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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阵感动,补充道:“真是长大了,道理一套一套的,都能去传销组织当讲师了。不过你说的也是,能让你过得好的,只有我而已。”

五年前的退怯和五年后的沉着,五年前的他是不够自信的,而今的他更从容了,这些点滴,凌煊都看在眼里,悉心收集,暗自珍藏。

“得了,你少嘚瑟。”钟轶僻重就轻地转开了话题,道:“早点儿睡吧。”

他当然不知道,凌煊此时正站在卧室的窗帘后用望远镜观察着自己。

“嗯。你也是,你那个伤处不能沾水,这几天注意些。”凌煊平和道,倏尔语气一顿,道:“我知道你还没做好准备,不要着急,我会在这儿等。”

电话两头,两人默契一笑,钟轶明白他的意思,说感动什么都显得太多余了。

“知道知道了,凌嗲嗲,晚安好梦。”其实他心里还有半句还好意思说出口——如果能梦到我就更好不过了。

承诺给他时间,凌煊便不再过分在钟轶那儿刷存在感,两人又恢复了工作上普通接触的关系,唯一不同的是会定时道晚安,偶尔也相互分享生活中有趣的小事。

每天睡前打开微信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固定习惯,仿佛回到了大学还在同钟轶同寝室友的关系,相安无事,朦胧青涩。

他深知钟轶的在感情决断上是有些温吞的,过刚易折,况且自己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泡一通,早已没了前几年的急躁和执拗,也享受着这样未到火候的暧昧关系。

可以这么说,来自家庭的阻力曾是他们感情上的一块疤,也是父母的不理解,粗暴地把钟轶单向放逐到了异国。

他也在漫长的分离后仔细反思过这段关系,他们都太年轻太急躁,不懂得天长地久是要依靠彼此的包容和沟通去维系的。这些当年没有,现在已经有了,他愿意做好一切准备,张开双手,等待钟轶回来。

不论如何,他的人始终是他的,这点自信他始终有。

25/

挂了凌煊的电话,钟轶在黑暗中发了好一会愣,往事和积郁的情绪仿佛海浪般击打着胸膛,他隐约觉得气闷。

五年前他们俩都放弃了彼此,现在自己最犹豫最害怕的,无过于重新在一起,又会因为各种琐碎的阻力轻易放手,所以他迟迟没有跨出这一步。

毕竟,承诺之美,在于你永远触不到海市蜃楼的梦幻轮廓,只能远远眺望。事实上,谁都无法预知,当明天脚踏实地地直面生活时,你会遇到什么刺手难题。

“砰砰砰”,有人敲门,声音小心翼翼的。

“进来吧。”他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杵着的是罗欣薇,纤白的十指绞在一起,浓密的睫毛堪堪垂着,面上的表情也甚为微妙谨慎。

“怎么了,平时你都是直接踹门进来的,今儿转性了?”钟轶见她紧张,主动拉开话题道。

“我妈我先让她回去了。”罗欣薇冷不丁来了一句,转而道:“我跟她说了,让她别跟姑父姑妈瞎说,你有自己的隐私,她也许多少能听进去一点。”

“嗯……”钟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迟钝地应了一声,像一声低沉的叹息。

罗欣薇也跟着叹了口气,少顷,询问道:“哥,我能跟你聊聊吗?”

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不是亲兄妹,感情却是同亲兄妹没差,钟轶也一直把她当小公主宠着,见meimei这么犹犹豫豫的样子,忙笑道:“怎么了,你又遇上什么难事了?”

“之前我和大猛的事情,真是太对不住你了,让你陪我白跑一趟又那么丢脸,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来着。”

钟轶拍了拍罗欣薇的头,道:“哎,为了你啊,两肋插刀都无所谓,咱俩之间,这点小事就不要说谢谢了。”

“嗯。”罗欣薇咬着嘴唇使劲儿点头,抬头时眼中有潋潋水光,道:“我和大猛商量了,孩子还是不要了,现在我们都还年轻,都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瞒着我妈的,哥你要替我保密啊!”

他早已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儿的准备,对婚姻家庭孩子的认知都是一团乱麻,也不知劝些什么好,只得道:“薇薇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既然你考虑好了,你做任何决定哥哥都支持你。”

“就知道哥最好了!”罗欣薇在钟轶身旁坐下来,讨好似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哥,说我的小秘密了,那我能问问你的事么?”

“你问吧。”钟轶看着表妹那狡黠的小眼神儿,心说兜了这么大圈子,终于还是绕到正题上了。

“今天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怎么说呢,不太好定义……”钟轶犹豫了一下,不知用什么措辞形容他和凌煊的关系。

“哦,我知道了!炮友,性伴侣,现在很流行的!”罗欣薇兴奋插嘴道。

他简直啼笑皆非,弹了一下罗欣薇的额头,道:“你想什么呢?是前男友,我的初恋,大学时候认识的。”

“就是……就是有一年暑假,到你家玩过的那个是吧!”罗欣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道。

“对,是他,怎么你还有印象?”

“我就说很眼熟嘛,那个小哥哥实在是太帅了,当年我花痴了好久,可他又对我这样的美少女不为所动,都不多看我几眼,每天就跟你腻在一块儿,我老伤心了……哥你还真是长情啊,都五年了,还跟初恋搞在一起。”

“什么叫搞在一起,你一个姑娘家的能不能含蓄一点。”钟轶简直哭笑不得,又伸手在罗欣薇额头上弹了一下,低头却瞧见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嗯……哥,其实……我要跟你坦诚一个事情,希望你听了不要揍我。”

“嗯,你说吧,我现在心理承受能力好得很。”

罗欣薇叹了口气,头垂的更低了,一下一下抠着手指甲上的亮片道:“这事我一直觉得非常非常非常对不起你,不说出来,我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那你就说吧,我要被你吊胃口吊死了。”

“当年咱们家的长辈知道你和那个小哥哥的事情,其实是我妈说的。”罗欣薇垂头丧气道。

“当时我在小区楼下骑自行车,刚好撞见你俩逛超市回来,那个小哥哥把你摁在树下亲了几下,我觉得又惊奇又好玩,就拿手机拍了几张。我们班的女生当时就挺腐,都很迷这个,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同性恋,觉得很神奇,想给她们显摆一下……当然,我发誓我没有对你们有任何负面的看法,后来开学就把这事儿忘了,这个照片也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