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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就该看出来的,别说是寒门了,就是一些小世家的公子哥也没有这么好的老师和教导,他背后一定站着什么人,如今他还查不出是谁,但沐雩绝没那么简单。不管是哪个原因,这个少年都不可小觑。送了礼物之后,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围桌喝酒取乐。沐雩要解手,柴杨让小厮给他领路。过了一道门。隔着花墙,沐雩依稀听到女孩们银铃般的笑声,他不免脚步停驻了下,问道:“该不会走错了罢?唯恐惊扰了贵府的小姐。”小厮解释说没走错路。沐雩半信半疑,想了想,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劲,他轻功好,转头跑掉就是了,反正没人追得上自己。小路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两位结伴的小姑娘,有说有笑的,发现有年轻男子,立即安静下来。沐雩松了口气,停下来,避让到一边,低下头。两位小姐一言不发,头也没抬,看也没看他一眼,隔得颇远,然后快步地走了过去。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萧婉却莫名地脸烧起来。之前她只见过沐公子两次,一次是惊鸿一瞥,一次是六艺比试上远远的瞧见个身影,这次这般近地见到沐公子,却似乎比她梦中的更加隽秀。柴薇转头看到好友的脸,骇然道:“你发热了吗?脸怎么这般红?”萧婉脸便更红了:“没什么。”她按捺不住,拧着帕子,“原来沐公子也来了啊?”柴薇没听清,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公子?”“就是六艺比赛魁首的那个沐公子啊。”萧婉说,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现在柔的都能滴出水了。柴薇这才反应过来,“哦,你说那个人啊。今天是楹姐儿的生辰,我们也是拖了楹姐儿的福才有戏听,你才能逃出来透口气,他是楹姐儿的救命恩人,当然也被请了,不过也就在哥哥他们那里喝酒投壶吧,怪没意思的。”她打量着萧婉,“你好像总是提起那个沐公子啊,你该不会是……”她为人是粗枝大叶,可也不是傻子,多少也感觉出来了。“没什么。你别乱想,我不过随口一提。”萧婉急了,连忙装不在意,走快了些。柴薇拉着她回了屋子关上门说悄悄话,“我拿你是好姐妹,你却敷衍我。我与你说,你可别胡思乱想的,我们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你别觉得他得了六艺比赛魁首就了不得了。我们这般家世的青年才俊有几个会自降身段去参加的?他不过是在草鸡里长得略高些,你就觉得他是一等一的才子了?”萧婉脸色一点点变得灰白。“与我们身份匹配的世家子弟,他兴许一辈子也够不着人家的地位。”柴薇说,“你别傻了,知不知道?我与你说,我有个表姐,也是放着好的不要,非要下嫁给个穷举人,这下可好了。这种人或许读书好,可惜发家的晚,没什么家教,发达了便要娶妻纳妾,而且后院还没个章程,搞得乌烟瘴气的,苦不堪言。”最近爹娘好像闹了什么别扭,她犯了点小错,娘亲却罚了她禁足,好不容易才出来,这也能遇见沐郎,岂不是天意?萧婉心像在油里翻来覆去地煎,沐雩身份那般低微,假如真的要求娶自己,起码也得参加院试有功名了才行,可那还得等三年,她今年已经十四了,明年就及笄了,这两年娘亲已经在给她挑选夫婿了,怕是不一定等得。柴家病了好久脑子不大清楚的太奶奶今日忽然清醒了点,知道是太孙女的生日,敲着拐杖,吵着要去玩。这全家她最贵重,没人不依着她的。柴太奶奶就被一群人众星捧月地搀扶着,颤巍巍地来了,坐在上头最好的位置看戏,旁边的人也就哄着她,把她哄得像是个小孩一样满脸笑,也不知她是听懂没听懂,但场面倒是其乐融融的。柴杨领着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来请安,太奶奶老糊涂了,笑眯眯的胡说一气,乱喊人,把大家逗的偷笑。轮到沐雩时,他还未上前,太奶奶就灿然一笑,对他招招手:“哎呀,柔菁也来了呀,许久不见,你怎么长得这般大了。”这“柔菁”一听就是姑娘家的名字。沐雩脸色一下子就不大好了。同伴们闷笑,别人被认错,好歹还是被认成个男的,沐雩直接被认成个姑娘了。不过沐雩当年刚来国子监时,因为脸生得太柔美,确实遭了不少轻视,而今是无人当着他的面说了,不过背地里还是有瞧不惯他的管他叫沐小娘子什么的蔑称。在场的其他少年本来就有些羡慕沐雩长得好,把剩下的男人都给比的黯然失色了,引得小姐夫人们都悄悄打量他,现在见他被老太太认成姑娘,;脸色发青,一时觉得好笑,却对他升起同情之心,不再妒忌了。沐雩硬着头皮上前,太奶奶把一串碧玉佛珠塞进他的手里:“奶奶给你糖吃,你弟弟怎么没来?那你把糖带回去分他吃罢。”他看看旁边,有几个长辈倒是没笑,柴杨的父母,清河侯夫人脸色虽掩饰得很好,但还是露出了些异色,她不露声色地悄悄多看了沐雩两眼,然后转头,看了看携女而来的延宁侯夫人。延宁侯夫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从清河侯府回去的路上。萧婉心里惦记着沐公子,心不在焉的,怕娘亲看出端倪来,只得强打起精神来,主动说几句话,娘亲却像是没听到,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他。萧婉疑惑了下,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说:“今天你看没看到老夫人还把一位公子给认成女孩子了?也不知怎么会认错的。”延宁侯夫人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打了个寒颤,脸色难看极了,她转过头,“你说什么?”萧婉被吓得小脸煞白,声音颤抖着回答:“没、没什么……”延宁侯夫人看着面前的宝蓝色布帘微微摇晃着,上面绣着的团团莲花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那个女人的模样也慢慢地浮现在她的面前,随着她的回忆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张总是气定神闲又悠然自得的脸。她怎么会……怎么会没有认出来呢?明明那么像的……不,不,也许是认错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不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