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为那天发生的事而自责
早晨八点,自从姜慬醒后,越前龙马便匆匆摁下床边的呼叫铃,待医生们开始为她做检查时走到病房外在LINE群中通知了那些男人们。于是没过多久,东京市医院的一间特级病房就被一堆人围得水泄不通。“小慬,还有哪里难受吗?咳嗽的时候心脏会不会疼?还记不记得哥哥是谁?”因兴奋之情灌溉进大脑之中,迹部景吾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甚至问出知不知道【哥哥】是【谁】这种话来,令小慬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周围也多出不少捂着嘴对迹部难得一见的语误表示幸灾乐祸的男人。“没有呢,一点也不难受,甚至十分精神……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终于从梦魇中恢复理智一样。”不知为何,从半植物人状态恢复正常的姜慬,显得比之前成熟许多,虽然依旧文静可爱,但话语中的情感和刚回到日本不久就失去记忆的她相比,似乎更像是一个16岁的女孩。尽管如此,坐躺在病床上的她,也照样是他们心中最为重要的宝贝。“你能够醒来…真是太好了。”与迹部景吾仿佛左右护卫一般坐在病床右侧离小慬最近的幸村精市微微笑起,眼里藏不住的温柔与爱意朝她扑面而来,仿佛鼻息里溢进了香氛,格外香甜。有些经受不住美色诱惑的姜慬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一两秒才缓缓笑起来,张开被温水滋润过的红唇,软糯嗓音对准幸村的耳朵,小声说道:“谢谢你,精市。”不明白一句谢谢为什么要当作秘密一样贴到他耳边说,幸村精市思虑了几秒以后,姑且把这看成是小慬对他独特的爱意。而一直握住姜慬的手,把它当作自己私有物的切原赤也见状便不满地轻喊:“小慬居然和幸村前辈说悄悄话!明明到现在一句话也还没和我说的,偏心!”然后就像生气了一样将头撇到一旁,握着那双柔夷的手掌反而收紧了一些。“抱歉赤也,因为医生要我不能说太多话,也不能说太大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大家表达我的心情,就只好用这种方式,一个个地道谢。”将小手从切原赤也的手心中伸出一只,小慬轻揉了揉他海藻般的柔软发丝,软下眼神这样哄他,说完便把手又放回原来的位置。一位一向坚强勇敢的少年,自信又聪颖,居然会有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时候呢……如果能够说出话来,她真想安慰当时满脸泪水对她道歉的赤也。想到这里,姜慬又忍不住微微起身轻抚他的脸颊:“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那时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所以不要再自责了,开心一点,好吗?”被摸着脸蛋的切原赤也几乎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上一次小慬这么对他温柔地笑是在多久之前?时间太长,让他差点就要忘记那些美好的回忆了……他回握住姜慬放在他脸庞上的手,开始疯狂地红着脸点头。“……我也还一句话都没和小慬说过…你失去记忆的时候就因为那些混蛋学长要我帮他们做追女孩子的甜点,所以很少和你见面……明明什么事都还没来得及做……”你却躺在了这张床上,渡过他人生中最为漫长与揪心的几个月。丸井文太的表情有些难过,握紧身前正在被小慬抚摸脸颊的切原那略显瘦削的肩膀,将来自后辈带给他的不爽尽数反馈给他。“文太做的甜品,我很想再多尝几次…如果可以的话,下次能教教我吗?”姜慬抬起海蓝色双眸,瞳孔深处似乎在因什么东西闪烁着黑色光芒,显得她此时的双眼灵动无比,差点让丸井看得出神。他一把推开还沉浸在幸福中的赤也,代替他坐在软凳上捧起小慬的双手,哭腔有些明显:“小慬……里棱对喔索这样的发我尊的泰开心了。(吸鼻(吸鼻吸鼻”(翻译:你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真的太开心了。)“没…事……”看着她还没说完话就突然跑到一旁捶墙大哭的丸井文太,担忧是不是自己说错话的小慬掀开被子想下床去向他道歉并安慰他,却被真田弦一郎给拦住:“他没有事,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那家伙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那家伙,他一直在忍耐情绪的崩溃,许多次想爆发却又因为担心那样的自己会令同样消沉的大家变得更加糟糕,因此才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经常吹着泡泡糖插科打诨来活跃他们之间的气氛。