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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人,他非杀不可。何况此人还闯了他的辕门伤了他麾下的人,不杀实不足以立威。这些小贤心里定也清楚明白,所以才会立刻让玉青来通报,此时恐怕已经把人拿下押在刑场等候了。只是这个人一旦杀了,便算是彻底一棍捅进马蜂窝。他到东南至今,并没有当真开杀戒,对文武诸员多是威慑以后利用,不是不敢杀,而是在揣摩时机,因为这砍头的刀子一旦当真落下,倘若不能速战速决拿出战绩,定会被狠狠反蛰上几口。而今胡敬诚人未露面却先替他择定了动刀的日子,即是对他的试探,更是在施压,是对他募兵自立的回敬。想要拢住胡敬诚这个浙直总督,使之下定决心与陈世钦一党斩断暧昧全力御外敌以安国家,除了接招,他没有第二个选择。难怪这位胡都堂能在东南拖着恁多抓扯后腿的鬼手周旋多年。这个人当真厉害。虽然并不纯粹。但父皇用此人,却也正是要用他的不纯粹。因为一个纯粹的人,无论有多少智勇,一旦要在荆棘丛中与险恶相争,便只能玉碎,不能瓦全。嘉斐不由沉思,神情难免凝重。玉青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他:“王爷,就这么请那厮进门,是不是太给他脸了?”嘉斐闻声诧异,“谁跟你说要请他进门了?”他看玉青一眼,站起身。玉青一怔,皱眉急道:“难不成还得王爷亲自去迎他?”这小子也跟了自己徐多年了,竟然到今日还不明白。嘉斐一时觉得好笑,又可气,便抬腿踹了玉青一脚,斥责令道:“传令百户以上将官在刑场集结。”那一脚力道并不重。玉青只稍稍踉跄了一步,捂着屁股还回头问:“刑场集结……是要干甚?”靖王殿下没好气瞥他一眼。“祭旗。”第91章二十九、定山河(7)到刑场的时候,见人果然已经在押了。嘉斐惯例问过来者名姓,又取了胡敬诚那封书信来看。那郭鑫起初还想挣扎,执意坚持胡都堂交代过这封信务必“亲手”交给靖王殿下,嚷嚷着叫人先将他放开,被玉青一脚踹翻在地上,疼得龇牙裂嘴半晌才不吭声了。嘉斐将那封信拆开来看,见里头有两张纸,每一张上头各写了三个字:定山河,负苍生。这个胡敬诚,难道还想给他出题不成?嘉斐不禁轻笑,随手将那两张纸递给身边的甄贤。打从这信笺被拆出来时,甄贤其实已经看见了,待接过这两张纸,便直接翻转过来压在案上。“殿下以为如何?”他垂着睫羽,先低声问了一句。“你以为呢?”嘉斐轻笑反问。甄贤静了片刻,缓缓抬起眼,“我与殿下所想的一样。”他虽是低声私语,却自有一股坚毅的韧劲。嘉斐忍不住便想多看几眼。心下并无忐忑,而是一片宁静。他忽然觉得从未如此安心过。大约是因为终于笃定,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小贤都会在他身边,陪伴着他,成为他最坚定的支持。嘉斐收回视线,转目看一眼跪在阶下的郭鑫,笑问:“郭都司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绑在这里么?”“末将鲁莽,策马入营,还打了殿下的人。”郭鑫的表情仍然是不服的。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一旁的顾三娘一眼,不忿道:“可她……她是个女的——”“又如何?”嘉斐反问。郭鑫讪笑,“太祖有训,女子不得入军营,违者处死,我不过是打了她一鞭子——而且,我事先也不知道她是……王爷的人不是……”这样的说法,倒似是指责靖王殿下于军营之中窝藏女子以为yin乐。自从募军南下以来,靖王殿下非但身先士卒还十分体恤将士的作风已是大获人心。而顾三娘作为这军营里唯一一个姑娘——且是一个处处都要胜出男子一头的姑娘,更是被这些粗犷汉子们当成宝贝一样,既爱又怕。而今只见这姓郭的打了顾三娘一鞭子早已群情激愤,再听见这种说辞,顿时愈发众怒勃然,纷纷地都骂出声来。那郭鑫却似并不明白自己为何惹来这么多怒目相对,虽然在一片骂声之中明显有些心虚了,却仍是狠狠瞪着眼。要靖王殿下亲自为这种污言秽语辩解未免也太有失身份。甄贤见状开口:“太祖高皇帝圣明,诏令女子禁入军营,禁的是豢养军妓丧德败行而消磨战意之恶。但这位顾三娘子,却是军中的千户,她在战场上亲手斩杀的倭寇,只怕比郭都司这辈子见过的还要多。”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自有肃穆威严,很快叫众人都安静下来。郭鑫却是一脸不信服,嗤笑着嘲弄反问:“她?能做得千户?”甄贤目不斜视,便即接道:“她身上穿的盔甲和男人所穿的无有不同,身上所受的战伤也不比男人更少,所斩杀的敌人、立下的战功更远胜许多男子,其功勋远在某些尸位素餐祸国殃民的一省大员之上。郭都司都做得浙江都指挥使,顾三娘如何做不得一个千户?”意有所指,并无掩饰。郭鑫被如是顶了回来,瞠目结舌半晌,尴尬地撇开眼哼道:“你算什么人……也配教训我?”眼见此人对甄贤无理,靖王殿下的眉头已然皱起来,就向身边的卫军是个眼色。两名卫军会意上前,一左一右立刻便将那郭鑫狠狠拧住。“郭都司,请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着这位顾千户。你可还认得她?”嘉斐沉声继续发问。郭鑫还哼哧哼哧地百般挣扎,不屑瞥了顾三娘一眼,却是满眼茫然。他自然是不会记得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姑娘了。想来浙江一省因为上官们而家破人亡的草芥之民也不止一个顾三娘。嘉斐低低唤一声:“三娘。”在一旁候立多时的顾三娘早已是双眼通红,连自己脸上的伤也全忘了,上前一步就是怒吼:“姓郭的狗官!还记得金华县的桑农顾长生吗?”这一声吼,如惊雷劈落。郭鑫怔了一瞬,终于煞白了脸。“你……你是那个丫头!你不是——”在郭鑫模糊的记忆里,早已没有顾三娘的名姓和模样。但顾长生这个名字他还是记得的。毕竟这年头,敢于领头向官府衙门要个说法的“刁民”已十分罕见。尤其这个刁民还死在他们的手上。他原本以为这个刁民的女儿也已经被弄死了,万万没想到,这小女子不但活着,还不知怎么就傍上了靖王殿下——显然已是在王驾面前狠狠告了他一状。郭鑫好无意识地用力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