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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院中,几株白梅寂静地开在料峭的春寒里,零落的花瓣投入风柔情的怀抱,打着旋儿落在半掩的窗扉上。青姑好奇地在孟七七身后探头探脑,那只喜鹊便在树梢上歪着头看她,好似在想:哪儿来的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两人进了内室,披着素花斗篷的白发老妪正倚在窗边看书。她的脸掩在屋内的阴影里,握着书卷的手却露在阳光下。温暖的日光填满了她手上的每一道细纹,那修长的手指抚过书页时,散发着窖藏于时光中的美。孟七七恭敬地上前行礼,朱婆婆却连眼都未曾抬一下,只淡淡地问:“周自横呢?”“小师叔死了。”“哦?”朱婆婆翻页的手顿了顿,“你亲眼瞧见了?”孟七七摇头,“正因为没有亲眼瞧见,所以我当他死了,否则剑阁式微,他怎会到现在还好意思不出现?”朱婆婆这才慢悠悠地把书放下,抬眸,道:“你这后生,真个没心没肺。”孟七七反笑道:“婆婆可别夸我,今儿个上门是有事相求来了。您再多说几句,我得不好意思开口了。”朱婆婆哑然失笑,真不愧是周自横的传人,真人比书信上更不拘一格。她摆摆手让两人坐下,刚才开门的女子很快送上茶水,送完茶便站到朱婆婆身后,体贴地替她揉肩。朱婆婆懒洋洋地闭上眼,“喝茶吧,既然周自横不来,那你喝了茶就给我滚蛋。”“婆婆您自己请我来的,怎能随便赶人呢?”“我什么时候请你来了?”“婆婆把这里的地址化作谜题藏在交予我的最后一封信中,不正是希望我找过来吗?虽然解题的不是小师叔,可看在我孜孜不倦地给您写了那么多封信的份儿上,婆婆您可不能把我赶出去。”孟七七无奈摊手。朱婆婆笑了,“这题你真的解出来了?”孟七七被她那直勾勾逼视的含笑目光看得心虚,可面上还得硬撑,“自然是解出来了。”“你让这小姑娘说,你师父是否真的解出来了?”朱婆婆看向青姑。她出的题普天之下只有周自横看得懂,这后生就算再天纵英姿,也不可能解的出来。青姑站起来,朝朱婆婆欠了欠身子,乖巧地回答道:“婆婆出的题太难了,师父可解不出来。但他威胁蔺叔叔,蔺叔叔没办法,就只好告诉他啦。”蔺叔叔就是帮两人传信的中间人,一个顶好顶好的老实人。孟七七瞪了青姑一眼,“你这小丫头,净拆你师父的台。”青姑委屈地眨眨眼睛,“师父你不要骂我嘛,婆婆肯定一早就猜出来你解不出谜题了,不说实话会被赶出去的。”“你说了实话就不会被赶出去了吗?”孟七七没好气。朱婆婆看不下去了,语调微扬,“你们这师徒两个,一唱一和,真当我老婆子听不出来?”孟七七赔笑,“婆婆慧眼如炬。”于是朱婆婆便用那双慧眼赏了孟七七一个白眼,却又用手招了招青姑,“来,小姑娘,到婆婆这儿来。”青姑走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婆婆”。朱婆婆稍稍坐直了身子,目光里透出一丝慈爱。孟七七知道,进门这一关算是过了。这朱婆婆百年前也曾是仙门中赫赫有名的一位仙子,追求者无数。她与周自横年少相识,当时人人都道这是一对璧人,可谁知两人过了几年便分道扬镳。周自横游历四海而去,朱婆婆嫁给了一个普通书生,从此再无影踪。红颜易老,几十年后在金陵城平凡无奇的小宅子里,当年那个倾国倾城的仙子长出了皱纹白了头发,温和地端详着故友的后辈,问:“你叫青姑对不对,今年几岁了?”“青姑今年刚满十五了,是腊月生的。”青姑扬着小脸儿笑得眼睛里亮亮的。“好。”朱婆婆摸摸她的头,对这小姑娘甚是喜爱。孟七七见两人相处得和睦,没有一人愿意理他的样子,皱皱鼻子,自个儿饮起茶来。大街上,陈伯衍与修士们的比斗仍在继续。徒有穷捋起袖子在人群里助阵,“好,下一个!下一个!”陈伯衍连战三人,全胜。这第三次甚至是他自己主动收手,对方无奈拜服的结果。因为与他对阵的那位修士出生草莽,无名师教诲也无厉害剑诀,本命宝剑也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凝出来的,与陈伯衍的无妄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不是陈伯衍及时收手,恐怕他的剑会被无妄直接斩碎。天生剑体的恐怖威力,教在场所有修士都惊叹不已,也绝了许多人欲上场比斗的心思。这真是太无力、太憋屈了,单论斗器,就算他们yin浸修炼之道几十年,也比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陈伯衍,这让他们还能说什么?徒有穷见迟迟没有第三人,与有荣焉之际,余光瞥见北斗门的蒋斜,眼前一亮。“蒋师兄!蒋师兄留步啊!”徒有穷大声呼喊。蒋斜听见了,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绝对比不过陈伯衍,哪里高兴自取其辱。徒有穷见他脚步不停,乐了,“蒋师兄!我家小师叔回来了嘿!你不是要找他吗,来啊来啊来啊!”一时间人人侧目,蒋斜不得不停下来,回头道:“徒师弟,在下有要紧事处理,恕我暂不能奉陪。至于与孟小师叔的约定,北斗门可从未忘记!”说罢,蒋斜拂袖而去。与徒有穷曾在秘境里并肩作战的赵兴就跟在他身后,临走时怒瞪了徒有穷一眼。徒有穷朝他得意地做鬼脸,把人气得不轻。戴小山却发现了别的事情,含笑道:“蔡穆不在。”“蔡穆?你说那天在缠花楼里跟我比试的那一个?”徒有穷问。“嗯。以北斗门的行事作风,蔡穆输给了你,败了北斗门的面子,这几日一定不好过。”徒有穷撇撇嘴,“我若是输了,大师兄也会罚我勤加修炼呢。”戴小山无奈摇头,拍了拍他的肩,道:“师弟啊,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徒有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恰在这时,陈伯衍看过来,把徒有穷傻愣的模样收入眼底。“有穷,你过来。”陈伯衍道。徒有穷蹭蹭蹭跑过去,“大师兄你叫我做什么呀,继续打啊!没人来打了吗?我看看啊……”说罢,徒有穷积极地为陈伯衍寻觅对手,最好让大师兄把这里的人都打一遍。以后他走在街上,就能横着走了。只是不知为何,徒有穷觉得后脖颈凉凉的。他摸了摸脖子转过头,看到陈伯衍神色淡漠地看着他,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打,那就自己打个够。”“大、大师兄?”徒有穷懵了。陈伯衍扫视一周,“诸位,陈某体质特殊,即便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