假装自己是个无比坚强的男子汉。可面对其他人,却阴沉到爆。从他的眼神与自己昏迷期间的记忆中解读出了这些内容,姜慬了然般点点头,摁住真田将被子为她盖好以后就想收回去的大掌,直起身子抱住了他:“我想弦一郎也一样忍了很长时间,所以很想抱抱你,不要推开我好吗?”突然软香玉满怀的弦一郎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动作便是回抱住她,然后接受来自周边犀利视线的洗礼。“很抱歉我过了这么久才醒来,将自己困在梦中,眼睁睁看着大家为我担忧却无能为力……无论是谁,都请不要再为那天发生的事感到自责啦,说到底都是我鲁莽的后果,我真是太不成熟了。”虽然在抱着真田弦一郎,但说出口的话却不单单是为了说给他听,这里的每个人都将快乐锁在了自责的情绪之中,而罪魁祸首的她却无法从罪恶感中挣扎出来,甚至有过许多次不如就这样一睡不醒吧的自私想法。是他们故作坚强与不屈不挠的姿态感染了她,明明很脆弱,也要强撑着泪意将每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告诉她,但不能动弹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还有那个家伙。“和成熟温柔的弦一郎比起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未来,如果能和你一起成长,我想我会非常开心。”说完,小慬在弦一郎脸上留下了一个吻,将羞红的脸蛋埋进他的颈窝之中,却突然被其他人抱了起来。“小慬到该去上厕所的时间了,忍着膀胱会不舒服呢。”不二周助将穿着病号服的小慬抱起来往厕所走去,身后的男人们很有默契地将真田架到一旁,质问他是不是在小慬昏迷的期间瞒着他们做了什么事,不然刚刚醒过来的小慬为什么会那么黏他。忍足侑士甚至夹起一团酒精棉恶狠狠地往他脸上擦去,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与嫉妒。“我不是很想上厕所呢,周助。”视线被不二遮住的姜慬对床边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只能听见一些唤着弦一郎名字的声音,因好奇而抬起头来又被他给轻压了下去。“那小慬陪我去一趟怎么样?”不二周助微笑着,笑眼眯眯似乎心情十分愉悦,可在小慬看来却总觉得他正在生气。于是她放弃了挣扎,乖巧地待在他怀中被抱进厕所。话说为什么周助上厕所也要自己陪?这样想着,他已经转身关上厕所门,抱着小慬坐到了马桶盖上,却不发一语。“不是要上厕所吗周助?”小慬转过头来,抬起眼眸询问一到厕所就没了动静的不二,可看见嘴角弧线笔直的他,疑问的色彩便消失在了她的脸庞之上,取而代之的是讨好的神情。她转了转身,小手拉住他的衬衫轻扯了扯,然后又勾住他的脖颈小声问道:“周助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睡那么久的。”“……我在吃醋,小慬。”对姜慬抱歉的内容感到有些无奈,不二周助沉默了几秒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对她解释自己此时的情绪,接着回抱住她,低声说道:“我知道小慬一直以来就对真田抱有好感,与其他人相比我与你的相遇来得太迟了,但这不是借口,因为我甚至没能比得上在我之后和你相识,却能够为你赴死为你受伤的国光和龙马,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过做了一些理所当然的事就期盼着你能看见我,能像对待他们一样靠近自己这种痴心妄想……可我真的很喜欢你,能把视线多放到我身上一些吗?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寂静在相拥的两人间沉默许久,打破这种静谧的是突然笑起来的不二,他微微睁开双眸,直起身子轻抚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我在说什么傻话,现在的小慬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抱歉…我一定让你感到困惑了吧。”可姜慬则是摇了摇头,又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一点也不,周助是我的人生导师,是你教会了我要自尊自爱,但在这点上我的理解有了些许偏差,因此才会和大家出现许多在当时无法调解的误会……我也很喜欢你的,周助,没能注意到你的情绪,真的非常抱歉,是我太粗心了。”