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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感受是无能为力。于是那些东西的意义,在很多时候也许只是撕开了一些人的伤,让另一些人疼,之后再归于平静。回到住院部,还在走廊这头,就看到了从那边楼梯跑上来的项西,手里拎着两兜饭盒。扭头看见程博衍,项西笑了笑。程博衍觉得这两天项西有些不对劲,具体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还是会笑,会耍贫嘴,但却感觉不到他从心里透出来的那种开心劲儿。项西把饭拿进了他办公室,手里还有一大瓶酸奶,往他桌上一放:“冰的,赶紧喝。”“你买的?”程博衍愣了愣。“嗯,不记得哪天了,你是不是说想喝酸奶来着,”项西说,“今天那边送餐的让帮买啤酒送过去,我就顺便给你买酸奶了。”“你也喝点儿吧,”程博衍摸了摸瓶子,还挺冰的,于是拿了个纸杯倒了一杯给他,“一脸汗。”“这哪解渴啊,”项西说是这么说,拿过酸奶还是两口就喝没了,然后随手把脸上的汗抹了抹,看了程博衍一眼,从他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重新擦了擦脸,“我走了啊,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我去给你买回来。”“没了,你别瞎窜了,”程博衍打开饭盒,“记得跟老板商量取钢钉的事儿,手术费你不用管,我先垫着。”“我真怕我还不上啊,这都多少了,得有两三万了吧?”项西叹了口气。“没事儿,”程博衍不急不慢地说,“还不上可以……”“别别别别别卖我那个坠子,”项西赶紧摆摆手,“我肯定能还上。”程博衍看着他笑了笑:“加油。”走出医院的时候项西回头看了看,他以前对医院没好感,生老病死,这地方聚集了无数人的一生。好人也会死,坏人也能活。不过现在医院对于他来说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新的一页,还有程博衍。只是今天他心情不好,严格来说是很糟。这两晚上一直睡不踏实,反复地想着大健往他脸上扫的那几眼,其实他虽然一直在给自己找理由,但还是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现实。就算给大健捂个口罩,他估计看几眼也差不多能认出来了。早上起床洗脸的时候他总是胡乱擦几下就走人,今天有些迷糊,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于是更是已经确定,大健认出了他。店里干活儿很累,总出汗,他干活的时候都没贴创可贴,但对着镜子时,眼角下方那块明显比旁边皮肤要浅的痕迹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那天他口罩捂得很严实,但是……他拿毛巾遮住了自己半张脸,那块浅色的皮肤还是露出了一多半。大健认出他了。妈个逼的现在大健这种脑残晚期居然都学会了不动声色,真是飞一般的进步,应该给他发个火箭进步奖。项西觉得挺无力的,靠在厕所的墙边很长时间都没缓过劲来。尽管这是他心里一直存在仅仅是不敢相信的答案,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平叔知道他在哪里了,这两天没有动静,也许只是在暗里观察他。知道他在这家店打工,知道他每天中午会往两个地方送餐。但不一定知道他住在哪里。每天晚上他收拾完把店门关了之后,都从后门走,米.需米小說論壇因为后门的小胡同能直接抄近路到公车站。一上午他都在琢磨这些事,该怎么办。他没有跟方寅说,他不确定这样的事对方寅来说是会帮他的忙还是会更兴奋,他也没跟程博衍说。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在程博衍眼里是一个永远都一身麻烦的小混混。他甚至不愿意跟老板说不干了,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他希望能留在这里工作,哪怕是这种又热又累还脏的工作,他也不想放弃。从医院回店里,一路他都紧张地观察着四周,有没有人跟着自己,还有,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拐上砂锅饭那条老街时,他的手机响了。项西犹豫了一下,把小电瓶靠到路边停下,拿出电话看到显示的名字是4,这是方寅的电话,他存电话的时候存不明白名字,除了程博衍,老板和方寅的电话都是用数字代替了名字。电话一接起来,就听到了方寅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的声音:“小展,你在哪里?”“还在路上。”项西给了个不确定的回答。“你看你是不是先不要回来,”方寅说,“店里来了两个人,你刚走一会儿就来了,现在饭吃完了也没走,看着……不像好人,有赵家窑的气质,是不是来找你的?”项西不知道这个赵家窑气质是什么鬼气质,但这一瞬间他还是感谢方寅给他打了这个电话。“还有别人吗?”项西问。“没看到,我现在在对街的奶茶店里坐着呢,”方寅说,“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别来找我,”项西知道这种时候谁跟自己在一起,谁就得一块儿遭殃,“没什么事儿你就走吧。”“那行吧,”方寅想了想,“你注意安全,我再拍几张。”“傻逼,”项西说,“平叔的人认识你和你的炮筒。”“我躲着点儿……真是平叔的人来找你麻……”方寅的话还没说话,项西挂掉了电话。今天太阳很好,中午的阳光已经有了夏天的气势,项西本来被晒得全身都着火似的,挂掉电话之后,却一下凉爽了。刮过来的风掠过皮肤时都带着寒意。他飞快地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有向他靠近的人,甚至没有人往他这里多看一眼。他坐在车上,盯着前方想了好几分钟,最后把车掉了个头,往店后面的小胡同开了过去。他应该跑,方寅说的情形,几乎可以肯定是平叔的人过来了,而且肯定不止两个,在店四周应该还有别人。但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悄悄摸回店里看一看情况,不仅仅是不死心还想再最后确定一次,还有些担心老板夫妻俩。他把小瓶车停在离饭店后门十来米远的地方,掉了个头脑袋冲胡同口。胡同这边差不多都是各家出租做了饭店的后门,少数几户是自己家住着的正门。项西从一户人家门外放着的垃圾桶里抽出一截拆下来的旧窗框拿在手里,慢慢地往砂锅饭的后门走过去。没走两步,他手机又响了。他吓了一跳,摸出手机都没顾得上看是谁,先按了静音。电话是老板打来的,项西没敢接,他根本没勇气再接老板的电话,他给这对人还不错的夫妻俩找了麻烦。电话挂断了,项西也摸到了后厨的门边。听到了那边传来了嘈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