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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饥肠辘辘的他亟需去一间味道中等偏上的餐馆抚慰身心。拿定主意,他就稍稍抬起上身,刚用手把垂在额前的刘海往脑后捋了捋,就听到门外一阵喧闹。本以为可以目击一场现场医闹,曹容君还以一种看八卦的心情,好整以暇地侧了侧身,准备侧耳倾听这事不关己的热闹……然而下一刻,自己所在的病房门被人粗鲁地撞开,一群姿势各异、表情精彩纷呈的人乌压压地挤在了门前。然后,曹容君就以一种睡佛的姿势,看见了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褚嘉右手揪着就快窒息的尤俊,自己也被一堆白衣天使使劲儿扯住了那件眼熟的松垮黑T恤,失去弹性的领口禁不住撕扯,已经放弃抵抗,交出了主人白嫩壮实的双肩。“你!”褚嘉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曹容君,眼眶瞬间红了,“哪里不舒服?好点儿了吗?”为等他得到答案,一名牢牢揪住褚嘉衣领的男医生大声警告:“你这人儿怎么这样啊!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能随便耍流氓的地方!你再不走,我们就要采取非常措施了!”褚嘉松开揪住尤俊的手,回过头,神经兮兮地朝这男医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声说:“这儿是医院,您动静这么大,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男医生闻言一愣,懵逼了,他也是万没想到有人的脸皮能如此之厚,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恶人先告状。褚嘉反手捏住男医生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那个牢牢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拿开了,“我不过揪着个人走路走得快了点,表情凶了点,但是我从进门到被你们纠缠上,至始至终一声都没吭……您总不能逮着个帅的就想揍啊,现在仇帅的人怎么这么多?”……事实,似乎就是这样的。但这年头医闹这么多,谁知道这人凶神恶煞的是不是要来寻仇闹事?褚嘉摆出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朝身后众人扬扬手,“都散了吧。”外面的人面面相觑,有许多人似乎都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病房的门就被关上了。目睹这一切的曹容君久久回不过神来,但他游离的魂魄在褚嘉朝自己走来的瞬间立刻附体,但他好歹还是一名病患,动作当然不如褚嘉灵活敏捷,在他刚伸出一条腿准备逃跑的时候,褚嘉已经走过来,像煎鱼一样将他翻过来,牢牢按在病床上。“啊!”曹容君惨叫一声,吓得褚嘉连忙缩手立正站在床边。曹容君连忙翻身抱着枕头俯卧,待某处的痛楚散去,才长吁一口气,然后用病号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褚嘉原本一腔热血都被曹容君刚刚那声惨叫吓没了,此时也不知道该坐好,还是站好,想伸手去碰碰床上的人,但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弄疼他,所以站在病床边,跟个吃不到果子的猴子一样,急得抓耳挠腮。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的尤俊一脸大仇得报的忍俊不禁,突然响起的手机倒让他有了逃跑的理由。尤俊一走,房里就剩下褚嘉和曹容君两人,尴尬和难堪充斥了整个空间,几乎让人窒息。“……你走。”突然,一直不给褚嘉正脸的曹容君依然把脸埋在枕头里,对褚嘉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啊?”褚嘉听清了他的话,抹了抹手心的虚汗,又壮着胆子说,“你好歹让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病情怎么样了……一声不响的住了院,也不告诉一声,吓死我了!”曹容君沉默片刻,反问:“难道我住院还要通知全世界?”“通知我就够了。”曹容君终于给了褚嘉一个正脸,不过只是给了他很不屑的一眼,就又把脸转过去了。“我好了……你要不来闹这一出,我都准备出院了。”“那不行,得问问医生让不让你出院。”褚嘉说着,就朝床尾走去。曹容君听到他走动,不妙的预感让他回过头去看褚嘉,谁知道一眼就看到褚嘉走到床尾,拿起了他的临床诊断记录。“喂!”曹容君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不顾某处的伤痛,拼了老命地朝褚嘉飞扑而去。“欸?”褚嘉皱着眉头飞速扫了眼那龙飞凤舞的钢笔字,“消炎药,盐水……呃,肛……”“闭嘴!”曹容君用力扯住文件夹的一头,又用另外一只手遮住纸上的内容——尽管这一切已是徒劳之功。房内陷入了片刻的死寂。“难道是……”褚嘉的视线从揪住文件夹边缘发青的指头移到曹容君那张涨得紫红的脸,“那晚……”曹容君把文件夹抢了过去,颓然跌坐在床上。得知真相的褚嘉脸也跟着红了。他局促地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来回踱了几步,小声说:“是我不好……”曹容君抽了几口气,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疼吗?”“你走!”“……”褚嘉突然蹿上床,躺着弓起腰,扬起一个讨好的笑脸,不着调地哼唱:“如果感到疼痛你就揍我吧,揍~揍~”曹容君咬着牙,厉眼瞪他。褚嘉抬起两只拳头,放在双颊旁边,“喵~”曹容君心底暗骂一声,扬起手中的文件夹就要揍人。褚嘉连忙闭起眼等着挨揍。但文件夹却迟迟没有落下来。褚嘉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曹容君举着东西,正出神地看着自己。褚嘉心中一动,也呆呆地与之对视,但心脏却偷偷加快了跳动的速度。“曹副总~”而这种时候总会有煞风景的人闯进来,似乎已经成了大自然的规律。曹容君回过神的瞬间难掩眼中的慌张,不过他的肢体倒快于大脑思考,首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接着就把赖在床上的褚嘉推了下床。尤俊瞥了床底的人一眼,脸上小人得志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他把手里那束嫩橙色的非洲菊放在曹容君对床的床尾,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才说:“我谨代表公司员工前来慰问,祝曹副总早日康复,重振雄风!所以,容君啊,你好好休息,我和同事们就不打扰了。”说罢未等曹容君开口,就关门跑了。曹容君看着那束还挂着水珠的非洲菊,气得眼皮直跳。那贴近rou色的花瓣,那棕黑色的花心……尤俊,这一笔,我一定没齿难忘,将来必定加倍奉还!曹容君瞪着那束花,咬牙切齿地想。“这什么鬼……丑爆惹!”褚嘉爬起来,揉了揉腰,抄起那束非洲菊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