讶异的神色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不二周助脸上,他愣了几秒以后轻唤一声姜慬的名字,接着便被她捧住脸颊:“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傻瓜周助。”我没有再生你的气了,变态景吾知道姜慬恢复记忆以后,脸色有变化的除了一直在最旁边沉默不语的手冢国光,还有一开始十分高兴的迹部景吾。在小慬与龙马以之前在美国的相处方式嬉笑打闹了几分钟以后,管家拿着医院盖好章的出院申请单走进病房:“少爷,小慬小姐可以出院了,医生要求下周五回来复查。”“嗯,你先去忙吧,辛苦了。”他面色淡漠地站起身来抚了抚额前刘海,然后低下头对姜慬说道:“小慬,我们出院了。”接着便拿起床头柜上的制服外套,将之前整理好的行李箱拉杆拉了出来,缓缓往病房外走去。身后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对情绪突然变化的迹部景吾感到不明所以然,正准备把姜慬抱到厕所换成常服,坐在病床上的小慬突然出声喊道:“哥哥,帮我换衣服。”应声停下他前行的步伐,迹部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钟,垂下眼眸低声道:“让真田帮你换吧,我先去停车场等你们。”“我想要景吾帮我换。”就像是两个在闹别扭的小孩一般,被拒绝一次的她并不气馁,坐到床边将摆在一旁的衣服抱在怀里,又一次叫住迹部景吾。他微叹了一口气,松开手里的拉杆转过身来把制服外套放到床上,抱起向他张开双臂的小慬,连人带衣服送进怀中往厕所走去。“把手放下来。”缓缓解开病号服的纽扣,蹲下身来的迹部将衣服领子往两边拉,脱到锁骨处看见小慬微挺的乳尖时愣了几秒,想起为了方便给昏迷中的她擦身子,所以几乎没有给她穿过胸衣的事。刚想继续把她的上衣脱掉,从被他抱住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小慬突然开口:“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胸部看,变态哥哥。”变态…?听见这话,迹部景吾额头上冒出一个井字,他抬起双眸对小慬说:“是你让本大爷帮你换衣服——”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白嫩柔软就贴在了他的脸上。突然被胸袭的迹部整张俊脸都埋在了小慬不算巨乳却一点也不小的胸部之中,猝不及防的他用双手握住小慬圈住他脑袋的手臂,试图让自己离开太过柔软的双乳,并从中喘过气来。“我没有再生你的气了,变态景吾。”迹部景吾握住她手臂往两边拉的力道不算大,她却像是要把迹部闷死在胸里一样,用力箍住他的脑袋,凭借着两人此时的身高差将小脑袋压在他的头上,脸颊轻蹭了蹭他的发丝。“虽然你是个闷sao色狼,对年仅12岁的可爱meimei做了那种过分的事,在当时的我看来,之后你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你变态的证明……但我逐渐能够理解,你对我的心意如何,你是怎样看待我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又在强迫自己不承认什么。”“你们都在忠于欲望,却没有成为欲望的奴隶,而我只是在偏执地认为,欲望是种不好的东西,直到子弹射进我身体里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人生没有重来,贪婪有何不可。”说完,即便迹部已经停止了被迫埋胸的挣扎,小慬也依旧松开了发丝被她蹭乱的脑袋,弯下腰来捏住景吾脸颊上的rou往两边扯:“所以变态景吾要尽快恢复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拽拽模样,我们还得准备学园祭不是吗?我几乎没有参与过这种大型活动哦,一定要玩个痛快才行呢!”似乎对哥哥的脸蛋抚摸上瘾,捏着他脸颊的姜慬开心极了,双手根本不舍得离开他光滑白嫩的脸,笑眯眯地不停将其朝两边扯,手腕却突然被面无表情的迹部抓住:“既然你一直在说本大爷是变态,那我就真的变态给你看好了。”“呀!等下…我们是来换衣服的!”她的手腕被握住反绑在身后,变态哥哥本态以神奇的速度扯下了腰间的皮带捆住小慬的两只手腕,然后勾住她的腰间低下头来含住一颗嫣红的乳粒,用舌尖轻扫几下,又轻轻吸吮起来。每每被碰触到乳尖,姜慬的身子都会轻颤一下,几个月没被人这样对待过的娇躯比之前要敏感许多,而她本身就是非常敏感的类型,才会被舔了舔胸部就软下了腰。