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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不管是谁派来的，总是来气我的！”在中叹了一声，也不再理他。

“呀！你好像我娘哦！”昌珉放肆地笑起来。

“死孩子，纵是像也是像你爹，怎么就像你娘了？”

“你像我娘一样温柔一样美，也一样刁钻。哈哈，在中哥，我爹可不像你似的，一生气就瞪着大眼睛插着腰，我爹那壮汉若插了腰，还不让人笑死了！”

听着昌珉的话，在中纵生气，也被他气得笑了起来。

夜到深重时，允浩竟还没来，在中还在盼望着，昌珉也有些看不下去：“不如你先睡下，他来了我叫醒你。”

“算了，躺下也睡不着，还不如醒着等他。”

“帮主若不爱你，才是不识货。”

“什么不识货？你可真是粗人一个，说个话都那么难听？我还以为你有多好，白白开心了一回。”话是这么说，但昌珉乖巧，能说会道，正好符合在中的要求。在中听他说话颇为有趣，心里也越发喜欢他。

两人正笑闹着，门被推开了，允浩走了进来，在中一下就笑开了，但允浩的脸上却带着难色。

昌珉刚想退出去，却听允浩道：“在……在中啊……我……”

“有什么话就说么，干吗吞吞吐吐的？你跟我还客气起来了？”在中笑了起来。

“有天……有天他有些……”允浩看了昌珉一眼，昌珉却道：“帮主，在中哥可一直在等着你呢。”

允浩看向昌珉：“我和在中有话说，你先出去一下。”

昌珉噘着小嘴出去了。在中已经猜到了些，低声道：“有天的病发作了么？可是又要喝我的血？”

以前允浩来找在中要血时都理直气壮的，但今天他却心虚了。刚刚有了这层关系，又亲眼见他吐了血，再伤害他的身体，允浩心里过意不去了。但想着有天难受的样子，允浩又担心得要命。

在中轻笑了一下：“想要什么拿去好了，将来你纵是来要我这颗心，我却也没有犹豫的。只要你对我好，心里有我，我也就满意了。”

在中拿出小匕首，刺破了指尖，已经泛黑的血液流进碗里。生命似乎也随着那血液慢慢地流走。允浩看着那碗血，终于过去握住他手：“够了！”他拉起在中的手，就要用嘴巴去吸吮那血，在中抽回手指：“不要，有毒的。”允浩却没有管这些，直直地把他的手放到口中，他也不说话，只是用舌头去舔那伤口。在中感觉有些酥酥的，有些微疼。

允浩吮了一阵，见不流血了，就拿了块软布小心地为在中包了伤口。在中笑道：“你可头一次对我这么好，还不快去救有天。”

有那么一刹那，允浩几乎都忘了有天，脑子里只有个在中。

端起那碗血，允浩转身要走，却回过头来道：“我安顿好他，就回来陪你！”在中望着允浩出门，心头又涌起万千思绪。

昌珉进来道：“他来干吗？为什么离开？”

在中就把用自己的血救有天的事告诉了昌珉，昌珉陷入了沉默。

允浩再回来的时候，在中已经因为头晕先躺下了。刚才失血之后，他忽然感觉脑子迷糊，昌珉害怕了，赶紧让他躺会儿，他闭了好一阵眼睛，脸也白得吓人，允浩回来时，才好了一些。

“他好了？”见允浩回来，在中问。

“现在算是还不错，我让人看着他，过来看看你。”

不再听他们的甜言蜜语，昌珉关好门，抿了抿好看的嘴唇。

这一段时光，在中过得颇为高兴。白天有昌珉陪着，两个人说说笑笑，在中也开朗了很多。有时候允浩就过来，也不像以前一样与他别扭着，两个人相处的也还算融洽。在中常常觉得，这就是很久以前他期许的幸福。

他的身体其实衰退得很厉害，经常会疼得坐立不安，腰腿不好的时候，昌珉就替他揉捏，减轻了在中很多负担。

在中醒着的时候，就给他讲他的事，他头脑越来越不济，总是翻来覆去地讲，昌珉也不嫌他烦，他讲的时候，昌珉就听。每次听都像第一次听一样。慢慢地，在中连讲故事都不行了，常常讲了开头就忘了中间，然后就呆呆地发愣。

这期间，昌珉亲眼看了一次在中浸药。那桶比滚开的水凉不了多少的药端进屋后，留在外面的昌珉就紧紧地攥着拳头，嘴唇都咬出血来。

浸药之后的那天，允浩陪着在中，在中却没有醒，一直昏昏的。后来在中醒过来，却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允浩陪了在中几天，又有帮务要处理，就离开了。昌珉就守在在中床前，等着他醒来。

在中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允浩，昌珉有些赌气地道：“他不在，凭什么他就得在这守着你啊……”

“你别糗我了，我够难受的了……”在中说着，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昌珉看着他那样，忽然问：“在中哥，你想不想跟帮主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做梦都想，明白么？做梦而已……”在中自嘲地笑了笑。是做梦都想啊，但从开始就知道，这想法只能是个梦。

“我想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别做傻事。你能在最后这半年多陪着我，我很感激。但昌珉啊，你可别对我动真感情，否则，等我去了，你会难过的。你现在就把我照顾当成你谋生的一个手段，你尽心照顾我，就尽了本分。”

昌珉下定决心是在那个早晨，他打开门，看到在中坐在床上哭。

“在中哥，你怎么了？”昌珉急忙过去。

在中抓住昌珉的手：“我醒了想叫你给我倒杯水来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你的名字。我就坐在这想，想了大半个时辰也想不起来……怎么办……我傻了，我傻了啊……”

昌珉的心像被人拧住，他把在中抱在怀里，轻声道：“哥，我叫昌珉，沈昌珉，你记得住，你没傻……”

一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五，在中又要泡药了。每到泡药这一天，从一大早在中就非常低落，他坐在床上抱着肩膀，眼睛又痴痴呆呆的。

早上允浩来了，在中抱着允浩的胳膊说他不想泡药，很疼的。允浩也发现在中的精神有问题，也就不和他计较，只说泡了药他会过来陪在中过夜的，在中就傻忽忽地使劲点头。昌珉见人都这样了，允浩还用这些来利诱他，心里生气，就越发打定主意要为了在中冒险。

中午时候，爱文居来人说有天忽然上吐下泻，情况危急，允浩本想在这陪在中，听到这消息，就赶到爱文居去了。昌珉追上允浩道：“帮主，在中哥泡药的事就交给我吧，如果您不回来，我就替您看着时间，保证不误了时辰。”

允浩皱了皱眉，并未置可否。

晚上到了泡药的时辰，昌珉一个人将那药桶抬进来，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就朝在中走来。

在中吓得缩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