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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顾南舟震愕地看着他,他刚才耳朵没有出问题吧?谢翎和方桓居然是兄弟?亲的?他沉默了半响,才消化掉这一震惊的信息。方桓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垂下头,整个人被一层灰败的色彩笼罩着。他动了动嘴唇,慢慢开了口。原来,他们的父亲在他们五岁时就病世了,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已经欠了很多债。他母亲带着他和弟弟躲到了贫民窟,但是,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方桓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红,继续说着。出事那天,他弟弟正好被母亲送到了隔壁的杨奶奶家里,院子里只有他和母亲,听到外面的响动,他母亲立马把他藏到了床底下。回忆起当初的事情,方桓的手微微颤抖,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压抑着的情绪。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后来屋子里起了火,母亲在院子里尖叫,还有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他被烟呛得咳嗽不停,但母亲出去前叮嘱过他,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去,不要让那些人看到他。院子的男人听到屋里的咳嗽声,愣了几秒,笑声更加猖狂,母亲拼了命地想冲进来,却被拉住了。直到周围的邻居发现情况不对,都朝这个院子里赶来,大家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忙成一团。在众人赶到之前,那伙儿男人已经走了,大概是看到屋里烈火熊熊,而且咳嗽声渐渐没了。众人赶到之后,就见火海里跑出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脸上糊满了血,神情惊慌失措。后来,孩子活了下来,母亲却倒下了,她从火海里跑出来时,被倒下来的房梁砸到了后脑勺。贫民窟里的平民们经济本来就不好,也是因为可怜他们,这才募集了一些钱,给他母亲治疗。然而,那只是杯水车薪,母亲几天后就撒手人寰了。那群讨债的人可能以为他被烧死了,没再来找过他,而弟弟当时并不在院子里,那群人并不知道弟弟的存在。他们很幸运地活下来了,贫民窟里面的人都很好,时不时接济一下他们,他们也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唯一变了的是,弟弟对他的态度逐渐冰冷,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后来听隔壁的杨奶奶说,当时大伙儿救火的时候,她带着小翎就站在院子里,他亲眼看着mama把他抱了出来。后来母亲死了,小翎觉得是因为他这个哥哥,母亲才死的,所以这么多年,他们虽然在一起生活,却跟陌生人一样。说完这些,方桓已经泪流满面,他红着眼睛,声音嘶哑:“他恨我是应该的,都是我害了mama,要是我当时逃了出来,mama就不会因为我……”在一旁安静听了许久的顾南舟上前,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他:“你跟你弟弟姓怎么不一样?”方桓抬头:“小翎跟mama姓的,我跟父亲姓。”其实,曾经的爸爸mama很相爱,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一个跟父亲姓,一个跟母亲姓,再幸福不过了。若是爸爸没有生病……方桓垂下了眸子。顾南舟看他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浑身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不由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他。“别想太多了,我觉得,你可以跟你的弟弟好好聊一聊,他现在也这么大了,应该想通了很多。”方桓听到他这话,头低得更下去了,半响都没说话,就在顾南舟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出声了。“顾南舟,对不起。”他认真地看着他。“嗯?”顾南舟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方桓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放在白色被褥上的手抓住了被单,“……其实,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顾南舟挑了挑眉。“我……我那天之所以在酒吧接近你,是因为我知道,我弟弟喜欢你旁边的那个男人,我很少看到他那样,连眼睛里都带着光,恨不得粘在那个人身上。”方桓垂着头,视线落在白色被单上。顾南舟觉得莫名其妙,他怎么没听懂,他弟弟喜欢贺辞,所以他这个做哥哥的就来勾引自己。这是什么逻辑?“我看得出,那个叫贺辞的男人喜欢你。”方桓忽然抬头,定定地看着他。顾南舟的心仿佛被重重捶了一下,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空气很安静,只有窗外树叶的沙沙声。没人说话。“……所以,你就打算把我勾走,然后成全你的弟弟?”方桓羞愧地低着头,恨不得立马钻进枕头下面,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也不至于这么……无所适从。说实话,他一开始就抱着利用顾南舟的心思。他在酒吧里待了几天,特意观察顾南舟,这个人很风流,嘴角时时刻刻都噙着一抹淡笑。很邪气。他长得非常漂亮和英俊,眼尾上扬,带着丝丝媚气,别说女人了,就是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反应过来后,发现顾南舟已经不在病房里了,方桓一时失了神。……医院角落的无烟区,顾南舟狠狠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了出来,他眯了眯眼,忽然觉得烦躁。方桓那小子刚才说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他说,他看得出,贺辞喜欢自己。顾南舟怔神地盯着手里的烟。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和贺辞当了这么多年的哥们儿好兄弟,两个人虽然时常说一些荤气十足的段子,但那没越过那条界。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很模糊。就在他怔神的时候,手里的烟忽然被人抽走了,顾南舟愣了一下,抬头,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贺辞。还真是想曹cao,曹cao到。贺辞依旧是那副一层不变的冰块脸,他看了一眼慵懒靠在墙壁上的青年,凝视了半天,没说话。顾南舟垂着眸子,也没说话,直到他瞥见贺辞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上面是自己刚刚抽过的烟。烟已经快烧到底了,顾南舟提醒他:“……烟烧到底了。”贺辞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似的,连动都没动一下,食指与中指之间,依旧夹着那根快烧完了的烟。顾南舟急了,这人怎么不当回事呢,他抓起贺辞的手,把烟抢了过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抬起头头,微愠:“你发什么呆呢,没听见我在跟你说话么?”顿了顿,他又开口:“你怎么也在医院,还是说,你是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