“哈啊……不行……他们还在…等我们……”咬了咬唇瓣将脑袋偏向一旁,小慬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难为情,却染上了舒服的潮红,双膝互蹭着缓解强烈快意,甚至有点无法站稳。这种情况很快就被细节控的迹部景吾给注意到,他把小慬抱起来,转身坐到马桶盖上,盯着她水润的眼眸舔了舔唇瓣,哑声说道:“让那些混蛋等个够……反正本大爷是个变态,嗯?”“我错了我错了!我才是变态,别…嗯……咦呀……别摁……”求生欲强烈的求饶还没进行到下一步,迹部就低下头来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用单只手扶住她往后倾的细腰,另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一团略显寂寞的柔软。从两根手指的缝隙之间钻出去的乳尖被轻轻夹住往里挤,长出些许茧子的指腹就像按摩一样摁着有些酸胀的浑圆,不断改变xue位与力度,使得小慬忍不住发出猫叫般的细吟。“呀啊……呀……景吾……我肚子饿……哈……”见求饶无果,姜慬用自己略显混沌的大脑思考几秒以后想到一个一定会让迹部景吾停下来的方法,于是刻意压低了嗓音,委屈地对他撒娇。果不其然,听见小慬的话,迹部停了下来,抬起眸微微勾起唇角,摁住她的后脑勺往脸上贴,然后夺走了自她醒来以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本大爷已经让学校那边熬着粥了,换好衣服我们就过去,嗯?”他并未对姜慬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发表什么看法,但从明显改变的态度来看,虽然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迹部景吾一定在因为meimei来之不易的理解感到开心。但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将想法全部表露在脸上。抱着小慬打开厕所门的迹部一脸黑线地看着差点跌进来的几人,他将手上的病号服甩给靠着墙悠然自得的忍足侑士,然后径直大步迈向手冢国光,将怀中的小慬递给了他。“迹部……”手冢有些惊慌失措,冷静的神色多了一丝裂缝,他连忙勾住姜慬的腰避免她摔下去,直到确认怀中的小家伙安全以后才抬起头望向迹部景吾。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他早就已经和忍足两人双双走出了病房,出门前还回头让他们快点跟上。迹部的视线扫过在手冢国光怀中看着他无措的脸捂住嘴偷笑的小慬,嘴角微微翘起。这是小慬主动要求的事,你们之间的误会也好好解开吧,手冢。吃完晚餐以后谈谈吧只要是有手冢国光在的场合,如果对方没有主动开启话题,那么他就会一直沉默不语。原本这种情况在之前还没有那么严重,但自从他受伤以后,沉默寡言的机会与次数就越来越多。因此,现在浑身僵硬抱着姜慬的他,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也紧抿起薄唇不发一语,而小慬似乎也没有要主动搭话的意思,看着前面的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她转过头来望向视线直勾勾盯住前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手冢,在他锁骨附近调皮般吹了口热气。正如她想的那样,抱着自己的这个家伙突然停下了脚步,肢体变得比一开始还要僵硬,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表情的淡漠与冷静都是装出来的。“怎么不继续走了?”姜慬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做,迷茫地眨了眨眼,询问站在原地不动弹的手冢国光,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没什么。”而手冢这个老实人垂下眼看了看她的表情以后,就像信以为真那只是意外一般摇了摇头,继续迈步朝前。但只不过走了几步,他就再度停了下来。“……小慬。”脖颈上出现一个淡红色吻痕的手冢国光沉默了几秒,低声唤了唤姜慬的名字,嗓音里染上微不可见的沙哑。“嗯?”怀中的小白兔无辜地眨了眨她的大眼睛,仿佛那个吻痕根本不是她吸出来的一样,甚至歪了歪头用眼神询问手冢叫她的名字做什么。“别闹了。”他软下眼神,目光与小慬的视线相接,清冷的语气里多了些无奈与宠溺,拿调皮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今晚上吃完晚饭,你想和我谈谈吗?