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折香为故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6

    话及此,元清数了一番,略庆幸地道:“只要有命魂在,他就是活着的,即便是他就那样睡着,我与他一起也够了。”

这话一落,程耳就停了下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再接下去。

邴怀见程耳一时无言,即使知道事实令人不忍,却还是接着他的话道:“他的命魂自己走了……”

“你说什么?”元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没了三魂七魄,不就是死了吗?”

邴怀沉吟一声,却还是应了一声:”是。“

“那他的尸体呢,埋在哪里!”元清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中藏着些叫人难以忽略的伤痛,沉默了半刻,又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些,“尸体……尸体也是好的,我能看着他,就好了。”

“尸体,我用棺棺材封了,埋在大咸山了。”程耳回道,语气甚轻,生怕声音大了便震破了他的心,将哀痛都放出来。

元清闻言立刻加快了速度,好能快些到大咸山。

大咸山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小哑巴的木屋,申屠的冰房。

却偏偏少了申屠。

元清此刻甚是怀念申屠。

那个抱着小哑巴睡觉的申屠。

西海宴会上劝自己莫要贪杯的申屠。

守在路子平身边给自己讲故事的申屠。

装成弱小骗卫光启让他进门的申屠。

说殷烨容动作太慢、要欢承与自己说出真心话的申屠。

看到常经业被辱便直接怒气冲冲打人的申屠。

劝童涵润莫要为自己担心、日日等着玄清来看自己的申屠。

元清站在申屠的冰房前,突然觉得他下一刻就会从那病房里走出来,露出那两颗尖牙,朝着自己笑。

“元清……”邴怀轻声地喊了喊,将元清唤回神来,“他就在前面。”

那坟上的土还是松的,元清望着那堆土,一下子跪了下来伸手去扒那土,连术法都忘了用。

“元清……”程耳不忍地喊道,却被邴怀拉住了,朝他摇了摇头。

“申屠……申屠。”元清的手指沾满了泥土,数百年未曾真的用手去做事了,如今指尖竟泛出斑斑的血迹来。

他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直到挖到那块棺木,他才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撬,那棺木却分明已经被撬开过一次了,心中的不安一下子涌上来,他发狠地将棺木扔开,棺材里却空空的,哪有什么申屠?哪有什么他的申屠!

“他在哪!”元清的声音一下子提了上来,眼中的戾气喷涌而出。

他突然将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了一起,阴冷地说了一句:“都是玉帝设的局。”

这句话分明就是肯定,没有一丝怀疑。

他的周身突然涌起一股黑色的恶气来,那恶气太甚,竟连他白色的衣服都染成了纯黑。

旁边的邴怀脸色白了白,颤着声音:

“他入魔了。”

你们说他丢了两魂七魄,那我便只要他一口气;

你们说他命魂飞走了,那我就只要看一看他的尸体;

可是为什么连尸体都不给我留?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又在申屠的空坟前喝醉了。

耳边又响起申屠的声音来。

“元清二字听得甚是疏离,不如晏黄念起来顺口亲切。”

“那我就叫晏黄好吗?”晏黄醉醺醺地举起了酒杯,“你不是喜欢这个名字吗?”

“我与你说,我不曾将你大咸山的名声毁了,如今我也算得上是魔族的前列了。”

“你不知道,路府如今改了,成了相国府……卫平彤后来也披挂上阵……”晏黄喝得醉醺醺的,前言不搭后语,“你知道吗?常家垮了,童家还在从医呢……”

“申屠……申屠。”晏黄真的醉了,连酒壶都拿不稳了,酒全都洒在了那座空坟前,他呵呵地笑起来,“申屠,我喝醉了,你这么不劝着我点啊……你这次劝我我一定不喝了……”

“你为什么不劝啊……”

“申屠……”

“申屠……”

第30章番外冽扬篇



洌扬在语嫣楼二十个年头了,生得清冷、不近人情,作为一个小倌似乎不该有什么追捧者,却偏偏人总有劣根性,越是神坛上的人,就越想将他拉下来,然后压在身下,放肆地□□。

老鸨又将洌扬接的客卡的紧,一下子身价暴涨,只偶尔出来见一见人,口袋里就多得是贵族士族为他投钱。

然这四年里他却总是做那夜的噩梦。

想着那年的人。

“元文康……”



“公子花了大价钱,只是想和我秉烛夜谈吗?”洌扬手中握着酒杯,面上冷冰冰的,语气中却带了许多的讥讽味道。

元文康也不恼,他知道这人与欢承是语嫣楼的头牌,只不过欢承那人生得过于妖治了,反观洌扬,那股子自带的清高却分明是自小带的,倒像是个落魄的公子。

而那股子清高,却像是□□一样吸引着他,不想看他的初夜被别人买了,或者说,不想他的清高被旁的人玷污了。

“你不准,我便不会捷越。”元文康回道,洌扬闻言讥讽地笑了笑,自顾自地躺到床上:“随你。”

元文康笑了笑,坐到他的床边,刚想伸手去环洌扬的腰,洌扬的身子一僵,他既是这语嫣楼的小倌,便逃不出这样的宿命。

身后的元文康低声地笑了起来,将手收了回来,躺在离洌扬稍远一点的床沿:“我知道你怕,你不准,我便不会捷越。”

洌扬抿了抿唇,没有搭话。

“我可以抱一抱你吗?”元文康侧过身看着洌扬的背影,问。

洌扬的嘴角僵了僵,却还是嘀咕了一声:“随你。”

元文康轻声地笑了笑,那笑偏叫洌扬生出几分羞赧,紧紧地抿着唇,等着他的手去环自己的腰,等了一会,他就感觉到元文康的手小心地环住自己的腰,自己的背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发间,竟叫他有些难以入眠。

自那日之后,元文康就经常来找洌扬,却也真的从不捷越。

他知道洌扬欢喜古书,便四处为他去找。

洌扬伸手接了他的古书,不咸不淡地道:“我是一个小倌。”

“我知道。”

“你若想要我,花钱便可,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不想那样要你。”

元文康的眼神太过认真了,认真得洌扬有些恍惚。

“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如何?”

洌扬抿了抿唇,没有搭话,耳根轻巧地飞上一抹淡红,嗫嚅了一句:“油嘴滑舌。”

许就是那人的“油嘴滑舌”,那冷了许多年的心竟被他说的热了,忍不住要见他,日日期待着那人能再来。

“我如何油嘴滑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