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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大叫。李沅很疼弟弟,从五岁起就教他弹琴。罗寅陪在身侧,小团子耐不住寂寞,抬头向他求救。软软糯糯地喊哥哥。罗寅扛不住天真柔软的目光,将孩子抱起来:“啊,我们好像还有巧克力没吃哎!”“罗寅!”“阿沅,不要那么小气嘛。”“不行,再给他吃糖,他会蛀牙的!”“没关系啊,再吃一颗嘛。”小团子趴在男孩身上咯咯笑。一家人乐不可支。“哈哈哈哈……”童年的笑声穿越耳膜,元奇骤然惊醒。他木着脸,额头全是汗,眼角分泌的泪水干涸了。脸痛得麻木,肿胀、扭曲、疼。永无休止。“阿姨,别再念这一章了。”“阿沅,故事书都念完了。”“别这么叫我。”老人戴着老花镜,慈祥地笑道:“这么久改不过嘴来了,你和你jiejie长得真像。”他最不愿意的也是和她相像。无奈,他们是血亲。“阿姨陪你去买新书吧?”“我不想出去。”“这怎么行,你这样不走动,病也是好不了。”他抵触出门,抵触见人,然而阿姨磨得紧,像小时候过年,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亲自给他穿好衣服。因为在亲人面前,他也不用要好。身上的疤痕不必遮掩,由着老人抱着他穿好了。他嗫嚅着:“戴个围巾。”老人笑着给他围好,遮着半张脸。“去书店吗?”“是啊。”这个小镇的书店是老地方了,他小时候常去那。在两个书架间一坐,捧着本野闻杂记能读一天。罗寅也去,背着个球拍,在书架之间晃悠。他也是在那窥见了他和jiejie的秘密,阳光倾泻进来,他捧着女孩的脸,嘴对嘴贴着,时间仿佛静止。他眨着眼望着他们,女孩的脸慢慢红透,看到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推开男孩跑了。罗寅回过头,有趣地看着他:“你看得懂吗?”那时他已经十岁了,穿着宽大的校服,像个小跟屁虫,经常拖拖拉拉跟在他们身后。罗寅他们不管去哪,也都会带上他。他们成为最亲密也最奇怪的三角关系。他张开手臂,伪装着天真:“哥,我也想要。”罗寅笑喷了,过来抱起他:“哎哟,我的小祖宗。”他硬是在罗寅脸上亲得留下了口水。书店翻修了许多,元奇被阿姨推着轮椅进去,他缩在围巾里,观察着上下两层陌生的空间。“绘本在几楼?”“就在下面,我找找。”阿姨推着他上了一层小楼梯,那层楼梯很矮,但老人搬动得很吃力。几个工作人员合力将他抬上台阶,他脸发烧,抬不起头。“阿沅,就在这里啊。”阿姨找到幼儿图书区,拿起一本插画绘本。他苦笑,转动着轮椅过去,旁边许多小孩子嘻嘻哈哈跑来跑去,他们的mama追在身后。有孩子撞上他身上,吓了一大跳。他也被孩子吓到,两相对视,孩子害怕地跑走。他的脸抽搐,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旁边书架上是一本,讲了一只松鼠的森林历险记,他拿起来遮住光,默默看了起来。阿姨在他身侧,摸摸他的头。“陈姨?”“啊,小寅。”他寒毛竖起,背过身去,未料在这里遇见他。男人牵了一个小女孩挑话本,抬头看到久违的老人。“您身体还好吗?”“好的,小寅还好吗?”“我还是那样,meimei,叫奶奶。”小女孩牵着爸爸的手,奶声奶气地叫:“奶奶。”“这是你家小的吗?”“是啊。”男人抱起小女孩,无奈的宠爱目光:“非要吵着来看小人书。”元奇转着轮椅离开,小女孩看到他书上的大松鼠,伸手够:“爸爸,爸爸!”罗寅看向轮椅上的人,他方才都没意识到那还有人。“这位……”“阿沅,这是你罗寅哥哥啊。你不认识了吗?”随着老人的声音,两个人都震惊在场。李元奇用围巾遮住脸,点了点头,努力转着轮椅往前挪。罗寅两步跨到他面前:“元奇?”“你回来了?”李元奇闭上眼,重新睁开又神色如常。“罗寅哥,我回来了。”男人微微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新闻那样我还担心……”李元奇道:“我没事,复健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去了。”小女孩在他怀里坐不住,挣扎着往下掉,罗寅抱紧了她。“meimei,叫哥哥啊。”李元奇道:“是叫叔叔吧。”小女孩叫:“松鼠、松鼠!”李元奇把手上绘本给她,小女孩抱着大松鼠,目不转睛地看。罗寅苦笑:“太顽皮了。”李元奇道:“我待会还有课,就不陪你了,以后再聊。”“好……元奇,你还住老房子吗?”“嗯。”“我找时间去看你。”“再说。”他匆匆唤着阿姨离开,背后出了一身汗,手指攥得极紧。他和罗寅的缘分早就断了。断在那个惨烈的夏天。那年夏天,父亲被诡谲的商战连累,上司携款潜逃,他被拘押调查。父母双双下狱,他和jiejie东奔西走讨门路。那时他不过十五岁,jiejie和罗寅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他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们等在罗家门口,罗寅父亲是这案子的律师。他们苦苦求罗伯伯帮他们,jiejie甚至跪下了,然而罗父始终没松口。罗寅左右为难,最后也一同跪着。他那时不过一个孩子,什么都扛不起来,躲在jiejie后面瑟瑟发抖。他只觉得家没有了,jiejie很憔悴,罗寅和他们忽然生分,一切大厦倾颓分崩离析。命运不可抵挡地往前疾奔。他那隐秘的暗恋也不过化成墙角一块苔藓,永远见不得光。他这段时间睡得不好,总是梦到以前的事。他把这怪罪于没有工作,从十七岁入行,他就没有停歇过,不停拍戏不停上通告。吃各种各样的盒饭,睡各种各样的保姆车。那是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和练习生每天练十几个小时舞蹈,被专业课老师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还是熬出来了。环宇对他还不错,给他机会,给他曝光率,单凭着一张脸,他也有事做。有工作就可以赚钱,赚钱还债、养jiejie、去看爸妈。他刚刚长大,就尝过了穷的滋味。所以,从不肯让自己松懈。然而,这个无尽的悠长假期,仿佛是个死局,让他感觉到了窒息。————下章攻就酷炫拽的出来啦!二元奇做了个梦,梦到罗寅和jiejie分手的那时,李沅想去北京学表演,罗寅想留家,两人意见不合闹僵了。他下了课颠颠地跑到罗寅的学校,甜甜地买了糖葫芦吃。罗寅心情不好地出来,他假装无意撞上去。“哥哥。”罗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