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南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9

分卷阅读139

    进去说话。”

净霖让身,黎嵘便跨了进去。他见树底下的石桌置着杯,颇为意外:“这般冷的天,还打外边吃茶,留心冻着。”

说着越过去,正欲踏入室内,鼻子却灵得像狗,从那杯里嗅出点酒味。他的目光迅速扫向净霖,净霖自桌上拿了酒坛掷向黎嵘。

“掺了一半的白水,带出去顺手扔了。”

黎嵘说:“你打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净霖说:“院里关半月,什么都学得会。”

黎嵘闻言一笑,掌椅坐了,对净霖说:“心里还怪父亲关得久?那都是为你好。眼下家里乱得不成样子,牛鬼蛇神分不清,拘着你,也算护着你。我在前边跑了半月,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了。”

“瘟疫?”

“没发起来。”黎嵘稍缓口气,说,“这功劳要算东君!染病的人尽数调去了东山,寻常弟子一概不得进入,唯独他仗着原身不必避退,连夜渡去梵坛,请了真佛。”

“清遥如何了?”

“也无碍了。”黎嵘说,“只是她身子本就羸弱,澜海去后,悲痛欲绝,如今不敢再轻易挪动。”

“家里的丹药药劲霸道,趁此机会,换作汤药煎熬。”净霖说,“丹药就不必再吃了。”

“云生也是这个意思,特意请了父亲,也允了,往后专程有人煎药,说什么也要给养回来。你上次急匆匆,吓着她了,后边发了几天热,梦里念的都是胡话,醒来还对我说,你没回来时,她还梦着你呢。”黎嵘说着偏开目光,看着门沿的昏光,说,“澜海的遗体仍未找到。”

净霖披上宽衫,说:“你和我都不在院中,守着澜海的人是谁?”

“兄弟们轮番守夜。”黎嵘说,“除你我之外,谁都在。”

净霖立在窗边,说:“他走的那日,是谁?”

“东君。”黎嵘身陷椅间,“东君闲职在家,守着澜海的时间最长。不仅是那一日,就是往前推几个月,也都是他在照料。”

“这般说,除了我寻他那一次,东君一直在家中?”

“自然。”黎嵘搭着指说,“他身份特别,哪能乱跑?”

净霖眉间微皱。黎嵘不知,他却自有思量。东君一直在家中,那么前几月出入南边城镇杀人的是谁?

“云生近来在做什么?”

“你连他也怀疑。”黎嵘抬头,“他素来跟着我一起行事,生性喜洁,爱修饰,不愿往外跑。几月前澜海病倒,他一边料理门中事务,一边着手主持凛冬盟议。北边汪汪泽国,被苍帝搞得不像话,大妖皆以苍帝马首是瞻,一点面子也不买。门下弟子在北边行事备受掣肘,他为此焦头烂额,与陶弟两头跑。”

“我有许多事情烂在心里,唯独一件事情要再呈父亲。”净霖回身,“北边渠道已经建成,苍帝数年辛苦促成此等成效,他的用意我已明白,也愿鼎力相助。门中与我意见相驳,却还是希望父亲允我往北助他一臂之力。”

“你待此事太过执着,已惹得猜疑漫天。”黎嵘坐直身,一筹莫展道,“净霖,何必管他做什么?你未见过苍帝,故而对他多有润色,你不晓得,这龙猖狂成性,简直是目中无人!”

“他什么脾性与我无关。”净霖说,“但他所做之事确实能解当下危急。”

黎嵘略显烦躁地起身,说:“他能解?那我们数年来在做什么?你眼见一批批的弟子送了出去,结果能活着回来有几个?九天门为血海抛头洒血,为此死伤无数!他不仅嗤之以鼻,而且打定主意要与我们打擂台,闹得天下似如两分!饥民挤在中地,北边他就是不许人进!不叫我们进便罢了,九天门也不稀罕,但已经饿死了多少人,他怎么就不能让出些地来?这样无情无义之人,你能指望他有什么救世之心!”

“北边修渠。”净霖也动了肝火,“如不覆以汪洋之水,任凭饥民涌入,他怎么修,他哪里还有地修?今日你们皆盯着他这一亩三分地,光凭此事就认定他是个卑鄙小人!可他若不这般行事,那渠道何时能成?血海已成了三方围势,我们一退再退,九天门如今还有什么法子?颐宁已经自东调离,东边现下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你们将凤凰推在万民之前,是要他以死抵挡!父亲到底如何打算,我已不欲再探。”

黎嵘陡然转头,说:“你疯魔了!连父亲也怀疑?!”

净霖一滞,说:“我没有。”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要再提。”黎嵘踏出几步,“父亲已经大成,九天门与血海必有一战。”

净霖又是一愣,迟疑地说:“父亲已经步入大成之境?”

“若非如此,南下危急关头,我们哪里能坐得住!父亲渡境不易,又逢澜海的事情,近来多凭靠丹药维持,但确实成了。”黎嵘说到此处也忍不住有些雀跃,“还盯着那苍帝做什么?父亲此后便是君父了,位列神首人心所向。净霖,好生听话,行不行?”

净霖却恍若未闻,只说:“可我见着父亲,并非如此”

“你也才渡臻境,差些火候也是情理之中。”黎嵘说着看向净霖的手,说,“用了药了?幸好没落下痕迹。”

净霖抬手,见手背上的疤痕也消失得干净。他记起昨夜苍霁的摩挲,只稍点头,算作应答。

千里之外。

苍霁立在塔梢,俯瞰北方万顷水浪,无数高墙臣服脚下,长风舞衣袍,他叼了一果,连籽一道吞了。

“主子多年经营,如今渠道已成,眼见冬雪将至,我们要撤水净道吗?”琳琅身披白绒,立在苍霁身后。

“原本不急。”苍霁迎风,“冬日凡人受寒,不便转移,血海一引,容易节外生枝。”

“可是什么事情叫主子改了主意?”华裳从沿边探出头,说,“jiejie,我不想与那小子玩儿,好没意思!”

“你不是稀罕人家么。”苍霁侧眸,朔风间露出的眉眼俊中带煞,凌厉得叫人不敢直视,却又能在转瞬之间变得濯濯舒朗。

“呸!”华裳说,“谁稀罕他?我才不稀罕!jiejie稀罕他!说他是千年一遇的好苗子!”

“是么?”苍霁稍显兴趣,问琳琅,“比之临松君如何。”

琳琅知世故,摸得些苍霁的心思,故而婉转道:“主子休听她吹捧。阿朔入门晚,过去拜得都是些江湖术士,哪里比得了临松君。”

“叫阿朔?”苍霁不在意,“净霖本相天赐,纯心难得,修为精进之快,我至今不曾见有能够与之相比者。你直言无妨,这个小子本相谓何?”

琳琅沉吟未几,说:“不敢欺瞒主子,阿朔确实千年难遇。他天资聪颖,凡所入耳的道理都能化进心里,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明事理。但是古怪,他到今日都不曾化出本相。”

“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