在你们宿舍或者我们宿舍都行。”姜慬并没有继续装傻,而是微微笑了起来,直接进入了正题,语气认真,使得手冢的脸庞也严肃起来。“嗯,我去找你。”他点了点头,勾住小慬手臂的腰收紧一些,然后大步往电梯走去。“放我下来吧,我还是可以走的,被你们抱习惯了,有些时候还会以为自己没有腿哈哈哈。”电梯门关闭接着缓缓下行,姜慬扯了扯手冢的衬衫让他放自己下来,她偶尔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特别喜欢抱着她走来走去,好像她还是一个不会走路的婴儿。“好,如果累了就和我说。”听见她的话,手冢国光点了点头,虽然软香玉在怀的感觉十分不错,但一直把她锁在怀中未免也太奇怪了些。于是在开春季节仍被迫穿上了冬装的小慬使用自己许久未动过的僵硬双腿,花了近十几分钟才从电梯门挪到迹部景吾的车位旁。而在那边等了许久的男人们则用一种‘你这家伙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的眼神盯着和小慬手牵手的手冢国光,甚至将他强行与姜慬拉离同一辆车。被从加长林肯移到了保时捷上,手冢左边坐着微笑的幸村精市,右边坐着同样微笑着的不二周助,表面上看起来冷静淡漠的他其实手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出了些汗。他脑海中还莫名地生出一种即将被这两位经常微笑的笑面虎严刑拷打的错觉。而坐在副驾驶位上已经有过一次诸如此类经验的真田弦一郎则通过后视镜对他投来自求多福的视线以后便直直地望着前方的路,大脑自动屏蔽了后面的三人。“说起来在这几个月里,我们一直有告诉手冢自己和小慬的相处故事,那么今天也是时候听听看手冢是怎么成为小慬的男朋友了吧?”“比起这个,我对国光和小慬之间的误会更感兴趣,虽然他一直不怎么爱说话,表情也十分严肃,但在女孩子中的人气也是相当高的呢。”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偏过头来互相微笑对视,一唱一和地要让手冢国光将他在德国和小慬发生了些什么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因为正如他们所说,在照顾昏迷中的小慬的几个月中,几个男人彼此之间对有关于小慬的事交谈的次数不低于两位数,有的时候还会交流照顾她的心得体会,甚至关于某方面的事情也会偶尔提及,像极了后宫里平时闲着没事就围绕皇帝说东说西的妃子们。但在这其中,唯有手冢国光一个人非常不合群,从来只是听,却从来不说,让大家对他和姜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感到好奇极了。其实手冢也并非故意对他们隐瞒什么,无论是做错的事还是他一时错误的想法,都能够大大方方地告诉大家,并努力向小慬赎罪,只是他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喝醉酒以后的模样居然那么奇怪。要是被不二或者幸村又或者其他什么人知道了这个弱点,他认为接下来的日子不会特别好过。不过看今天这个场景,如果他不将一些应该坦白的事老老实实说出来,不二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手冢沉默了几秒,微启薄唇:“……小慬在那个时候来德国旅游,因为种种原因和我住在了一间公寓里……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小慬便答应做了我的女朋友,可是没过多久训练场就来了一个女生,她是教练的女儿,一直缠着我。有一天训练结束以后堵在门口要我当她的男友,被我拒绝便试图强吻我,虽然没有吻到,却被小慬看到了整个过程。”“手冢,公寓里有几个房间。”明明一直看着窗外的真田弦一郎突然出声问道,似乎一直在听着手冢国光的讲述,却假装看风景,然后在他停顿的时候发出了从他的第一句开始就想发出的疑问。“两个。”“你和小慬一人住一间吗?”不二周助明显已经确认了手冢的答案,却还是要询问一遍,打开手机往LINE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小慬和我住一间。”和其他人比起来,在谈及有关性事时,手冢国光要显得内敛许多,但做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像这样,简直就是闷sao色狼,真田弦一郎也是如此。“这么说的话,在小慬和你住同一间公寓的第一天,你就已经对她出手了吗?……禽兽。”幸村精市微微瞟了一眼脸颊浮起不明显红晕的手冢国光,轻笑着为他打上了一个标签。