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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撩我一回,我不服气撩你一回。撩得仿佛成了赏心悦目的调情,你来我往,一下还一下。凌远抿了抿嘴唇,微笑。小样儿。狮子饲养手册99小孩儿,晚上回家吃饭吗?李熏然连轴转了好几天。刑警摸排远没有电视上看得刺激,除了走访群众,记录证词,无休止地与法证科扯皮检验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先后时间,坐在轿车里没法洗漱蓬头垢面地盯梢,并没有太多精彩。刑警就是靠着无比强大的意志力点灯熬油。刑警队还有女孩子,白天黑夜跟着东跑西颠上山下水一声怨言也没有。有时候女警察的亲和力反而会让摸排调查时更顺利一些。费解刚入职,跟着李副队一起连轴转。开始还叫两声苦,李熏然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看同组的女警察,费解便不再说废话。女童的面部损伤不严重,画像很快就完成,李熏然在城郊农贸市场问了两天多,才找到一个大妈说:“咦,这孩子看着眼熟?”李熏然急切:“大妈,您再给看看,她是谁家的孩子?”卖菜的大妈忙着往小蹦蹦上堆菜,她只是看着这个清俊的小伙子心生好感才会多搭两句腔。凡是在这里讨生活的人,都对生活失去了热情,更别提对人。大妈不吭声,往车上扔成捆的蔬菜。李熏然连忙掏钱包,拿出一张五十的塞给大妈:“大妈,我买您的菜。您千万给想想,这是谁家的孩子?”大妈捏着钞票验了验真假,收好,也没真给李熏然弄菜,就用头巾擦擦脸:“小伙子,你看着这满地乱跑的小孩子没有?到处跑,像野兔子,不论家长还是别人,只能看着个头顶。这样的小孩子你说矜贵吗?”李熏然给她问愣了。大妈打量他一眼。李熏然在城市人口里可能算不上最白的,但是在农贸市场里站着简直扎眼:“小伙子,有些人的命值钱,有些人的命不值钱。”费解想争辩几句,被李熏然给拦下。大妈终于收拾完菜。她男人在蹦蹦上坐着,从头到尾没下来。大妈做到车斗上,冲李熏然挥挥手:“小伙子,你去问问海产那边,有一对姓谢的邻省来的夫妻,带着四个女儿一个儿子,男人是个跛子。”李熏然道了谢,领着费解就往海产区跑。大妈坐在车斗上,目送着他远去。农用车启动,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还真让李熏然找到了。夫妻俩穿着水裤在倒腾海货。两个人又干又瘦,全身都是鱼腥味。李熏然和费解亮了一下警官证,夫妻俩吓呆了一样,愣愣地抬头看着李熏然,眼神里只有惶恐。李熏然被他们看得心里难受,温声安慰他们:“你们好,我们是破案遇上了一点难题,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请问这是您家的孩子吗?”夫妻俩茫然地看着他,又茫然地看看他的手机:“……这不是老二?”李熏然心里一沉。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女的率先反应过来,特别凄厉地喊了一声:“小五!小五呢?”旁边走来一个不大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个煎饼果子很珍惜地吃。女人对着她劈手两耳光:“你弟弟呢?让你带你弟弟你弟弟哪儿去了?”小女儿手上的煎饼果子被打飞,她傻了一下,嚎啕大哭。不知道是被母亲打痛了,还是可惜煎饼果子没吃完。四周人声鼎沸嘈杂,又有一车海螃蟹运过来要卸,小商小贩涌上去抢,小小女童的痛哭声实在微不足道。李熏然和费解手足无措,他们毕竟不是片警,不常应付家庭人伦矛盾。女人甩了手套要去找儿子,这时又来了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个子非常矮,拖着青鼻涕,手里拿着个海螺壳。女人扑上去抱住他:“小五你没事儿?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男人看儿子回来了,似乎也放下心:“政府,您看……我们还得搬货。”李熏然蹙眉:“您最近一次看到您女儿是什么时候?”男人终于有点不耐烦,对着哭累的小女儿喝道:“你姐呢?”小女儿鼓着脸抽泣,小脏手越摸脸越脏:“不……不知道。”夫妻俩又开始搬海产,李熏然和费解讪讪地站着。费解想动手,李熏然踩着他的脚。“您家女儿,可能出事了。您必须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去……认认。”夫妻俩很沉默。他们到底搬完了海产,结了账,跟着李熏然的警车进入城区。海产放久了会变味,男人先把海产运去了大排档,把对方订的货物交割清楚。李熏然就趴在方向盘上,远远地看着那男人在和大排档讨价还价。女人坐在农用车上,看不清表情。等到了警局,法医打开冷藏柜的门,女人到底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亲生女儿。她哀号起来,整个走廊都是她的哭声。后来男人也开始哭,两人哭的时候,倒是动了真情。李熏然在走廊里听着里面一家子人哭,忽然很想抽烟。廖老师走了。钱小玉的公公和丈夫煽动了一堆妇产科的病人去抵制廖老师,并且发生了肢体冲突。廖老师说推了一下,韦天舒咆哮说那不叫推。凌远脑子里一团乱,他看见廖老师躺在急救室里蒙上了白单子,四周的同僚们哭的哭怒的怒。凌院长觉得自己的神经元应该是出现了问题,他看到了周围一切景象,可是他给不出反应。韦天舒对着他怒吼,甚至要推他。韦天舒自从他处分廖老师以来,一直就想揍他,他知道。有那么一瞬间,凌院长觉得韦天舒揍他一顿也好。韦天舒摔了白大褂要辞职,凌院长盯着地上的白大褂,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廖老师郑重地抓着自己的白大褂,满目含泪地告诉他,她对得起这身衣服。周围其他人在劝韦天舒,凌远机械地弯腰,伸手捡起韦天舒的白大褂。他直直地伸手,把白大褂递向韦天舒:“你要……辞职也行。但是不是今天,手术马上开台,还有病人等着你。”韦天舒冲出人群。今天医院照常运行着。治病救人,生离死别,哭哭笑笑。凌院长扶着墙往院长办公室走。他站在“院长办公室”的挂牌下发了许久的呆。辞职。院长能不能辞职?凌远坐在办公桌后面,满脑子一会廖老师,一会钱小玉。他顶着胃部,忽然很想吐,嘴里翻滚着血腥味。他一出生就被诊断胃肠发育不全,那时候医生发现他的胃比别人少东西。医生告诉他的父母——生父母,这个孩子将会需要高额的医疗费。男人就是比女人聪明,知道这孩子迟早是个拖累,就连老婆一起扔了。凌远的手机响起来,那串号码让凌远嘴里的血腥味更重。姓许的阴魂不散,他怎么有脸!他为了廖老师去求他,不得不低头。姓许的以为终于找到突破口,缠着他。这样优秀得足以让所有人嫉妒的儿子,谁会放过?凌远就趴着,等手机叫唤累了自己停下。他猜李熏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