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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放下了。可想是这么想,真到了直面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的紧张。鉴定中心的人把几张纸拿过来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时,项西没有伸手去拿。本来站着的他,现在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盯着眼前的纸。字有些看不清,只扫到了报告两个字,还有他的名字。这几张纸,这几张他几乎没勇气去触碰的纸,上面有他的命运,有他期待了很久的结果。但是……也许不需要再看了。这个人走过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结果。“没有……”项西话说的有些吃力,觉得嗓子发干,“比对上,是吗?”“是的,没有比对上,”这个人把纸往后翻了翻,指着其中一项轻声说,“看这里就可以。”项西顺着的他的手看过去,一个否字跳入他的视线。“哦。”他应了一声。“你不要失望,”这人安慰他,“不是所有的失踪人口家里的人都会报案采血,特别是一些失踪时间早的,那时我们还没有开展这项工作……”“嗯,”项西笑了笑,“我知道。”“项西。”李警官拍了拍他,没有说下去。“没事儿,”项西站了起来,仔细地把报告拿起来叠好了,转身往外走,“我来采血的那天就没抱着太大希望,现在也没什么感觉,毕竟……都20年了。”李警官没再说什么,只是打算开车把他送回去。“能麻烦您送我去医院吗?”项西问,“我想去找我朋友。”“可以啊,”李警官点点头,“我送你过去。”“谢谢了,陪着我跑了好几趟。”项西说。“不费事的,”李警官说,“你记得按时去拿身份证,以后就方便了。”“嗯。”项西笑了笑。李警官把他送到了医院门口,隔着车窗对他说:“好了,那就这样了,有什么相关的事可以再找我,祝你顺利。”项西去了一趟门诊,没有看到程博衍,又去了住院部,办公室里也没看到程博衍。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今天有手术。项西叹了口气,站在走廊的窗边往外看着。住院部他很熟悉,他第一次在住院部的病床上睁开眼睛,第一次感受到程博衍的洁癖……他笑了起来。他在这儿住过院,两次,来这儿送过无数次快餐,认识这里的大部分护士和大夫。现在再站这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是感慨还是开心。“项西?”一个小护士走过他身边,“在这儿等程大夫吗?”“嗯,”项西笑笑,“说他有手术呢。”“是啊,十点进去的,”小护士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出来了,小手术很快的。”“那我再等等。”项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你是有急事吗?”小护士按下电梯按键问了一句。“不急,就是闲的,”项西靠着椅背伸长腿,“以后我都没急事儿了,都急完了。”“啊?”小护士没听明白。项西笑了笑没说话。住院部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裹着各种护具入院的,拿着花和营养品来探望病人的,在他面前来来去去地走着。项西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人,直到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出来。腿和脚上的鞋,还有走路的姿势,只看这些他就能马上认出这人是谁。“程大夫。”项西叫了一声。程博衍回过头,看到他有些意外,愣了愣之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怎么跑这儿来了?”“你手术完了?”项西站起来,嘿嘿乐了两声,凑到他身边跟他一块儿往办公室走。“刚完,”程博衍手里还拿着一堆病历和资料,“怎么,过来请我吃饭?”“是啊,赏脸么?”项西说。“这脸必须赏啊,”程博衍笑笑,“我先换衣服,下午我没什么事儿,中午可以多吃一会儿。”程博衍换了衣服,带着项西绕到医院后面的一条小胡同里。“上这儿吃什么啊?”项西看了看四周,“这儿的小摊不得收了你的命啊,你的洁癖突然好了?”“前段儿我同事找着的,就前面,”程博衍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小门脸儿,“环境还挺感人的。”这是藏在胡同深处的一家小餐厅,面积很小,刚够摆五桌的,不过虽然主营的是快餐,但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家玩情调的餐厅。复古工业的装修,裸|露着的红砖,各种黑铁架子,水管做的椅子,铁皮桌子,还有做旧了的黑色地砖。“这种装修,就吃个快餐,”项西坐下来之后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太能装了。”“干净就成,我就这一个要求,”程博衍笑笑,点好餐之后他才看着项西问了一句,“今天去办好身份证了?”“嗯,”项西从兜里掏出叠成整齐小块的那张凭证放到桌上,“七个工作日可以拿到,你帮我收着吧,我怕放兜里弄丢了。”“照片拍得帅吗?”程博衍仔细地看了一下这张条子,然后叠好放进了钱包里。“简直帅得办|证大厅里的灯都炸了,我都没好意思多待,我怕拍照那大姐心脏不好。”项西想也没想地说了一串。“那到时身份证拿回来的时候我得先吃片药再看。”程博衍笑了起来。项西跟着他乐了一会儿,慢慢收了笑容,又从兜里掏出了那份采血结果的报告,放到了程博衍面前:“比对结果……出来了。”“我看看。”程博衍拿起报告看着。“没有比对上。”项西说。程博衍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把几页纸都看完了,他抬头看了看项西:“大概是太久之前,你父母没想到去采样。”“鉴定中心的人也是这么说的,”项西笑笑,“说是比对不上的人也挺多的。”程博衍把报告慢慢折成小块,也放进了钱包里:“想跟我聊聊这事儿吗?”“不用,”项西看着他,“我没事儿,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人不说了么,我是被扔掉的,遗弃的孩子想要再找回去的机率太低了不是么。”程博衍没说话。“就这样了,”项西拿起杯子喝了口柠檬水,“无论怎么样,做为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