛苦,好在没有破功,“你到底是谁?”

“宁远……你真的……”

眼看酒窝妹捂着嘴就要哭出来,我于心不忍,却也笑不出,只能故作无辜地望着她,抱歉道:“对不起,只是开个玩笑……”

“宁远?”酒窝妹泪眼汪汪,“你没有失忆?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我欠你一张银、行、卡。”

她才没空理我的玩笑,急着问我:“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痛?或者别的?”

“没有。我很好。”

可我话音未落,酒窝妹就一巴掌扇到我肩膀上。她就是打人也这么善解人意,知道男人的面子扫不得,肩膀上骨头一块,反正打不死人。

她眼角含泪余怒未消,却又强忍着没有发作,与我瞪视一会儿,颓然离开床前,整个人伏到窗台上,呜咽出声。

我拔掉手上的点滴,轻手轻脚走过去,将我的手覆在她的背上无声安慰着。

酒窝妹直到现在也没有骂我一句,可我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对她来说一直都是。

酒窝妹哭了一会儿终于收声,胡乱擦了脸,转身过来面对着我,我对她笑,她却只是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勉强。

“对不起。”我诚恳道,“没想到又麻烦你。”

“道歉有什么用!”酒窝妹愤然瞪我,叹了口气,又说,“还好你没死。宁远,你犯一次傻不够,犯两次我也尽量理解你,但求你以后不要……”

“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下一次。”我笑着保证。

人死过一次,总会突然懂一些从前不明白的道理,也顺便放下一些执念。

我爱唐闻秋又如何,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于这辈子再没有关系。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跟酒窝妹达成某种默契,她对我犯的蠢绝口不提,我也不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似乎还远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可是虽然不提,事情却实实在在发生了,阴影无处不在,时常表现为我们说着说着话,便会突然出现大段空白。要么是她,要么是我,总有一个人神思不属接不下话。

感觉我们又退回到最早认识的时候,聊天不过是无话找话,陌生就像一把无形的刀,举在我们两个中间,随时准备砍下来,将我们的话题腰斩。

我们都意识到症结所在,可又都无能为力,所以每当这时候就只能相视一笑,再不然我还能装睡,她也忙着拿手机出门打电话。

我手机不在身边,病房里的电视没有网络如同虚设,无聊加尴尬将时间无限拉长,一分一秒都觉得难熬。

酒窝妹大概也不比我好受,她在病房里坐不住,进进出出更加频繁,尽管表面上依然克制且平静,却无心顾及自己腿上的丝袜不知什么时候被勾破了一道口子。

她忍着不八卦不揭疤确实辛苦,而我苦守最后一点尊严,也一样不轻松。

此时我们两个就像各占着天平一头,忍耐则成了这架天平上摇摇欲坠的水晶玻璃球,稍有不慎就要滚下来,跌得粉碎。

令人窒息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酒窝妹从门外打完电话,急匆匆进来把手机递给我,我不解,她跨着肩有些无奈:“程瑞。他要跟你说话。”

我接过来,调动表情语调轻松:“怎么了新郎官?”

“还新郎官!”他这个蜜月度得不怎么样,火气听来不小,“你丫怎么回事,煮个面还能忘记关煤气?下回呢还打算忘记什么?”

我打着哈哈。他知道了其实不奇怪,倒是酒窝妹,难得还记着帮我挽救一点薄面。煮面当然是真,煤气没关也是真,假的是我的“短期记忆丧失症”,谁知道它选在那时候发作。

“什么都可以忘,我家宝贝女儿还等着拿红包哪……”

程瑞在那头连珠炮一样逼逼,从他家龙凤胎如何折腾许竟如何受罪,说到旅游景点如何人满为患又各种奇葩,他碎碎念个没完,话锋却突然一转,问我觉得酒窝妹怎么样。

酒窝妹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里,不知道是不是书太难理解,半天也不见她翻一页,我收回视线,笑着问程瑞打什么主意。

“靠,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做媒啊!你未娶,她未嫁,再说这么痴心一片还任劳任怨的姑娘如今上哪找去。宁远我跟你说,你这脑残病一时半会也治不好,不找个人看着谁知道你他妈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跟这家伙天生八字不合,说不上几句就要被气成高血压,头晕还犯恶心,我忍着脾气:“好好玩你的,瞎cao什么心。”

“行,就当我瞎cao心。宁远,你敢说你小子脑子没抽,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出事也出一块去……”

我打起精神:“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程瑞比我还暴躁,“王美琪不说,还真当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这下什么都成定局,姓苏的早死早超生,你丫听我一句劝,找个好女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人生几十年一晃而过,也就这么回事……”

我懒得听程瑞那套扯淡理论,掐了电话,退回主屏看了一眼日期。八月二十五,我睡了两天,但这两天里发生什么,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