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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一看,只见姚子余微肿着半边脸,收起了笑容,双眼半垂,长睫毛投射下来的阴影掩盖了他的情绪,但是旻轩看在眼里,已经觉得极不舒服。然而姚子余向来藏不住情绪,抹去了笑容的他,反吼道:“你明明不喜欢自己一个人,为何总要推开别人!”这些事从来只藏在旻轩心底,已经成为他不能碰的秘密,这时被姚子余揭起,使得他顿时脸红耳赤,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呆若木鸡。直到夜风拂来,撩起他一缕发丝,扫在他的脸颊,这才消化得到姚子余的话,回过神来。他推开姚子余的手,一张脸少了刚才的张狂,垂下的嘴角若隐若现地多了一分脆弱,连语气都少了气势,只是平直地说:“你记得我对宋乐玉他们做过的事吗?”姚子余忍着脸的痛,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意图,可是你应该讨厌我。”没有起伏的语调不知是他没有情绪,还是压抑着情绪。“我没有意图……”他的话未完,就被旻轩打断了:“我记得你说过,活该我一辈子没有朋友,你就别再多管闲事,也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知怎样的,姚子余被旻轩打了一顿是理应生气的,可是他又对旻轩生气不了,那晚之后,他多多少少懂得这是旻轩保护自己的方法,那么悲哀而寂寞。“我收回我的话,五皇子,你能够有你的朋友。”这么窝心的一句话,旻轩的确心动了。要是在很多年前有人这么跟旻轩说的话,他一定舍不得拒绝,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不拒绝的余地了。他笑了笑,笑自己的可怜,又笑姚子余的傻,最后他说:“夜了,你回去吧,今晚的事我不跟你计较。”语罢,他就回去怀仁殿了,这一次姚子余没有追上去。姚子余知道旻轩心里那道墙筑得那么高、那么厚,不是他一时三刻能够打破的。他摸了一下自己火辣的脸,又痛得收回手。他弯着腰,忍着痛一步一步回去齐和殿。旻轩回到寝房,独自看着窗外的圆月很久很久,终究是一夜无眠。第二天,胡太医看着赵天宝渐有起色的脸后,又为他换了新的药,宋乐玉喜上心头,这次塞了一锭金给他。胡太医本来不好意思收,但是推却不到,唯有收下。二人正想让胡太医去看看姚子余脸上的伤时,胡太医却比他们早一步开口,替姚子余疗伤去了。?☆、第四十九章(上)? 第四十九章较前几□□堂上人人自危的气氛,这几天可谓风平浪静,诺煦和永霆一派不挑事,淮钧居于高位,手握重权,又与陈璞和好,正觉春风得意,也不故意找他们麻烦。他每天上朝就等着下朝过去昭和殿,陪陈璞用午膳,陪他看书,决心将过去三年失去的时光追回来。这一天,朝中没有什么大事,淮钧就早早下朝了。他过去昭和殿时,陈璞正跟阿福蹲在玉兰树下,不知做什么。他好奇地走上前,只见二人正拿着铲子,挖了一个小土坑。“你们在做什么?”他们连忙回过头来,抬起眼睛看到淮钧后,阿福立刻唤道:“参见太子殿下。”陈璞则咧开嘴,笑说:“殿下,我和阿福在种花。”种花?淮钧看着陈璞明媚的笑容,心里想——我的璞儿笑得比绽开的花还好看。转念又想——璞儿想种花,理应我跟他一起种。他轻咳了一声,跟阿福说:“我让你预备的东西拿过来吧。”阿福看着淮钧眼里只有陈璞,心里明白,就站起来,恭敬地答道:“奴才先退下了。”等到阿福走了,淮钧就蹲到陈璞的身边,凝视着他满心欢喜地把种子放进泥土里。“这是什么花?”“黄蝉。”陈璞高兴地说,然后徒手用泥土将坑填了,也不怕脏,三两下就填好了,再用木勺在旁边的木桶里勺起水,浇到泥上。整套动作完了,陈璞便站起来,却因为蹲得久了,左脚有些麻痹,一个不稳,幸好有淮钧接住,但他沾了泥的手抓住淮钧的臂,弄脏了他的衣袖。他连忙缩开手,“我不是有意的。”“傻璞儿,没关系,我们去换件衣服。”淮钧笑了笑,直接握住陈璞的手,往前走,正巧碰上阿福拿着两套衣服过来,淮钧便让他放到寝房里,再拿一盆水过来。他们洗乾净手,淮钧就拿来一套浅蓝色的衣服,打算替陈璞换上。他站在陈璞身后,手绕过他的背,来到他的腰间,解开了他的腰带。陈璞本来想按住散开的外衣,却被淮钧捉住了手,置在腰间,淮钧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细语道:“璞儿,我们今天出宫玩吧。”宫里的日子沉闷,这个主意使陈璞心里一动,就点头说好,又说:“我自己换好了。”淮钧低声笑了两下,眼睛里尽是柔情,“从今以后我来伺候你。”说罢,他就替陈璞脱下衣服,再替他换上那套浅蓝的,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替他系好腰带。他向来觉得蓝色最配陈璞,此时看在眼里,满意得很。淮钧的话触动了陈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有些失神地想着,就凭着“爱”这一个字,他让堂堂太子殿下甘心伺候他。这么一个想法使他愈来愈相信自己是可以选择这一条路的,也不敢再去想对还是错了。等他回过神来时,淮钧已经替他穿戴好了,他红着脸,低声说:“我来替你换。”淮钧含笑地点了点头,就伸开两臂,让陈璞替他更衣。他垂下眼睛,凝视着陈璞双颊微红,一副专注,等到他的外衣换成了竹绿色后,便大手将陈璞拥在怀里。陈璞推了一下,就顺从地回抱着淮钧,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他也不知道这个笑容流露了多少幸福,只是想着,能够这样一辈子就好了。这是他的愿望,也是淮钧的愿望,不过淮钧比他更直接、更坦诚自己的心意。他轻声许下一个诺言:“璞儿,我这辈子就这样抱着你。”听罢,陈璞忽然想到董靖,本来想反问淮钧——就我一个吗?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之前拒绝拒得那么轻易,但他妥协了一步,竟然想一直妥协下去。就像当年一样。他低声应了句:“好。”淮钧一听,心中大喜,将陈璞抱得更紧,吻了吻他,耳鬓丝磨。这样磨着磨着,二人一直到正午才从皇宫离开。他们离开的时候,阿福远远地看着他们一绿一蓝的背影,懂得二人终于苦尽甘来。对与不对呢,他做奴才的不敢说,可是他还是替淮钧感到高兴。到了宫外,淮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