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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他立刻翻身躺到染陶铺好的船上,心跳却如何也停不下来。两辈子加起来,他头一回这样狼狈。赵世碂要做什么?!赵世碂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赵琮匆匆走进内室中,他才回神,他不解地低头看手指,方才的触感似乎还在。他再不解地看码头边上小娘子手中那捧桃花,不知为何,他不愿那些花再被其他人买去,他索性也走下船。赵琮在床上躺了片刻,未见有人进来,他渐渐平静下来,刚觉诧异。染陶轻挑帘子走进,轻声叫他:“陛下。”赵琮睁眼看她,却又是一愣,染陶怀中抱有一大捧桃花。她笑道:“小郎君下去将那位小娘子的桃花都买了来,当真好看得很!”桃花枝用一根玄色的丝布系着。染陶还笑:“太多,抱不过来,一时找不着丝绳,小郎君一上船索性解了腰带来绑!”她说着,将花往前再递了一递,“陛下您看!”赵琮看了,并看了许久,久久未出声后,他再闭眼,轻声道:“开船吧。”“好!陛下,花呢,放在哪处?”赵琮想叫她将花拿出去,却不舍,终究道:“放在床边。”“是。”染陶将花摆在床边的小桌上,又为赵琮理了理被子,才小心走出去。船再度往前驶去,赵琮听着水声,河边的人声,脑中有些乱。他再度看向床边的桃花。桃花美,却不弱,离开枝干,依然开得热闹。这样热闹的花朵就在眼前,赵琮愈发不明白,小十一,到底怎么了?桃花香气淡淡,且绵长,如同薄薄的屏障,就在身前。似乎真相就在它之后,可他不敢去碰。第115章他只想把她推进河里淹死。些微摇晃的船舱内室中,赵琮到底浅浅睡去。窗户开了条细缝,偶尔有风丝流入,一些花瓣飘落,跌至赵琮发间,他却浑然不觉。赵世碂依然坐在方才的窗边,看着岸边景色。岸边没了卖花的小娘子,也无卖吃食的老伯。岸边是绿色的田地,本应令人只看便能心旷神怡。他却一点也看不进去。他忽而便起身,往内室走去。因他在,染陶很放心,早已去了外头。此时这儿就他与赵琮两人,他伸手撩开内室的帘子,恰好看到一瓣花瓣刚被风吹起,缓缓飘至赵琮的发上。他一手撩开帘子,身后也有微风悄悄进来。水上风大,只这一点,又带起不少花瓣,它们甚至回转飞舞,再静静悉数落在赵琮的发间。赵世碂不由便看呆。赵琮却似察觉到风带来的凉意,原本他是平躺着的,忽然便微微一动,右侧而睡。赵世碂莫名紧张。赵琮却未睁眼,依然睡着,只是动作间,他将花瓣全部枕在耳下。赵世碂放下帘子,转身靠在木墙上,久久未能回神。到楚州后,李志成殷勤介绍,不时与赵琮说话,赵琮借机免去之前那番尴尬。赵世碂静静跟在身后,萧棠本想与他说话,可瞧他这副过分平静样子,忽然就不敢再开口。萧棠只好也噤言,他不时去看赵琮身边的染陶。染陶似乎知道他在看她,愈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萧棠才觉着这样有些不好看,也尴尬低头。各人各有心思。赵世碂却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心思。他们欲在楚州逗留半日,李志成早令人给他们收拾了厢房歇息,赵琮在船上歇了一觉,毫无困意,且他此时正怕独自面对赵世碂,便听李志成的建议,去逛他家花园子。李志成为官多年,家中好歹有些家底,花园子建得很是漂亮,却也不奢侈,满是南方的雅致,赵琮看了一圈,很喜欢。他原本就喜爱亭子,李府的亭子造得好,取景也美,亭边堆起来的假山更是有趣味,他仔细看了许久,才坐至亭中。李志成也想多在陛下跟前混眼熟,但他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这时候倒也知趣,行礼便退下。染陶与几名宫女陪赵琮坐在亭中,染陶为他煮水泡茶。水将熟时,染陶奇道:“咦?小郎君呢?方才逛花园的时候,还在咱们身后的呀。”这么一说,赵琮又想到船上那一幕。他微低头,费时安顿下来的思绪又再度起伏。这究竟要如何说?他不是傻子,又曾是现代人,既已开窍,就样样都理得清。可小十一之前船上那番举动,他不敢理清,这要真理清,哪家侄子对叔父做那样动作?!这明显就是对心悦之人才能做的行径!他那样喜爱小十一,都没敢想过还能这般做!他是小十一的叔父,他不能将小十一带坏。他也不禁反思,他是否曾对小十一做过暧昧举动?言过暧昧话语?越是反思,越是有些烦闷。他低头,染陶也瞧不见他的表情,未察觉不对劲,待水熟之后,便泡茶。她将茶盏递给他:“陛下,茶。”赵琮暗叹气,正要伸手接过,却见亭子外一抹亮色飘过。染陶自也瞧见了,那抹亮色掠过之后,倒也不隐藏,反而往他们走近。走近才瞧见,是位美貌小娘子,十六左右的年纪,她站在桃树下,身着桃色衣衫,真是人比花娇。染陶立刻皱眉,他们陛下正在亭中歇息,却忽然闯进一位小娘子。能闯进此处的,自然是李家人!闯进来做何事,还用多说?染陶不满,这李家初看还知规矩,哪里知晓此时竟这般!她低声道:“陛下,婢子去撵她。”赵琮点头。他对李志成也有些失望,明明是个老实人,这时却行这种事。哪料染陶下去时,那位小娘子却以为是来叫她上去,她立即笑开,并往前行来。染陶还未下亭子,她倒上来,屈膝便行礼,高兴道:“jiejie,可是王府郎君叫奴家上去?”听到这话,与自称,染陶又是一愣。她原本以为此人是李家女儿,且为陛下而来,可这么一听,根本不是呀!她这么一愣,那位小娘子竟已直接绕过她,走进亭中。她一进去,就再朝赵琮行礼,羞涩道:“郎君,奴家在此处等候郎君多日,可算将郎君盼来!”“……”赵琮方才也听清楚了她的话,再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也能明白,顿时也说不清道不明其中滋味。这位小娘子,说罢,便抬头悄悄看赵琮。赵琮本就生得好,只因身份特殊,很少有人敢这般打量他,便是一些宫人,甚至部分官员也不知他具体长什么样儿。她不知他是皇帝,倒是敢看,越看,她笑得越是妍丽。她长得实在貌美,笑起来甚至甚过枝头桃花。听她所言,她并不认识赵世碂,否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