“没有,当时小慬主动要求和我一间房……我没对她做些什么。”“……禽兽不如。”“……”不管说些什么都得被冠上禽兽之名的手冢国光无法反驳来自友人的谴责。于是之后,在疑问与回答之中将小慬和他所发生的误会交代清楚的半个小时过去,他们终于到达了野丘高中。而对于手冢来说,吃完晚餐以后要面对的,比他们的逼问要重要,又可怕得多。但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用完晚餐后的傍晚六点钟,幸村精市主动去了不二周助的寝室将手冢国光的床霸占下来,抱着他的枕头侧躺在床上用眼神示意手冢今晚可以待在他和小慬的宿舍。虽然对他与小慬两人共度过的那段时光有些不甘,但尊重对手是比赛的前提,更何况他们之间比起对手来说,更像是同伴一样的关系。只是今晚过后,他们也不能再落后于那些抢跑的家伙了呢。对幸村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手冢国光将睡衣换好以后便缓缓走向隔壁的小慬寝室,即便他没有想过今晚会和小慬发生什么,可还是换上便利的衣服要方便许多。“小慬,我是国光。”他敲了敲门,低声对门内的姜慬说清楚自己的身份,然后站在原地等着她来开门。没过多会儿,木门被打开来,小慬探出一个脑袋来望了望手冢身上纯黑的丝绸睡衣,挑了挑眉后握住他的手腕往寝室里拉。“好,那么现在就请手冢前辈你坐在精市的床上,我已经得到他的允许了所以没有什么问题。”她坐在了自己的床上,用小毯子裹住穿着纯棉睡裙的娇躯,指指对面的床铺,要求他坐到那边。不明所以然的手冢思考了一两秒便按照小慬所说的那样坐到了幸村精市的床上,正襟危坐等着她的下一个要求。“你和那个女孩子还有联系吗?”确认两人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姜慬盘起腿拿出一张不知道何时被她藏在身下的纸,照着上面的问题一个一个开始提问。“没有,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在小慬离开之前——”“既然我问了这个问题那你就得先回答这个问题,其他的待会儿再说啦。”摆摆手阻止了手冢想要将事情真相全部说给她听的想法,得到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以后,小慬用圆珠笔在纸上打了个勾,然后继续问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呢?”“是德国网球教练的女儿。”知晓问答规则的手冢国光并未像之前那样多说什么,只是按部就班地一个个回答小慬的疑问,直到她解掉心中的疙瘩,满意了为止。“她为什么会有你换衣服的照片呢?”明明我都没有拍到过,这是小慬心中不满的碎碎念。“大概是我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被她偷拍到的吧,我确定将门反锁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钥匙。”思考了几秒,手冢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她听,那之后他就没有理会过那个已经忘记掉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的女生,连教练的劝说也没有一点作用,所以并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挑拨离间的。“嗯……那你为什么要在练习途中去换衣服呀?”小慬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那张照片的由来,但转念一想又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于是眨了眨眼将手中的纸放下这样问道。“教练在我到训练场馆以后就将我叫到了办公室,那个女子也在那里,他和我说那是他的女儿,但从小和他关系就不好,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德国,拜托我当她的导游带她到附近逛一逛。”“诶?你是个日本人,导游什么的应该让更加熟悉柏林的本地人当吧?”“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教练又和我说,这是他女儿的请求,拜托我无论如何也得答应。”手冢扶了扶眼镜,等待小慬消化这点消息以后才打算继续说下去。姜慬则思考了几秒钟,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我说,我的女朋友因为您的女儿已经很不开心了,我也答应过她不会再和您的女儿有任何接触。”