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人人都爱郭奉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猜中了,便安慰他:“两兄弟哪有隔夜仇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又叫木耳想起他爹就是杀吕布的头头,忍不住把气撒曹丕身上:“你们两兄弟到头来还不是煮豆燃萁、七步成诗,能好到哪儿去?”

此时的曹丕当然不会知道将来他跟曹植夺嫡的惨烈相残,想想兄弟几人煮煮豆子、作作诗歌的情形,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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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遇着周不疑。

周不疑一身富家子弟的华裳,指头套个酒杯口那么大的玉扳指,满面春风得意洋洋。

跟木耳打个照面,二话不说往他脚下丢个沉甸甸的钱袋:“十倍奉还!”

在他身后,诸葛胖子正组织城外的难民们排好队列,逐一换上官府送来的灰布衫,统一制式,背后大大的圈里印个“屯”字。

曹丕挺服气周不疑。

郭嘉小半天能拿下个寨子,周不疑小半天能说动县令,父亲身边有郭嘉,他也想身边有个得力的谋士。

曹丕捡起钱袋,交到胖子手里,夸赞周不疑:“周兄宅心仁厚,为百姓挣得田地银两,令人敬佩。”

周不疑很受夸,他跟从前的期待被人夸的曹丕是一类人。

夸着夸着晚上四人就开起了庆功宴。

只有木耳闷闷不乐,曹丕不断给他夹菜,他一点吃不下。自己喝自己的闷酒。

胖子好心问道:“郭先生怎么回事。从前他总笑嘻嘻的。”

曹丕没有八卦别人家事的习惯,周不疑抢着答:“八成跟他那个孪生兄弟闹别扭。”

郭嘉被山贼抓走那会儿,周不疑正好撞见,一眼就认得那跟郭宾不是同个人。他不好管闲事,纯当没看见。

等他游说完县令准备回来邀功,听说郭宾与曹丕急匆匆上飞鹰山,料想他们救人去。周宾头脑冷静,他不会肝胆义气地凑上去一起救人,继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郭宾跟曹丕归来,郭宾神情虽然沮丧,却不像死了兄长的,曹丕更是有些欢喜,如此推测定是他兄弟得救。那么还能令郭先生沮丧不满的,肯定只有他那个孪生兄弟了。

周不疑猜人心猜人事都特别准,偏生猜不到曹丕的心思。

他以为这推理过程太复杂,太多偶然,不说也罢,端起酒壶道句“我能通天”就算作罢。

曹丕立马留了个心眼,他想的是,周不疑或许早就认识郭嘉郭宾,这些人保不准在他身边布个什么局。

四面皆敌,凉风瑟瑟。

曹丕仰起脖子灌下小半壶烈酒,他很怕那么多人全来图谋他,很怕身边再度一个朋友都没有。

至少郭宾,至少希望郭宾不要算计他。

醉醺醺的曹丕架着醉醺醺的郭宾回屋休息。

他听到郭宾喃喃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吕小布。

曹丕只知吕布,不知道吕小布。

郭宾开始发酒疯破口大骂,骂郭嘉无情无义,吕小布救了他,他还把人给害了。

曹丕还是个纯洁的小朋友,下意识想吕小布应该是个女子,郭嘉郭宾两兄弟都与他相好,他们就为这事闹腾。

“兄弟如手足,先生何苦为着个女人同室cao戈?”曹丕劝道。

郭宾不听,嘟嘟囔囔一阵终于累倒,扑在曹丕身上打起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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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轻而易举地把他扛上床,酒气熏酒气,更易惹人醉,曹丕一个没留神差点枕在郭宾的肚子上睡过去。

外边的秋风吹得他背后发凉,他赶快起身去关窗户,醉眼朦胧望见窗外一群大雁就着月色飞过,不由得唱起父亲的诗: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他唱不出父亲的气魄。

父亲北临黄河,河北的袁绍在他眼里只如枯枝烂木,那些个河北的世族大家贤才明士,终归要依附于父亲这棵参天大树。

可他自己呢。参天大树旁的小树苗,所有的土壤肥料都给大树繁茂的根汲取而走,所有的雨露阳光都给大树厚密的叶丛遮挡得一丝不透。

他要死了,他发出不新枝嫩叶,每每好不容易长出一点,父亲总要狠心地把它们摘干拔净!

天底下哪有这般的父亲!

曹丕一拳重重锤在木制的窗台上,直将几根木条硬生打碎。

“你还不够强。”

身后有个声音在唤他。

是郭宾。他醉醺醺地站起来,眼睛半眯,边醉,边笑。

不与醉汉争长短。

曹丕过去要扶他躺好,免得他摔了。

郭宾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炯炯有神,相比之下摇头晃脑的曹丕更像是个醉人。

这只郭宾可不要曹丕扶,抓住曹丕的双肩给他扭过身去,让他正对着窗外。

“你看窗外有多少乌鹊?”

这会儿凑巧没乌鹊飞过,又或者它们没从月亮圆盘边上飞过,反正曹丕一个也看不到。

曹丕低下头,见得地上被月亮铺洒的银光中,身后的人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不,只有打响指的影子,没有声音。

那只手化作成团的乌鹊黑影,扇动翅膀朝四面八方飞走散开。

曹丕下意识转身,只见得郭宾周遭乌鹊环绕,他的头上、肩上、手上俱停着好些鸟儿,仿佛他就是父亲那般的参天大树。

曹丕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幻术,也没见过幻术。

他以为那些都是真家伙。

“想让它们依在你身上吗?”

郭宾的语言带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曹丕朝他身边的鹊儿们伸出手,它们吓得纷纷躲开,一个也不愿停在曹丕身上。

“讨好这些落魄的东西是不够的。”郭宾笑道,“不烧干净它们依靠的树,它们绝不肯搬新的家。”

毁掉原来的树?

曹丕望着一干乌鹊栖息其上的郭宾,这便是要毁掉的树。

少年攥了攥拳头。他那么弱,只消一拳头打过去,这棵树保准倒。

一拳,只要一拳……

这拳如千钧重担压在手头,举不得动。

因为那是郭宾,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再怎么怀疑猜度也好,他都是这三年里第一个敢留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是敢把脑袋交给自己的人。

他下不去手。

郭宾竖起食指,他的唇吻过食指,由下往上,要达指尖。

越来越多的乌鹊涌进屋里,直将月光都遮得所剩无几。

“你想好了吗?不除旧树,便只好被树上的乌鹊吃个干净。”

乌压压的鸟儿将曹丕包围起来,随时就要一拥而上。

曹丕身边最后一寸月光都被吞噬殆尽,他被丢进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之中。

叽叽喳喳四面八方的乌鸦叫声让他头皮发麻。

郭宾的声音透过乌鸦的合围传到耳边:“火焰在你手,要烧还是留?”

曹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