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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及侍郎家的小公子走南闯北,喝酒吟诗或者提剑捉贼,倒也痛快的很。见他这幅模样,张胜也没说什么,只是再等李景呈及许言上门喝酒,倒茶伺候的时候脸色好了许多。这样一来二去,看来那两人和长青是极好的好友,几乎是无话不谈的那种,甚至一日长青喝醉回来,还在胡言乱语说李景呈及许言的趣事。张胜漫不经心的听着,偶尔冷着脸附和他一句,手上忙碌着为他脱衣洗脸,喝醉了的长青放松了许多,让他抬手便抬手,令他转身便转身,比平时还要听话上许多,张胜的冷脸也崩不住了,让他半躺在床上,自己则用热手帕为他擦脸。热水舒适触感另长青眯起了眼,他双颊有些坨红,嘴唇也有着粉嫩,就连脖颈和胸口也比平日红了一些。张胜漫不经心的打量,便听自己少爷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景呈和宋兄在一处了!”“在一处?”张胜皱眉。“对!”看来今日真是玩耍的高兴了,一贯不会论人长短的张长青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个下人讲兄弟的好事,他呲牙笑笑:“你一定不晓得,男子与男子也能在一处!”张胜没说话,在没进尚书府之前,男子与男子之间的那事儿,他混迹街头时事实上见过不少……长青以为他不知道,便突然坐起来,醉眼惺忪的打量他一番,故作老气横秋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罢!这世间能成双结对的,不只是男子与女子……对了!给你瞧个好东西!”他醉了之后与平时不太一样,此刻竟然露出个略带狡黠的笑,摇摇晃晃的起身……张胜看他不穿鞋就往下走,连忙斥道:“你要拿什么?我并不想瞧!”长青飞速打开柜子,拿开压在上面的一叠衣衫,从最下面抽出一个小册子,朝张胜抖了抖,得意道:“这个是我在春生楼得来的……”张胜一凛:“你还去了春生楼?”“唔。”长青直接塞到他手里,含糊不清:“带回去瞧瞧!”张胜皱眉任他塞在自己怀里,心道明日一定要好生问问自家少爷,怎么?玩耍玩到了春生楼里去?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也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儿,他的脸难看的很。好不容易伺候长青睡下,张胜心思重重的回了偏房,他随意的坐在灯下,心里不由自主的琢磨着少爷今日的酒话,又从怀里掏出那本不知名的小册子,随手翻开。灯光昏黄,册子上男子与男子苟合的画面入眼,张胜的双目瞬间眯了起来。烛火摇曳,他面无表情的坐在灯下,整夜未眠。……风尘天外飞沙,日月窗间过马。主仆二人在府里生活的也算惬意,短短一年的时间,张胜虽然瞧起来还是瘦,但比之进府之前已经是好了太多了。一年多的时间里,尚书大人依然不甚关注自己的这个小儿子,除了早上偶有的问安,长青很少能见到父亲。第49章第49章(番外一)而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张胜却愈加沉默了。长青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人经常会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面上依然和往常无异,瞧起来淡漠又薄情,只是在照顾自己一事上从来都是事无巨细绝不假手于人。有时候长青也会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异样,比如张胜伺候自己洗脚时,撑把油纸伞到讲武堂接他时,因自己频频摸出去喝酒而明显不悦时……长青心里就会觉得一热,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能把张胜带回家里来,自从母亲去世,他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家人在旁边的感觉了,眼下这般,就痛痛快快的做个家里无人问津的二公子罢。他倒是想的开,却没料到那高高在上的父亲能决意把自己从家中赶出去。那日是月初,他和往常一样去祠堂里为娘亲上香,却见祠堂的屋门打开,门前站着个在西边院子里伺候的小厮,那小厮一见他吓得眼睛瞪成里铜铃,匆忙往屋里探头:“少爷少爷……二少爷……”张长青只觉得自己耳边嗡的响成一片,他大力扯开那挡在门前的小厮,迎面就瞧见正匆忙出来的张子元,此时面上有些尴尬,却仍是随意的笑笑,道:“二弟,过来给老夫人上香么?”长青眉头紧皱,目光越过他向母亲的灵位瞧,厉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额头两侧青筋直跳,平时这人怎么挑衅自己都无所谓,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张子元竟然敢闯到自己母亲的祠堂里来……张长青忍耐的闭了闭眼。“哦,是这样。”张子元斯文的背着一只手,随意道:“我在家里四处瞧了下,瞧见这里是老夫人的祠堂,便想着过来瞧瞧……”张长青眼下这副恼怒的模样在他瞧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兴许是这二弟平日的姿态就放的低了一些,张子元甚至心里有些不屑,他是府中的大公子,日后这偌大的尚书府有哪片地界是自己不能踏足的?日后别说这祠堂,就是……他心里风云骤起,面上却仍是一贯的人畜无害。长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清秀的面上竟然露出些狠意,话里满是提醒,他缓缓道:“还请兄长记住,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来的,下不为例。”张子元双目一眯,显然是没想到这个一向唯诺的二弟能说出这种话来,他忍不住笑笑,话里话外有些说不出的阴阳怪气:“哦?为何?”“为何……”张长青也咧嘴笑了,他出手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扣住张子元的脖颈,随即干净利落的一脚……张子元哀嚎一声,从祠堂门口飞来出去,重重砸在院子里。“少爷——”小厮瑟瑟发抖的过去扶。一身素色长衫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站在祠堂门口,眼中有罕见的戾气。……次日长青就被百忙之中的尚书大人叫到了书房。他爹明显是气坏了,先是给了长青一巴掌,然后指着他的鼻子痛心疾首。说些什么“自从夫人和子元回来就事事看你脸色”“知道你心中不忿他娘俩平日里便忌讳良多”“受了天大的委屈还不敢在我这边说”之类的话……张长青跪在书房冰凉的地上,尚书大人在面前骂的义愤填膺,仿佛自己成了令人发指罄竹难书的难得一见的恶徒,可是他心中竟然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他如同一截木头般杵在那里,既不接他爹的话茬也拒不认错,父子两个僵持了只一小会儿,尚书大人冷哼了一声,道:“眼下想来你也是厌烦透了他们娘俩,既然这样,明日你就搬去后街罢!”尚书一挥衣袖推门出去,长青愣了一下,自嘲般笑了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