“可最后你还是去了,教练又是怎么说服你的呢?”听见手冢国光的这个回答还算满意的小慬神色开心起来,但转念一想要是到此结束的话就不会有后面的内容,于是再度问道。“小慬,其实最后我并没有去,在路上一直想着你便毁了约,然后直接回去训练场继续训练。”为了不让她又像上次一样没听完就从他身边逃走,手冢国光先将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接着才回答她后面一个疑问:“教练在我拒绝了一次之后又做出一个只需要陪她去吃一顿早饭的拜托,而报酬便是能让我参加一场参与几率很低的国际比赛,以及答应之后不会让她再来纠缠我。”“……既然这样,那你半路毁约的结果不就是没办法参加了吗?你傻呀干嘛要毁约!”似乎完全忘记当时与手冢国光的约定,以及自己为什么如此伤心,小慬沉默了几秒以后露出可惜的神色,然后用眼神批判手冢是一个不会利用机会的傻瓜。虽然她不是很懂网球,但依然知道大型比赛对想要成为或者已经成为职业选手的运动员来说是个多么重要的机会。“没关系,我可以多绕一些路再成为职网选手,那并不耽误什么,况且既然已经对心爱的人做了承诺,就不能轻易抹杀掉彼此之间的信任,不管什么原因……但是很抱歉,小慬,我做了一个自私又糊涂的决定,即便中途反悔,也不能扼杀掉那种思想曾经存在于我脑中的事实。”“因此,我不会奢求让你原谅我的自私与背叛。”“我只想要小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点点偿还我对你的亏欠。”手冢国光的表情认真又严肃,仿佛正在结婚典礼上当着所有人与神父的面对妻子许下忠贞不渝的誓言。但小慬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她穿上拖鞋走到手冢面前,低下头与他锐利诚挚的目光交接在一块,缓缓说道:“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我也从未想过要去改变抑或批判人性,如果我提前知道这些的话,不管那天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可以理解并接受,因为那关乎我爱的你的未来。……但我们已经不能回到之前的那种关系了,国光。”“……”听到她的话,手冢的心脏咯噔一下落入了冰窖之中,全身都冰凉了起来。他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像小慬说的那样,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的时光,而造成这种结果的罪魁祸首便是他自己。无论再怎么后悔,都没有办法改变既定事实。“当时的我希望摆脱过去的阴影,然后与我喜欢的你在一起一辈子,只是我和你而已,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经历了许多事,看清楚了不少疑问以后,我没办法再放开他们的手,没办法辜负他们的期待……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手冢前辈?”她蹲下身来轻抚手冢国光的脸颊,指腹柔软,与他白皙光滑的肌肤贴在一块,好似磁石相贴,谁也不舍得离开谁。“我和景吾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被世人所接受与理解的,就连我自己一开始也没办法接受,但他们都没有逃避的话,我又在害怕什么呢?我不知道国光是什么想法,因此也无法作出会与你复合的承诺,那对他们并不公平,对你也一样。”姜慬略显悲伤的眼神中充斥着不舍与温柔,她一直盯着手冢的脸瞧,就像要把它刻在心中一样炙热,然后站直身子,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缱绻的轻吻,转身往她的床铺走去。却没走了几步就立马被拉了回来,整个柔软的娇躯都撞到了手冢国光的怀中。紧抱住小慬细腰的他嗓音低哑,语气隐隐掺杂了一些不满:“你在小看我,小慬,这件事早在我刚到东京那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否则我不会等待昏迷中的你一直到现在……你认为我对你的爱比不上他们吗?”“你中枪以后浑身是血的模样,几乎将我的心脏全部撕裂,比被子弹穿过腰间要痛苦万倍,那让我明白了一个就算拍几次脑袋重新选择多少次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愿意为了你赴死,多少遍都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