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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去。王氏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边,心下登时颇为不满,忙让人将贾宝玉抱上了桌子。那贾宝玉穿了一身红袄,颈间挂着寄名锁、护身符等,又挂着一块通透宝玉,衬的一张小脸粉嫩嫩,见人便带了三分笑意,打扮的如同仙童一般。便有宾客笑道:“令公子脖子上挂着的,便是那块通灵宝玉了吧?真真是奇异之物呢。”王氏心中得意,面上却只是笑笑,道:“也不知是否是福分呢。”只有一早便知道贾宝玉会抓脂粉的贾琅,优哉游哉缩在乳母怀里看好戏。拜通读了红楼剧情所赐,贾琅对这个一点承担力都没有的玻璃心宝玉可没有一丝好感。一个只知道哭的富贵公子哥儿,偏偏耽误了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儿家,何苦来哉?说起来,贾琅真替林meimei感觉不值!而与此同时,那群神仙也在兴致勃勃发弹幕:【所谓通灵美玉,不过是女娲补天时弃下的一块废石头罢了,哪里及得上我道家的媳妇珍贵?这些人真是一点眼光也无,凡夫俗子,凡夫俗子。】道家的媳妇?谁?说谁?反正肯定不是说他的!【说的就是,不过是块假宝玉罢了,有什么好稀罕的?却把小琅扔一边了,本宫却是看不惯!】【他们想要石头,直说不就罢了,去我佛面前求一求,老夫可以直接赐给他们一座山!】也有出歪主意的:【要不,我们给小琅加点什么东西?譬如能引蜂蝶的异香,还是从天而降一道圣光,金灿灿的那种?再招来成千上百的蝴蝶围绕着他翩翩起舞,定能把风头抢过来!】……求别闹,这是贾宝玉的抓周宴,他只想老老实实当个配角!也有兴奋的:【我怎么记得那小子最后抓了脂粉呢,诸位仙友先停一停,说不定还有一场好戏看呢。】果然,那贾宝玉一上了桌子,直直的冲着脂粉便去了。虽然王夫人再三教导于他,但他毕竟年幼,又有一股天性使然,只知道脂粉红香钗环精致,哪里管得了许多,径直抓了一把死死扣在手里,笑着便要往嘴里塞。原本闲谈着的宾客们瞬间将目光投注过来,那里面惊讶与不敢置信的目光让王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眼一眼像是直接割在了她的身上。她忙上前把那胭脂水粉夺了,厉声道:“宝玉!是谁教你拿这些东西的?”宝玉笑的天真无邪,伸出一双手让乳母抱,却被王夫人一下子打开了。她阴沉着一张脸,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扔到了地上被众人踩,只恨不得将这损己脸面的东西塞回肚子里去。自出生以来便被千娇万宠的凤凰蛋哪里受得了这等苦楚,瞬间便瘪了瘪嘴,随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时间,原本热闹的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贾宝玉的哭泣声显得愈发刺耳。最后还是端坐上位的老太太发了话:“好了,老二家的,这抓周不过是抓个彩头。宝玉还小,什么都不懂,别吓坏了他。”身旁的小丫鬟忙将宝玉抱了过去,贾母一下一下抚着孙儿的头,将哭的抽噎的宝玉安慰的平静下来,这才笑道:“我看我的宝玉定是个聪慧的,将来少不得就得靠着他呢。”弹幕上瞬间刷出了一大片的呵呵。这话说的,张太太的眉毛微微动了动,不动声色上前凑笑道:“是啊,我看宝玉有慧根,将来定能好好帮衬帮衬琏儿。说不定,还能给府上二夫人挣回一个诰命来呢,寻常人家的孩子哪里有这样的福气。”贾母那慈和的笑凝滞了一下,随后才又展开来,点头道:“多谢亲家的吉言了。”贾宝玉抓周只抓了钗粉的话很快便传到了前面去,二老爷贾政本来很是欢喜这个衔玉而生的次子,觉得其机缘匪浅,怕是能给自家带来一场大福分。眼下听闻,登时把那欢喜之情减了十之八九,跌足叹道:“痴儿,痴儿,老夫无望矣!”大老爷就喜欢看他吃瘪,闻言笑嘻嘻就凑上来了:“二弟何须着急,想当年你抓周还抓了书卷,也未见你状元及第,可见抓周是不准的。何况宝玉还小,好好教导,未必不能成才。别的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一定的。”贾政心中憋闷的不行,当着满室宾客的面,却还不得不笑道:“大哥所言甚是。”一时众客欢饮,待散去后,张太太随着花红径直进了房,去寻自己的女儿说话。奶母抱着贾琅跟在后面,贾琅绷着一张脸,被张太太左一下右一下的在脸上揩油,不自觉便露出了一些哀怨之色。他这是脸,是脸,可不是什么面团!“哎呦呦,这才几天,还会生气呢?”张太太愈发惊喜了,手下揉搓不停,“看这眼睛,看的我心都化了——乖乖,快来给外祖母抱一抱!”她将粉团子似的小家伙接过去,连着亲香了好几口,进了张氏的房门都没舍得把这团子还给奶母。倒是卧在床上的张氏看到了,笑道:“母亲,这孩子重,老抱着费神,还是给王mama吧。”“那可不行!”张太太柳眉一挑,“我好不容易才能看看我的外孙,你可别拦着我,我是要看个够的。”张氏抿嘴笑:“可见母亲有了这孩子,就不要我了。”“自然是不要你的!”张太太笑叹道,“你若一直就跟这孩子一样大就好了,为娘的定把你放在手心里好好的护着。只是我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终究给了别人家,让我……”她没有再说下去,微微侧了头,贾琅却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泪。柳意已经手脚麻利去遣散了房里伺候的下人,又轻手轻脚掩上房门,坐在房门前守着。张氏也是一声轻叹:“女儿又何尝不想一直承欢父母膝下,只是这世道,从来都是偏心男儿的。我们这些女儿家,却是不要出生的好,平白给父母添了这许多烦恼。”说着说着,便也忍不住有了些哽咽之意。张太太却被她逗笑了,拍拍女儿的肩膀:“这话却是怎么说!这世道不容女子,又岂是你们的错?若都不要女孩儿,这外孙却让我从哪里去抱呢!快快把这眼泪憋回去是正经。这月子期间,可是见不得眼泪的。”张氏微微苦笑,话却仍不停,直要把自己那一番心脏肺腑都剖出来:“难道这天下只养儿子算养,养女儿就不算养了么?可偏偏,女儿连回自己家都少之甚少,更何谈承欢膝下彩衣娱亲。竟只有夫家的父母算是我的长辈,需要我日日侍奉,那生我养我的,我却不能报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偏偏容不下女儿家的孝道!”吓得张太太忙去捂她的嘴:“罢了,我的祖宗,越说出好的来了。快些收回去吧,若是被人听见了,定又要编排你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