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0
别出去飙了,多大没意思,”李定西说,“都是一群比你大的,还都是社会上的!谁知道他们摩托车后座上捆的是刀片儿还是钢管呢?万一哪天你出个什么事,你……”盛夜行给听笑了,边脱衣服边问,“我怎么?”李定西搓搓手,正色道:“你打个电话给我们,我们从三环赶过去还需要时间呢。你就在学校附近玩儿成吗,做什么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也太野了。”“学校附近的马路?我还不如骑自行车。”“自行车那不是还挺环保吗?”“蹬起来还没我跑得快。”“你到底求个什么啊?爽?”李定西问完,盛夜行下意识想说一句“求死”,但是他刹住了脱口欲出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说来可笑,他最近好像没那么想死了。以前盛夜行总觉得“死亡”是离自己很近的事,或许是一场车祸或许是一次械`斗,再痛苦点儿无非是药吃多了出现副作用。可现当下,说到感受“死亡”,他倒觉得生活逐渐在变得有趣多了。想到这里,他把皮手套取下来挂在衣柜粘钩上,朝对面床上瞄了一眼。路见星正睡着,突然翻了个身。不太安稳。“求刺激。”盛夜行说。他说完,脱了靴子踩上上下铺的爬梯,抓住栏杆站上去往路见星床上瞄了一眼。确定路见星没有踢被子之后,盛夜行把寝室窗帘拉开了一个边角,露一些光进来,招呼李定西过来拿早餐。“路见星昨晚怎么样?”他问。“还是背贴墙睡呗,怎么劝都没用。哦,还有睡觉非要捏着自己耳朵睡。我让他把手拿进来,说这样会感冒,他‘哦’了几声表示答应。结果,嘿哟我一扭头睡下去,他又把手伸出来了!”李定西笑一声,“不过昨晚他给我泡了杯果汁喝。”“是么。”盛夜行冷笑一声,“别炫耀了。他昨晚给你泡果汁的时候我还没走,我能不知道?”“哎呀,这可是大事件,需要记录。”“他也给我泡了,”盛夜行强调,“不是只给你。”李定西连忙喝一口白水压惊,“老大,我那杯……有点凉。你的呢?”盛夜行把嗓音压到最低,“有点烫。”李定西:“……”对面床上的路见星忽然又翻了个身,翻得李定西吓一大跳,赶紧把面包塞嘴里吃好大一半,再把火腿挑出来吃了。他喝几口牛奶,背书包说要先下楼去校外报刊亭帮张妈取今天的新日报,来弥补之前自己淘气犯下的错。李定西把门一关了出去,盛夜行就抓了毛巾擦干头发,脱得全身只剩下一件薄卫衣。他感觉到对面床上的人又翻来覆去的,便踩上爬梯说想再看一眼,果然看见路见星把腿伸了出来。小自闭又睡觉不穿裤子。盛夜行伸手摸上去,感觉这腿被晾得冰凉。把手表掏出来看一眼,盛夜行觉得还能让小自闭再睡半小时,决定等一会儿再叫路见星起床。他把被褥轻轻扯了一下,搭住路见星的腿。路见星悄悄睁开眼,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掌心攥紧了被套,突然开始怀念那天被盛夜行抱在怀里的感觉——那种整个后背都在发烫的感觉。那种互相呵护的感觉。那天他抱我抱得那么紧,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心跳的声音。他意识模糊地想着,顺手把被子薅到身前,让整个背全暴露在冷空气中。盛夜行正被一溜儿裸露在外的漂亮背脊闪得发愣,路见星又翻个身,半趴着睡了。人还迷迷糊糊的。他把手掌心搭在自己小腹上,数腹肌。路见星闭着眼,在半梦半醒间摸自己腰腹上的肌rou纹理。一块、两块、三块……五块。他抓住那一块硬`物,依稀能辨别出是一个人的手。盛夜行顺着他拉扯的动作躺下来,侧身子挡在路见星与墙壁之间,用手去捏住路见星的耳朵……想笑。第一次看见有人睡觉要捏耳朵的。窗帘一角已有晨光斜飞而入。“路见星,现在才六点半,”盛夜行从身后环住他,凑近了在耳畔低语,“别醒,再睡会儿好不好?”在晨间最困的时候听见“再睡会儿”四个字,路见星脑子里一片浆糊,只得点头,小声应了句:“嗯。”平安夜的前一天,路见星的父母从隔壁省市来了。他们开车抵达的时候并不是上课期间,提前也没有告知老师,说是碰巧要路过市里就说来看看。路见星对固定行程中突然的变化及其难以接受,拉着盛夜行站在校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停下来还是继续走。校门口正是放学时间,家长和学生喧哗成一处处,小摊贩的叫卖声都弱了。路家的车辆正停在马路边,路母手足无措地站在校门口花坛旁,小声地叫了一声“星星”。这个称呼被叫出口的一瞬间,路见星往后退了一步。他首先接收的事物永远不是“人”,所以对打招呼和交流会感到唐突。除去乱糟糟的人群、语速流利的对话外,路见星先感受到的是马路上汽车飞驰而过扬起的灰尘、头顶雾蒙蒙的天空,以及盛夜行几乎散了一半的鞋带。他并没有回应母亲,而是低头踢了踢盛夜行的脚后跟。随后,他开始因为回寝室的计划被打断开始烦躁不安。五分钟后,路家父母还是跑过来了,他们把路见星牵进学校保卫室里躲避凛冽寒风,单方面地聊了聊路见星离家后两个月内家里发生的事情。路见星怔怔地听着,眼神一直落在在门卫室等待的盛夜行身上。后脑勺黑黑的。头发很短,摸上手很扎。耳朵冻红了,他睡觉不捏耳朵。脖颈好看……脖颈歪了一下,他在看什么?肩膀宽,靠一下舒服,能挡住整个我。“儿子?!”路父出声打断了他的走神。路见星被吼得回过神,扭过头看父母,“嗯”了一声,然后他看见母亲的眼眶红了。“我……对不起,你现在能这么快就回应我们了,mama很开心,”中年女人连忙拿出纸巾擦了擦泪,伸手去握住路见星的,“今晚和爸妈一起住酒店可以吗?你弟弟画了新的画,说要拜托爸爸mama送给哥哥呢。”路见星摇摇头。他不能容忍自己已被改变的生活再遭受一次改变,哪怕是一点点“插曲”都会让他不安。他看到母亲就难受,像喉咙被命运扼住的难受。他永远记得七八岁时,有小半年的时间自己没事儿就在家里往木地板上撞头,撞得去楼下诊所敷药了,母亲忍耐多年的委屈终于崩溃决堤,不断地问医生,我是不是不会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