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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皇上用心之深,你入了宫即便再无礼的事皇上也都忍了,就算是那种事……皇上也没有逼过你——”宁卿如听不下去,绕过他便要走,沈言之猛地抓住他,声音仿佛哽咽,“我想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皇上对你倾心以待,你即便是敷衍也该做好样子,别人给你的一颗真心,不是让你随意践踏的!”“什么?!”,宁卿如只觉不可思议,然后随即明白其意,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承欢,可怜你看不懂人心”“我是看不懂!”,只听砰地一声,沈言之突然扑上去将宁卿如狠狠地按在墙壁上,二人的身高差不多,沈言之虽然没有宁卿如壮实,但气势却绝不输他,“但我知道人心都是rou做的,就算你是块寒冰,也该被焐热了!皇上如今病卧在榻,到现在仍旧未醒,在床榻前彻夜照料的应该是你!”宁卿如一直笑着,看到沈言之忿恨的眼神竟然有点解气,殊易对他倾心以待?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看不懂自己的心罢了,可他看得懂,他看得懂殊易的心,也看得懂沈言之的心,但他偏偏……不想让他们太得意。明明不愿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却忍不住落井下石,“我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别忘了,是你提醒我宫中险恶,你没有资格命令我的感情,更没有资格觉得不公!承欢,你没什么可怨的,在这宫里没人在乎你有多少煎熬,也没人在乎你心中如何作想,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真心?我说过,你想要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了,全天下人都不要了,你也得不到!”“是!你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再怎么做也得不到,可宁卿如,你也记住了——”,沈言之咬着牙,双眼通红,“我的今日或许就是你的明日,别太得意,咱们皇上,不是那么长情的人”沈言之突然松开手,忿恨地转身大步离去,宁卿如看着他的背影,虽不忍心,却终是没有及时叫住他。他到这儿来不是他本愿,沈言之亦然,他们都失去了一些自己曾最珍视的东西,他同情他,他可怜他,却不可能让他得意,不可能让殊易得意。既然要苦,要痛,那他们一个人都跑不掉,自己苦着痛着,便看不得别人欣喜半分。何言对错,皆是人生。沈言之回到温德宫,把早就收拾好的银票拿出来,这些银票是他这些年的所有积蓄,即将是在江南富庶之地也能置办一处房产,想来是足够他生活的。可还未来得及塞进袖中,就见春儿突然闯了进来。沈言之慌忙转身,动作狼狈,好不容易将银票塞了进去,回头看到春儿端着粥碗愣在那儿,接着立即笑了笑,将粥碗放在桌上,“公子累了一晚了,喝些粥休息罢”沈言之也笑了笑,恍若无事地坐在桌前,尝了口粥,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春儿……元宝……不知今后自己不在宫中,他们会过得如何,即便有皇后庇佑,但日子一定不比现在。“公子,味道怎么样?”沈言之看了看她,笑道,“你的手艺一向好”春儿笑得更深,她是看到的,怎么会没看到呢,那么厚的一沓银票,她看得分明,再加上公子慌乱的眼神,已然清清楚楚。公子……要走……?春儿走到书案旁,从柜子里搬出了几个木盒子,里面还是沉甸甸的,说明沈言之根本没有打算把这些拿走,她侍奉了这么久的公子她是最了解的,这些东西,一定是留给他们的,在宫里留作打点之用,公子心善,也念情。沈言之看春儿搬出那几个盒子,瞬间一愣,只见春儿打开其中一个,看到盒子里原来的银票果然不见,更是确定沈言之有了离开的打算,不过春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笑嘻嘻地拿出一个玉镯子,在沈言之面前晃了晃,“就是这个镯子,奴婢可想了好久了,上次跟公子客气,什么都没拿,觉得亏死了,公子,过几天就是奴婢的生辰了,公子把这玉镯送给奴婢做寿礼可好?”春儿不知,她说到最后几乎要哭出来,原来隐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眼眶不可抑止地变得通红,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痛哭着,哽咽着,“公子胃寒,夜间也总睡不踏实,这红枣莲子粥是极好的养胃安神之物,也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沈言之心下了然,只能叹了口气,道了声,“傻丫头……”谁想到春儿哭得更狠,沈言之不忍心,刚想伸手去擦春儿的眼泪,却不想春儿突然跪在地上,狠狠地给沈言之磕下一个头,泣不成声。一切尽在不言中,感念,不舍。担心隔墙有耳,连一句道别嘱咐的话都说不得,只能磕下一个头,聊表心意,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和话语,生怕误了公子的功夫。沈言之看了看春儿,只能蹲下身子,轻轻揽过她,停留片刻,复站起身吩咐道,“听说宫里的菊花近来开得极好,你带些宫人去采些回来,咱们做菊花糕吃。我累了,想睡一觉,你们别扰”春儿明白沈言之的意思,他走之时,宫中宫人皆不曾见,只知他在房中休息,哪里会知道他早就出宫,这样,即便殊易知晓后大发雷霆,也不至于把火撒在他们身上。春儿立即点点头,“后院的柴房屋顶漏了,我让元宝他们去修,公子好好休息……奴婢……退下了……”慢慢起身,临别之时依旧不舍得望了沈言之一眼,还是压抑不住心中悲痛,猛地转身,头也不回。不过一会,温德宫就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后院柴房那儿元宝和其他宦官叮叮当当的声音,即便沈言之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也不会有一个人发现。之所以出宫要找许淮相助,是因为那次擅自出宫后,殊易便收走了他的出宫腰牌,没了腰牌,这座宫殿就真真正正成了一个牢笼,不出去是不出去,出不出得去又是另外一回事。许淮安排好的宦官在时辰将近时按约出现,带着换好衣服的沈言之一路走向宫门,只向守卫道了句是出去采办的宦官,守卫们并未阻拦,即刻放行。沈言之之所以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离开,是因为他算定了殊易不敢明找,宫里的男宠突然跑了,这样的消息一旦泄漏出去,丢的是殊易自己的脸,他才不会放下自己尊严不顾去找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等着殊易真的发现自己消失了,也怨不得温德宫的宫人,元宝和春儿又有皇后照拂,殊易总不会突然暴怒惹他人口舌,或许最后的结局是向外声称自己大病而死,承欢公子这个人就算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但气归气,殊易也许会派暗卫暗寻,不过大梁这么大,没个几年几十年,也绝对寻不到什么。眼见着辰时将近,他和许淮约定好在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