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格林威治的十点丧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万一乌鸦还做了别的手脚怎么办,这种有危险性的事还是留给我来。”

兰迪愣了一秒,居然顺从地往旁边让了一步,给他留出最好的位置来:“好的,席勒探员。”

席勒的破案水准恐怕还不如拖延症末期的格林威治警员们,硬着头皮检查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别的线索,只好探头出去找那只猫:“喂!”

蹲在路边的喵列斯举起爪子,疑惑地“喵”了一声。

“你不合作我就直接把你抓回去了啊。”席勒简单粗暴地威胁道。

“喵喵喵?”

“别喊了,乌鸦已经走了,那就是只流浪猫。”兰迪慢悠悠道。

席勒回过头时,顾问先生已经打开了死者的电脑,正用自动登录的邮箱浏览今天早上被发送出去的文稿。

“这位作家先生写的是侦探,虽然写得不怎么样,但是有些部分还挺有意思的……”兰迪摸着下巴快速浏览那份文档,以他畅销书作家的身份点评道,“算是有一定市场价值的文章,加上‘作家完稿后离奇身亡’的噱头,说不定能大卖后重版哦。”

席勒才不在意死人的书怎么卖,他凑到屏幕前去看兰迪标出的“挺有意思”的部分,皱起眉:“格林威治时间?”

“他构思的是一个世界性的大规模连环谋杀案,看起来应该是某个系列的开篇,无论当地案发时间是什么时候,换算过来都是格林威治时间晚上十点。”兰迪在短时间内粗略看了一遍整个故事的脉络,又从电脑里找出了艾德温的故事大纲,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像是个写到哪算哪的作家,他还没有整个系列的完整构思,不知道格林威治十点究竟有什么含义,这一本的情节也结束在主角的助手在格林威治十点离奇身亡上。我怀疑这个结局都是编辑让他写的——很标准又简单粗暴的悬念,主角和助手之间关系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只要读者买账,下一本的销量就有保障了。”

“那如果读者不买账呢?”席勒不清楚他们的行业规则,随口问。

“哦,也没什么,看出版社的态度吧。”兰迪轻描淡写地说,“他好像也没什么名气,哪怕读者不买账,出版社大概也赔不了钱。”

不过这个年轻作家就要像大多数普通的创作者一样,继续在这片海洋里找他的救命稻草了。

他没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又翻了一遍稿子,最后说:“我觉得,问题就出在这个十点上。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觉得……今晚十点我们就能知道了。”

Am11:00

席勒把兰迪送回了家,事实证明在伦敦还是步行最方便。

进门后兰迪就脱了鞋,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掉,又恢复了席勒来时的他样子。席勒看他像挣脱桎梏一样把自己安放进沙发里,忍不住帮忙挂好了大衣,又撸起袖子烧了壶开水,倒进他面前的大号马克杯。

难以想象,驱魔人协会的头号大杀器莱斯特和他弟弟的家,居然是一个毫无超自然气息的,再正常不过的小公寓,连烧水的水壶都是老式的,叫起来像个歇斯底里的老太太。

“谢谢。”缩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上网的兰迪头也不抬地说。

席勒这才发现自己像个保姆,连忙摆出一副客人的模样,干咳一声在他身边坐下:“你在查什么?”

“伦敦最近的失踪人口。”兰迪快速浏览着网页,眉头微微蹙起,“资料有限,一定有许多缺漏,但是我没办法看到更多了,除非用特殊手段。”

席勒一脸问号。

“我可以窃听警局内部人员的思维,明白吗?”兰迪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他们只是普通人,不会察觉到我的存在。”

“不行。”席勒断然拒绝道,“这是违反规定的,你甚至不是协会的正式调查员,被发现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兰迪撇撇嘴:“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安分守己地做个好市民吗?”

他看得很快,但显然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内容,期间还伸手喊了一声莱斯特,席勒习以为常,端起杯子递给他。兰迪喝了两口热水才想起身边的人不是莱斯特,扭头去看席勒,却恰好对上后者复杂的眼神。

“呃,抱歉。”他不太有说服力地道了歉,又解释道,“我总是会忘,因为莱斯特……”

“我们能不谈莱斯特了吗?”席勒突兀地打断了他。

兰迪眨了眨眼:“那……谈什么?”

“随便。”席勒无端觉得有些烦躁,站起身离兰迪远了点才觉得好些,他隐约察觉到自己是怎么回事,但什么也没说,直接粗暴地换了个话题,“你觉得乌鸦为什么要杀那个作家?他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

兰迪平时和人接触得少,但拜他的特殊能力所赐,他对人类情绪变化的感知非常敏锐。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席勒的烦躁,并且通过无意识的探听就能得知这份烦躁的源头是他自己,但他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席勒为什么要迁怒于他,于是有点生气地扭过头,把自己埋在毯子底下。

“我怎么知道,他是个通缉犯,我又不是。”

顾问先生是个脆弱的混血种,别说和席勒这种执行过无数任务,几乎是在血水里爬出来的驱魔人比,他连普通人类的身体强度都不如。席勒被莱斯特拜托过要照顾他,当然知道他的这些问题——只要兰迪想,他的情绪波动也能通过他的使魔反向影响那些被他“听”过的人。

他怕兰迪生气时影响最近被探听过的乌鸦,让对方发现他们正在用这种方式监视他。除此之外……兰迪生气时非常容易得病,头疼发烧感冒什么都有可能,现在又是冬天……

席勒盯着他在毯子缝隙里露出的一小截洁白的脖子,咽了口口水。

房间里很安静,于是他发出的“咕嘟”一声显得特别响亮,别说兰迪了,他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只好尴尬地干咳一声,给兰迪的杯子满上热水。

“我……对不起,刚才态度不太好。”他认命地给顾问先生道了歉,又低声下气地把人从毯子下面剥出来,等兰迪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才松了口气。

可顾问先生耳朵太灵了,捧着杯子喝了两口,突然又说:“其实你态度没有不好,是我逼得太紧了。”

席勒低头看他,看见他浅金色的头发蓬松柔软地自然下垂,有几缕沾在了脸颊上。兰迪恍若未觉,还捧着散发热气的杯子,那几缕头发像被水蒸气沾湿了,贴在他没什么血色的颊边,像一点暧昧又诱人的小小痕迹。

“我知道你喜欢我,”兰迪语出惊人,他还捧着那遭罪的杯子,语速很快,听起来像赶时间的上班族,“今天一直都是故意逗你的,你想和我上床吗?我们可以赶在莱斯特回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