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追妻,非一朝一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5

    ”我大着胆子开口。

杨叔脸上隐有怒色,“嗯?这可是你昨日亲口答应的,怎么才过了一日便要反悔?”

我只得编了个理由搪塞他:“他乃是文人雅士,与我这粗人半点不般配的,我早就与你约好,要娶我必得打得过我,而他一看便知——”

“便知什么?”杨叔声音挑高了些。

我的声音弱了下去:“打不过我。”

杨叔朗声笑了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那便来比上一比,若你输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嫁过去。”

那若是赢了呢?再不叫我嫁人了?但我是不敢问的,只得诺诺的应了。

小林生了根大舌头,在论人八卦这一门学问上颇有些造诣,三年间,每遇上我为了婚事比武,都要给我大肆宣扬一番,招来邻近几条街的街坊看我热闹。纵然被我修理了许多次,依旧死性不改。此时我站在茶楼前的空地,心中琢磨着,这次该怎样叫那小子“□□”,好叫他懂得,有些事是做不得的。

托他的福,如今我这境地,委实尴尬,四周全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甚至媚人巷都暂停了生意,排排美人趴在窗口伸长了脖子,其场面堪称令人叹为观止。倒不知小林是怎样与他们吹嘘的,此次的盛况真真是三年未遇!

这边厢我被当做耍戏的猴指点了半晌,那边厢沈荼终是施施然来了。说来我竟不知他是否习过功夫,遂先问了一句。

他顿了一瞬,回我道:“家中也算世代书香,祖语有云,沈家子孙必得读万卷书,然——”

听到这里一颗心便算落了地,不再听他废话,抬腿便攻了过去。

半柱香时间都不到,我便被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沈荼!”一时间,四周寂寂,只余我一声怒吼。

他忙放开了我:“怎么了,哪里痛了?”他一脸焦急的把我望着,我冷着脸站起身,至此,胜负已定,围观者道一声贺,心满意足的离去。

我抬眸看他:“你骗我。”不知我这脱口而出的三个字里,是哪个字有那样大的杀伤力,竟让他霎时白了脸,眼带沉痛。

旋即他便缓和了神色,过来拉起我的右手,将五指展开。适才被他压倒时,掌心撑地蹭破了块皮,此时有些火辣辣的疼。他轻轻吹着那伤口,仔细将里面的沙土拨了,声音低的犹如呢喃:“方才我没骗你,我的话未说完你便动手了,我家世代读书,但拳脚功夫也是必修的。我终此一生定不骗你,你信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打量半晌,看不见半点虚假。他也回视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久的我都替他累得慌,终于点了头。刹那间,他脸上的光彩几乎晃了我的眼,叹口气,心下暗忖,日后成了婚定要将他看紧了,我可戴不得绿帽子!

事情发展至此,既已成定局,我再过多挣扎也是无用,加之沈荼娶了我,算来算去,左右还是他亏了,便认了这桩婚事。

沈荼在杨叔处寻了些伤药,便返回我房里给我涂药。看那副认真的模样,诚然,他的确会是个好夫婿,只是不知他能宠我多久。这并非我对他的不信任,而是对我自己,我自认没什么可取之处能留住他这样一个人。

他本可以娶个比我好上千倍百倍的,我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认定了我这么个不着调的,然而既已搭错了,便甭记挂着再搭回去了。小爷虽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是什么稀罕人物,但也不是能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杨叔终是不放心我,怕我又反悔,恰逢三日后便是个不可多得的黄道吉日,便将我与沈荼的婚事定在了那一日。沈荼在我家这宅子用了午饭,饭毕,杨叔并沈荼两个在那商议婚礼事宜。

“沈荼,你别看阿昔这小子成日里不着边际,却是个从小吃尽了苦的,今后他进了你的家门,你必得好好待他,别叫他受委屈。”杨叔便如托孤一般正说得热火朝天,此时我一出声却显得煞风景了。

“沈荼,成亲之后,我要留在这里同杨叔住在一起。”

话一说完,沈荼还未有什么反应,杨叔倒是先怒了:“胡闹!哪有人出嫁了却不住在夫家的?你这不是招人笑话吗?”

杨叔果真气糊涂了,我哪是会在意别人笑话不笑话的人?我不去看他,左右这件事他做不了主,我一双眼睛瞧着沈荼,这才是说话算话的正主。

“杨叔莫恼,我家中本就无甚亲人,只一个婶婶,长年礼佛,喜爱清净,我本就打算成婚后便搬出来住,依我看这宅子处的位置就不错,我便与阿昔一同住下罢。”

不愧是我柳昔要嫁的男人,这睁眼编瞎话的本事比起我来竟半点不差,“这宅子处的位置就不错”是个怎样的说法?这么座花街柳巷间的茶楼的宅子,这位置不错?亏得他一个书香子弟竟说得出口!然而他这瞎话编的甚合我心意。

沈荼说完便静静地看着杨叔,满脸诚挚的等他答复,我总算省起这是我该配合他扮一出夫唱夫随的时候了,遂与他一同把杨叔望着。

杨叔终是点了头,也不知他是被我俩的诚挚打动了,还是早先就不愿我离了他,这老头性子甚别扭,谁又能猜的着?但肯定的是,方才沈荼为我编的这一通瞎话,让杨叔很是受用,他侄儿确实找了个好夫君。

杨叔特地准我半日的假,放我与沈荼两个去培养感情。三个时辰前他还只是我的君子之交,此时摇身一变成了我的准夫婿,不得不说,造化这个东西,它果真是神奇!

大抵因为有了这层身份的变化,我与沈荼的相处稍显微妙。不过微妙的只我一人,他看我的眼神仍是以前的模样,并无半点改变,叫我不得不怀疑,我之于沈荼,莫不是那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否则他看我的眼神怎会从始至终都是这般?想到这里,心中竟有些窃喜。

我与沈荼两个并肩走在街上,许是我此时心思过于敏感,总觉着他的手不时地从我手上擦过,有些□□。纵然不是很确定,然而或许真如他所说,我对他并非半点感觉没有的,只是哪怕有也只那半点罢了。不过我两个总是要在一处过一辈子的,感情这个东西还是有总比没有的好,想来心中竟有些欢喜。

百年前,古人是如何说的来着?乐极生悲?可我这乐还未到极致便已生了悲。都说六月的天多变,可没人与我说过三月的天也是这般随性的,倾盆的雨说落就落。

此时我与沈荼正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况。午饭时,杨叔提起,我俩既已订了婚事,我却从未拜见过婆家的长辈,实在于理不合,遂叫我与沈荼一道往他家中去一趟,见见他的婶婶。说来沈府与我一茗香隔得却是有些远,沈荼便引着我抄了这近路,走的尽是些窄小的巷子,寂静得很。此时这一场随性的雨把我俩双双困在了个低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