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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颤兢兢,将头仰起。那双异色瞳瞧了他一会儿,轻浅扬唇。“下去吧。”“臣遵令。臣告退。”秦厚土再度磕头,以跪姿后退爬了几步,才起身退出去。于是当天杜丹收到秦厚土的邀请,看完信的她蹙着眉,心里忐忑。这些日子来她和那些农官交谈,能感受到专业上的极大差距,若非秦厚土威望,担保在先,那些人怕是搭理她的意愿都奉欠。信中秦厚土也说得明白,工部是七大部之一,来的几位大人若言语有得罪,他定会相护,要她安心,也请包涵。杜丹不是不能理解。专家的领域,一个半吊子想进去掺和,就要有被白眼的心理准备。有些忐忑,但不可退。迎难而上,得往前。思量着这事,她隔天跑了一趟五爷那儿,将这事告知他。曲祯逸应声表示知道,杜丹又问:“秦厚土似乎不知你我关系?”她想起信上,秦厚土提了相爷,提了将军,就是没提六王。“是不知。”“你可知现下外头,穆谨和英君入门之事传得热烈?”怎就独少了他?咱们妻主有些被搞胡涂了。三侍入门办得低调,这事一直隐着。直到前些日子,在凤临遇上那怪人大声嚷嚷,才给传开来。世上没不透风的墙,能预料到这日,奇的是那人嚷的是穆谨,英君却与之一并传开。相爷和将军共侍一妻……惊讶、叹息、好奇、强作镇定……她与农官们相处时,正好见证了各种复杂情绪,可同时心里奇怪。四爷、六爷都给传开了,中间空的五爷是咋回事?“氏族子弟婚事,要对族里交待,人多口杂,难免将话传出去。”五爷说。“那你……”“谁敢?”五爷唇角有笑孤,轻轻二字,隐含的肃杀之气教杜丹心颤。“……”是呀,谁敢?皇族婚事隐而不宣,已是态度。东方家和狄家可不是三流世家,族里嫡系代代伴君,皇上一个眼神都能揣摩出九分意思,别指望他们会做犯禁的蠢事。往高说,国师超脱,他的考量与决断只需向皇上说明,谁都怕多话会坏了他的布置安排。往低说,拜堂前,那双异色瞳可是扫过全场,一个不落。权位越高者,越是害怕国师异能。那日前来观礼者,无不是人精,于是六王入宅至今,除去观礼之人知晓,就是东方家和狄家氏族里收到的消息,全缺了这位存在。“什么该说,什么能说,那两家人自会掂量。”他道。**作者的话:更迟了,这两天思绪忽然有些难集中@ω@下面会走五爷线。二四五、清淨<(拾三果茶)|POPO原創市集来源网址:guelderrose二四五、清淨<(拾三果茶)二四五、清淨莫怪這位始終淡定。這是位階壓迫,吃定別人不敢妄議皇族啊!杜丹心裡嘖嘖兩聲。所幸比起其他人,名義上的妻主佔了個好處,能直接問本人:「如此,禎逸是要與我隱婚一世?」曲禎逸望她。「妳有打算?」「沒打算,只是怕給說錯話。」「若有需要,妳可決斷。」杜丹訝異。「當真?」「伯瑞朝中政敵不少,當用則用。」他話說得自然。比之丞相、將軍,某些時候,還是六王和國師名頭好用些。沒想他會吐出這句,杜丹真給愣了。可同時好像又更理解了他一些。入妻家之事有損聲名,穆謹能為情灑脫,英君為聖意無畏,至於眼前白衣這位……依舊是那清淡情緒。他的選擇,他的決斷,皆與他人無干係。身分特殊,曲禎逸超脫,看來不好捉摸……可杜丹心想,這人肯定也是意志力特別堅定的那種人。只不過他不似逍遙隨心,沒小冺能隱忍,比季敏少了份真性情,不需要穆謹的時時端正律己,更不會有英君的直耿。他是少了點情緒,可依舊有人情應對,是活生生的一人。會主動去醇水瞭解妻主,在稱謂應對上適應著新身分,在杜丹尋他幫忙時應允出力,甚至在侍夫身分公不公開上,給予她自主決斷的信任。「禎逸有心。」她露出一抹特別溫暖的微笑。即便相敬如賓,可仍能感受這人予她的善意。有此心意,足矣。曲禎逸回她一清淡的笑意,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後,道:「三日後,我將回神隱宮住上月餘。」「是為了整建一事吧?」杜丹知道已經不少處在動工。「是其一。元月初七,按例我將主持祈天大典,在此之前,得做些準備。」「祈天大典?」「祈求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罷。」五爺語氣仍是淡淡,杜丹悟了似地,點點頭。「是否大典前,要清淨身心,不可行汙穢事?」五爺頭一歪,脣角揚著,問道:「何為汙穢事?」「殺生、思惡、行房之類……」杜丹記得以前某些宗教都有齋戒沐浴這類的淨化儀式,。怎知五爺聽完低低笑了出來。那輕輕的笑聲撩動著杜丹耳膜,其舉卻讓她有些尷尬,自己肯定是說錯了什麼,不過在家裡鬧笑話不要緊,弄懂便是。她不恥下問:「莫非不是?」「夫上還記得大翼信奉的是赤尾金鸞?」杜丹一愣。「我知道。」曲禎逸止了止笑聲,仍是脣角彎彎。「神獸亦獸,為食搏命,繁衍後代再應當不過,吃飯成了汙穢事,繁衍成了汙穢事,這清淨,莫非是死絕的清淨?」不吃不生,等死光了,就真清淨。杜丹整個人囧了。是呀,大翼是信奉神獸的。獸類為吃殺生,交媾繁衍,哪有問題?給五爺這一說,原本在杜丹想法中還挺高貴的「清淨」二字,忽然都荒謬了起來。瞧出她情緒,曲禎逸如常繼續往下說:「大典前用不著做這些清淨,卻要通靈。祈天不易,必須靈識大開,在人多之處,於我無益。」原來是祈天大典前,曲禎逸會調整自己的靈識,將之擴大外放,為大典做準備。他曾說過,意念有靈,在他擴展靈識之際,很難控制不讓外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