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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胡樾看在眼里,也深知这些事紧急且重要,所以只在他放松之时故意闹出些乐子逗他开心。山雨欲来,眼下这种局面让战场两边都绷起一根弦,而随着战事愈加胶着,这根弦也越绷越紧,不知在何时便会被人断开,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胡樾对花樊扬起笑,心里却在一刻不停的分析着战场的局势。对面的花樊眼眸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你在担心什么?”胡樾看着花樊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担心秋杪?”“秋杪作战经验丰富,自有方法,我不担心。”花樊微微皱起眉,“真正让我不放心的是另一边。”“表哥和阕之杉?”胡樾不解,“他们前几日不是打了场极漂亮的仗吗?”“是极漂亮,但也极险。”花樊道,“江崇逍行事稳重,阕之杉却酷爱兵行险招。这种路数,赌对了便是避无可避断人臂膀,赌错了便是满盘皆输。”“他们二人作风迥异却刚好互补,应当可以信任。”胡樾宽慰道,“江崇逍什么样你是知道的。而那阕之杉,虽说我与他不对付,但毕竟师出同门,我还是相信他的。”“希望如此。”花樊还在思索,胡樾便道,“你若是真不放心,待会吃完饭写封信给我表哥,提醒他一番不就好了。”花樊看向胡樾,面上难得有些迷茫的神色:“我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什么事?”“不知道。”花樊说,“只是隐隐有些预感。”“哦?”胡樾好奇,“好事坏事?”“极凶。”花樊一字一句道,“生死攸关。”谈心胡樾笑容逐渐僵硬:“大哥你可别吓我。”花樊满头黑线:“……我吓你干嘛?”“你可别说这些怪力乱神,都是些没数的事。”胡樾道,“还不如好好把眼下这顿饭吃好。”花樊道:“你倒是心大。”“那当然咯。反正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这不是还有你嘛。”胡樾笑嘻嘻的说,“反正某人一直强调要保我周全,我不给点表现机会怎么能行?”花樊闻言笑了,“也行,这话是我说的,自然会做到。”“那这正好,反正我也没什么大志向,就老老实实的跟着你混吃等死。”胡樾说,“等天下安定,我们便去游山玩水,潇洒快活——哎不对,到时候你是不是得成婚了啊,成了婚就得老老实实在家里照看妻儿,怕是没有时间陪我瞎玩了。”花樊无奈道:“想什么呢。”“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胡樾啧啧的叹,半真半假道,“只怕到时候你有了美娇娘,就把好兄弟忘在脑后了。”花樊听着这些话,心里蓦然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反驳:“不。”“不什么?”胡樾问。“不娶妻。”花樊看着胡樾,“等外患平定,你若不弃,想做什么,我都奉陪。”胡樾迎着他的眼神,忽然失了言语,心里泛起一阵莫名滋味,半晌眨眨眼:“真,真的?”花樊自嘲一笑,低下头:“若你那时还愿意与我相交,我决不食言。”“想什么呢,我自然愿意与你相交。”胡樾说,“你是我最亲近的……”他原想说“最亲近的朋友”,然而朋友二字到了嘴边,却不由自主的换了个词。“你是我最亲近的人。”胡樾道。花樊怔忪半晌,“得你此句,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只是……”只是……我却对不起你这一句。花樊挺直身板,敛住满眸的情绪。胡樾与花樊之间气氛渐渐沉默下去。与此同时,望春城东侧百里,主将府后院,江崇逍无奈的叹了口气。“开门。”江崇逍站在阕之杉房间门口,“我知道你心里不平,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和你好好说。”“不开。”阕之杉在门内冷哼一声,“你不是挺硬气的吗?有本事自己破门进来啊。”“……”江崇逍皱眉,“别胡闹。你这样子让底下人看到像什么样子。”“不开。”阕之杉坚持道。江崇逍拿他没办法。这人一旦倔起来,当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两人僵持着,阕之杉坚持不开门,江崇逍也不再说话,索性就站在阕之杉门边等。阕之杉看着门口的人影,心道等吧等吧,就不给你开门,看你能等到几时。半个时辰后,江崇逍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动,这下阕之杉有些坐不下去了。“江崇逍,”阕之杉撇撇嘴,“你回去吧。”江崇逍没回应。“江崇逍?”阕之杉走到门边,又喊了他几声,江崇逍还是没动静,这下他慌了神,赶紧打开门。“江崇逍!”阕之杉开门一看,就见江崇逍靠在门边,双眼阖上,竟是不知道何时靠着墙睡着了。听到阕之杉开门的动静,江崇逍狠狠的皱了下眉头,睁开眼。“你……”阕之杉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和眼下淡淡的青黑,生出了些愧疚之心,只是嘴上还是硬着,“困了还不回去休息,非要在我这门口耗着干嘛?我可不会心软。”“方才有些累,想靠着休息一会儿,却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江崇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进来吧。”阕之杉不情不愿的说,“被别人看见了又说我欺负长官。”“欺负长官这事儿,你不是惯常做吗?大家都看习惯了,无妨,也不差这一回。”江崇逍笑道。阕之杉磨磨牙:“真被人看见是你没脸还是我没脸——你要是在拿我打趣儿,我就赶人了。”“行,不说了。”江崇逍道,“你今天一直气不顺,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昨日当着大伙的面没给你面子。”“您那是没给我留面子吗?”阕之杉闻言冷笑一声,“你这是恨不得踩我的脸。”江崇逍道:“昨日……”“我知道我行事冒险了些,但最终不还是顺顺利利的完成了?”阕之杉说,“自古以来,多少名将不都是用兵奇诡以险致胜,出其不意才能克敌制胜,若人人都如你这般保守,那便都不要打仗了,耗着不就行了?”“歪理。”江崇逍皱着眉,不赞同道,“你行事总是太过冒险。战场上不比别的,你这是在赌命!”“就算是赌命,那也是我有把握才会去做。”阕之杉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者何止万千!就算是遇着险情那也是常事!”“不行。”江崇逍说,“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冒险。”“可我赢了,这就是事实。”“那也仅此一次。”“江崇逍!”“我答应过你父亲会将你照看好。”江崇逍说,“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