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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没动。凌远往外走,李睿忽然道:“凌远,上次成功率有五成的病人你都不肯做,这次冯缈胜算有几成我都不知道。所以你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告诉我好吗?”凌远回头冷静地看他。“准备取栓。”他压根都不用回答他。“你这样很自私。”李睿的声音被他关在了办公室门里。凌远的胃一阵一阵地疼。为了冯缈他在医院泡了三天,等冯缈情况稳定,要二次手术。他还要处理别的事。金副院长被他免去了采购的差事。金副院长到他的办公室来,冷笑:“凌院长,我这次犯的这个错,你想必很高兴。”凌远正在看他在美国时的导师手术记录,平静地瞄他一眼:“您什么意思。”金副院长笑意更大:“你早就想把我们这些老的都搞下去,换成你的人。可我好歹当过你几天老师,又没什么错处,你抓不到,可不着急么。”凌远不反驳。他说对了。金副院长感喟一句:“小子,我就看着你能到哪一步吧。”凌远不为所动。这在他看来属于没必要上心的事,他连语气都懒得给。金副院长自己摔门走了,凌远接着翻导师的记录。他给导师写了一封邮件,希望他能帮助冯缈。还没等到回信。正翻着,手机响。凌远一看是李熏然,连忙接起来:“行啊,想起来给老房子打电话了。”李熏然灿烂的声音带着笑:“我给你送饭,我妈炖的养胃汤,咱俩一人一份。我去找你?”凌远笑道:“行啊,我在办公室呢。”李熏然笑着想说什么,却顿了顿。凌远奇怪,熏然的声音有些尴尬:“那个……老凌,你下来一趟吧?”凌远没多问:“你在哪儿?”李熏然道:“我在门诊楼挂号这里。”凌远收了手机就往下走。熏然在门诊楼挂号那里?那是刚进医院大门,他为什么不上楼?因着院长要随时待命,院长办公室楼层比较高,但是除了坐电梯离门诊楼急救大厅都不远。凌远老远就看见李熏然站在等候区的一排椅子中间,一手抱保温桶一手拿着手机低头刷。他对面是个中年男人,干瘦阴鸷,似乎被李熏然挡着视线了,不耐烦左右晃。附院的号难挂,排队的人山人海火气都比较大。老院长时无奈想了个办法,在排队区旁边加了等候区,全是椅子。起码能给病人坐一坐,或者病人家属排队能轮流歇一歇。凌远看这情形有点有趣,等候区空椅子很多,李熏然却不坐,就站在枯瘦男人前面,直挺挺立着。枯瘦的男人几次想发作,又忍回去。凌远张望一下,没看见李熏然挡着什么了。等候区又没电视,枯瘦男人在看什么?李熏然抬头看见他,耳朵发红,僵硬地笑笑,并不走过来。凌远听见李熏然似乎无奈地小小声嘟囔一句。凌远走近了终于明白,李熏然在挡着什么了。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上面穿着挺厚挺漂亮的厚长裙,底下却什么都没有。小女孩站在地上把裙子掀起来光着下体原地转着玩。她的母亲在椅子上打电话,说说笑笑,也并未觉得自己女儿有什么不妥。李熏然对面的男人,焦渴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烧个对穿,瞪着眼左右摇晃要看小女孩的下体。可惜小女孩虽然掀着自己的裙子,倒只是在李熏然背后打转,活动范围并不大。枯瘦的男人黄浊的眼球转到哪里,李熏然也调整方向往哪儿转,跟他对着。凌远大声笑了一下:“姑娘,你这样容易感冒的。”打电话的母亲终于注意到自己女儿,踢她一下:“干什么呢。”也不是生气,只是问句。凌远只看孩子的母亲:“您这样可不行,小孩子本身抵抗力就差,这么冷的天,怎么只穿这么点?”孩子的母亲还是个年轻女人,看见凌远朝自己走过来,怔一下:“大夫,唉她刚尿了裤子,又没有换的,只能这样了。”凌远微笑:“还是用大人衣服包一下吧。您看挂号这么困难,您女儿再病了,又得挂号,排队也累死了。”然后凌远拉着李熏然要走。李熏然终于能活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枯瘦男人,甚至想逼上前两步。枯瘦男人梗着脖子瞪他,用方言骂了李熏然一句,朝地上吐了口浓痰,悻悻离去。凌远和李熏然走向电梯,李熏然一回头,那女人又开始打电话,笑得很荡漾。小女孩接着掀裙子,展览自己下体。李熏然要往回走,凌远一把拉住他,刚好电梯开门,凌远拖他进了电梯。李熏然很生气:“简直……简直了!”凌远在医院看多了,早早麻木:“有些事情,也是你管不着的。”李熏然当然也知道,有点颓丧地塌着肩。电梯里就他们俩人,凌远伸手上下捋捋他的后脖颈子:“咱妈给我炖的什么?”李熏然笑笑:“你尝尝。”回到办公室,李熏然很兴奋地讲起来,案子有了重大突破,面部复原图很快就能做出来。午后的温吞阳光笼着他,熠熠地起了一层绒。凌远心里也柔化了,小狮子柔软的奶毛拂着他的心。没有深渊。没有。狮子饲养手册4141客从远方来女尸的面部复原图终于做了出来。下发各个派出所,全市寻找。户籍里显然没有,重点安排在了外来务工者。派出所民警访查需要时间,在这几天里刑警队也没闲着,跟着到处转。协查通报发了五天,终于有了眉目。一个姑娘认出了女尸。“这好像是小苇?”这姑娘自称姓陈,陈家集村人。初中没毕业就出来做工,小苇出来时,家里托陈姑娘照顾照顾。派出所打电话给刑警队,李熏然叫上平姐,没开警车,开着他的白奥迪去了陈姑娘住的地方。这是一片小吃市场,迎街的一面装修得不错,背面肮脏不堪。熏然和平姐下车绕道小饭店后面,踏着污水油泥找到服务员的集体宿舍。这样的集体宿舍是连排的几个小店筹钱建的,其实也就是院子里的板房,几个店里的服务员都住这。环境比几块钱一晚上的房间要好。小吃街是晚上生意比较火,所以大多数小饭店都是中午开门到深夜。这个点姑娘们都还没起床,偶尔一个端着盆踩着脱鞋睡眼惺忪地拖着身体到院子里接水洗漱,看见李熏然,心里都惊一下。年轻英俊的男人站在芜杂蓬乱的红砖院子中央,在颓败的破烂里朗朗地微笑。“请问,哪个是陈姑娘?”陈姑娘被李熏然吓着了。好在有平姐,亲切的大姐让人紧张不起来。圆脸的,不到二十饱经磨难的姑娘畏畏缩缩地跟着平姐走出院子,坐上李熏然的车。她很拘谨,说话有点结巴。李熏然带她去了一家咖啡厅,帮她点了一大杯果汁。平姐在跟她聊天。平姐号称队里谈判专家,她想知道什么都能从人嘴里套出来。陈姑娘很快交了底,小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