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繁华落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中,但无论如何都不好委屈了大帅,又出於防患未然的隐忧,直接包下了整间旅店,外头自有一队亲兵轮值守夜,安全上无虞,因此徐景同倒也放松了些。因严靖和只要他近身服侍,徐景同便先到了旅店房间内,让人把被褥换上新的,又一一查验过茶水及房内其他物事,方才放心。

又想起,如今是冬天,夜里最是寒冷,赶紧让人去寻了汤婆子来,灌上热水,把冰凉的被褥暖上一暖,也省得严靖和入睡时凉著了。徐景同忙活了一阵子,又将行李理了一理,便直接吩咐勤务兵备好热水,以便大帅沐浴。

待他自己也沐浴过後,又不知隔了多久,严靖和才回了房间,徐景同赶紧道:「大帅可要沐浴?已备好热水了。」

严靖和一脸倦意,似乎迟疑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听得他应允,徐景同赶忙让人将澡盆与热水抬了进来,供他沐浴。此处旅店虽有锅炉房及浴间,但却是个让旅客使用的公共浴室,眼下虽包下了旅店,也不知那里究竟有些什麽人进去过,想来严靖和不会喜欢,於是徐景同自作主张,让人借了个木头澡盆,便让大帅在房内洗澡了。

严靖和浸在热水中,似在闭目养神,徐景同便也不说话,自拿了巾怕,就著热水静静地替主子擦拭背脊,小心地清洗那人的身躯。房内因热水而雾气氤氲,过了一会,待水凉了些,水雾倒是略微散了。

沉默良久,严靖和突然开口道:「怕麽?」

徐景同一时没能明白过来,却是愣住了,「少爷是说……」

「你此行,是第一次随军罢。」严靖和背对著他,也不知此刻是什麽神情,嗓音却沉沉的,「不怕麽?上回攻打段芝泉,光是我身旁的人就死了十几个,这还不算军中兵卒。」

「自然不是不怕。」徐景同没有多想,老老实实答道:「但下官跟在少爷身边,便没什麽可怕的。只要少爷在,下官便性命无忧。若是少爷兵败,下官便也只得一个死字,不过如此。」

「开战前夕,你倒是个胆子大的,竟敢说这些触楣头的话……」严靖和笑了起来。

「下官不敢。」徐景同心中一惊,慌忙道。

严靖和顿了半晌,竟如叹息一般,「不过这话也不算错,你既待在我身旁,自然只有与我同生共死的份。」

「是。」

徐景同答了以後,不知为何,耳根却隐隐热了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严靖和那话虽让人挑不出毛病,却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大对头。他心不在焉地替主子擦背,过了一会,方才想起了从前彷佛在戏文里听过这些话,只是这话从严靖和口中说出来,便是说不出的不对劲。

过不多时,严靖和起身出了澡盆,徐景同回过神来,赶紧服侍主子擦乾身子穿上衣物,又让人把澡盆等物抬出去,开了窗子稍稍散了水气,这才合上窗户。严靖和披著一件衬衫坐在床沿,对徐景同道:「过来,替我擦乾。」

徐景同拿了一条乾净帕子,在床前半跪下来,手脚麻利地替严靖和擦著尚馀些许水珠的腿脚。如今是夜深了,又是极寒冷的天候,虽然刚泡过热水,但不过片刻,严靖和的脚便又冷了下来。

徐景同替严靖和擦乾了脚,赶忙取来剩馀衣物让大帅穿上,又从被褥中取出那汤婆子,服侍著主子上床躺下,竟是一刻也不得閒;好在他也是做得惯了,并不手忙脚乱,虽是服侍人的活儿,却也做得又快又好,严靖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原先的倦意都化作了少见的柔和。

「你也睡罢。」

「是。」

徐景同应声,正要起身告退时,便察觉军服一角被什麽东西勾住了,回头一看,却是严靖和扯住了他,神情隐有几分不自在。

「少爷可还有事吩咐?」他谨慎地问道。

严靖和松了手,神情似有些奇异,一边背对著他躺下,一边淡淡道:「夜里若要你服侍,叫人也不甚方便。你便在此处睡下罢。」

徐景同心想确实如此,於是立即应声答是。

(待续)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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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十

发文时间:3/52013

十、

因是出门在外,也没那许多顾忌,徐景同便脱了外衣,上床躺下。严靖和背对著他,默不作声,却也没入睡,徐景同翻了个身,无意间碰到那人脚踝,这才有些唬了一跳。

「少爷……」

「什麽事。」严靖和回道。

「下官瞧少爷一双脚冷得很,可要让人取暖炉来?」徐景同关切地问道。

「不妨事。」严靖和并没有应允,迳自道:「别多嘴了,快睡。」

「是。」

徐景同安静下来,但到底还是在意著严靖和冰冷的手脚,过了一会,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麽,竟大著胆子用自己的脚碰了碰那人的,严靖和动也不动,沉声道:「你在做什麽。若是要替我暖床,睡过来便是。」

这等紧要时候,严靖和说出「暖床」二字,大抵不会有什麽其他的意思。徐景同想了想,便靠了过去,用自己的体温暖著严靖和,因不敢逾矩,两手便只别扭地搭在一旁,并未抱住那人。

半晌,严靖和忽然开口道:「你是怎麽想的。」

「少爷是指什麽?」

「夫人的事。」

徐景同微微一怔,想起了那晚在书房里,花容失色却仍不掩丽质的年轻夫人,一时之间,有些弄不明白主子究竟要问些什麽,便只好老实道:「下官愚钝,不懂少爷的意思。」

「从来……不曾嫉妒麽。」严靖和嗓音不高,也听不出情绪如何。

徐景同不敢敷衍,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方才想出这番说词,「夫人身为女子,又出身世家,下官一介奴仆,并没有拈酸吃醋的道理;况且夫人端庄温柔,虽如今分别两地,但日後定会与少爷琴瑟和鸣。」

严靖和沉默良久,终是叹息了一声,「承你吉言。」

「下官不敢。」徐景同赶忙道。

严靖和背对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却像是已经倦极了似的,竟难得地靠著他,呼吸平稳,不知过了多久,徐景同才发现那人已经睡著了。日後他想起这一夜,心中涌起的却不是怀念或者留恋,而是无可否认的懊悔。

或许在他说出这些话时,严靖和便已经有了那样的念头,只是从来不曾说出口过;那些话便如同在严靖和心中的秤子上加了一个又一个筹码,然而徐景同此刻却尚且是什麽都不明白,心中翻来覆去,也只是想著征战的琐事,还有严靖和反常的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