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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回不到当时年少无忧时。“你从何处得到的?”李秀兰声音有些哽咽,眼圈红了一片。许三碗收回方布,叹息道:“我以为你还记得,看如今,是真忘了。”李秀兰疑惑的皱眉,那布上的画分明是出自自己之手,画中兰花虽形态完全,却韵味不足,线条虚浮,画者手腕力道不足。大约是他十一二岁时,临摹夫子画作之作。十一二岁?那时他遇见过什么人?李秀兰记不得了。大约是那段时光实在美好,记忆反倒模糊起来。“秀兰可知我姓名?”许三碗询问,李秀兰微摇头。相处这些时日,他没唤过这人姓名,只有气极时,随口挑些难听的称呼骂几句。许三碗拉起李秀兰的手,捏住他手指的一截,摊开手,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上,一笔一划写着“许三碗,言午许,三碗清茶的三碗。”“许三碗……”李秀兰呢喃,尘封的记忆如翻涌的江水滚滚而来。许三碗……“呀!这里怎有个人?”李秀兰如往日般往夫子家去,半路上,踢到草丛里什么硬物,差点绊倒,稳住身形一看,竟在茂密的草丛中瞧见一人。“水、水……”那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嘟嘟囔囔的喊着什么。身上衣裳左一处破损,右一处破损,膝盖许是因长途奔波而泛着红色,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相貌如何。身材也消瘦,竹竿似的皮包骨,不像人样。李秀兰吓得呆愣住,许久才回过神,急匆匆往夫子家跑。“夫子!夫子!”李秀兰跑急了,气岔进肺里,咳得小脸通红。老翁见了心疼,忙问“怎么跑这般急?”李秀兰急得说不清,拖着夫子的手往来的路上赶。“夫子,快些!”老翁被李秀兰小胖手捏着,笑呵呵的看着李秀兰着急,也不知这娃娃见了什么稀罕物件,拉着自己去鉴赏。待到了地方,老翁僵住脸,吓出一身虚汗。“夫子,你快救救他吧!”李秀兰看着老翁,央求道。这……老翁有些犹豫。“夫子,我去找父亲要银两,请大夫。”李秀兰迈开短腿要跑,老翁拦住他“站住!”“哎,和你这小娃娃讲不明白。”老翁连连摇头“行,今日就当我结善缘吧。”☆、第十章“阿竿哥哥,近日`你好些了吗?”李秀兰扒在床边,软乎乎的小手摸摸少年的额头。少年脸色比前些日子救起之时,红润许多,只是依旧昏睡不醒。李秀兰不知道少年姓名,因少年身体消瘦又高挑,便自作主张,唤他阿竿。“大夫,阿竿哥哥什么时候能醒来?”李秀兰绕到替少年诊脉的大夫前,扯着大夫衣袖问。大夫神色凝重,直直叹息“不好说。五脏受损,心脉不起,气若玄虚,危矣危矣!”李秀兰霎时红了眼眶,瘪起嘴,眼看要哭出声,大夫赶紧安慰道:“小孩莫哭莫哭,老朽开几方药,按时服用,半月之后,必有好转。”“多谢大夫!”李秀兰破涕为笑,握着少年的手摇摇,开心道:“太好了,阿竿哥哥,再过半月,你便能醒来了!”大夫将药方交于下人,临走前,忍不住好奇问送行的李盛:“敢问李老爷,那屋中少年可是老爷亲故?”李盛摇头,道“不是。他乃幼子从路边所救。”“李老爷仁德。”大夫拱手,李盛连说不敢当。“老先生谬赞了。若非幼子苦苦央求,鄙人也不会救这样一个身份不明之人。”李盛直言不讳。大夫若有所思,又客套几句,抬脚跨出李家大门。自少年被带到李家后,李秀兰每日之事除了逃出家门去寻夫子,便是呆在家里陪少年说话。而李秀梅则在李盛的管教下,开始和婆子学习女红,每日在屋中缝缝补补,好不无聊。她越发羡慕无拘无束的兄长,一日,李秀梅去李秀兰屋里,想与他说说话,却不见李秀兰,问了婆子,才知道兄长去了家里的厢房。“厢房?家里何时来了客人?”李秀梅疑惑不已,转身对婆子道:“今日便不学了,我去厢房看看。”婆子有些为难,神色郁郁,李秀梅只好回了房中,打算着趁婆子不注意,再溜出去瞧瞧。“meimei,可在?”李秀兰从夫子那里回来,学了不少东西,急切想与李秀梅说道。李秀梅开门,一见是自家兄长,扑进李秀兰怀中。“大哥!”李秀兰抱住李秀梅,诶的应一声,进了屋。“今日夫子教我画梅花,我想着meimei若是也在,便更妙了。”李秀兰铺展开老翁画得红梅,李秀梅手抚上画纸,墨迹未干,沾了些许在手上。犹豫片刻,李秀梅道:“大哥,我也想学画,可父亲不许我出门。”她戳戳手指,嘟起嘴“整日在家中学做女红,无聊透了”李秀兰小大人的似的摸摸下巴,突然灵光一现,贴在李秀梅耳边嘀咕几句。“当真?”李秀梅眼前一亮,复又有些担忧“如果被父亲发现了……”“有何害怕的?大不了被训一顿。父亲也常训斥我不思进取,几句唠叨之语,左耳进右耳出。”李秀兰眨眼。李秀梅点头,去屏风后换了李秀兰的衣裳。“大哥,可看得出?”李秀梅站在李秀兰身前转圈。李秀兰也惊讶,喃喃道:“我还以为瞧见了自己。”“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委屈大哥在家与婆子周旋。”李秀梅欠身,随即意识到如今身上衣着,又改作拱手。李秀兰绝得有趣,哈哈拍手大笑,也去换了meimei的衣裳。两小孩站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止不住。直到笑的肚子抽疼,兄妹俩才停歇。“大哥,前几日我来寻你,没得见。婆子说你去了厢房,可是家里来了客人?”李秀兰这才想起没和meimei说起阿竿哥哥的事情,斟酌一下,将整个经过大致讲了一番。李秀梅两眼放光,崇拜的看着兄长。李秀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哥,你这是做了大好事。”李秀梅夸赞,又道“不知道阿竿哥哥之前遇见什么?竟伤的如此严重。”李秀兰也不知,只盼着阿竿能快些好起来,再询问一二。之后,兄妹二人便常互换身份,一日李秀兰在家与婆子学无趣的女红,一日李秀梅去夫子家求学,两小孩这般胡闹,竟没一人发现其中奥妙。只有婆子时常心中疑惑,为何李秀梅的女红技艺学的时好时坏?李秀兰在家扮作meimei时,总是想出各种理由偷溜去厢房,与床上的少年闲聊,或者干脆在房里提笔书画,消磨时光。一日,李秀梅还在外没回来,李秀兰正听着婆子讲如何绣牡丹,突然外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