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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地注意前后左右的动静。“不知道。想分口汤的人不少,也不差这几个。”晏维清没肯定也没否定。“这动静,比我想象的大。”“有利可图,自然人人趋之若鹜。”赤霄冷冷道。“不过,动静大了,秦阆苑不可能没有准备……”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更冷了:“我还真想看看他们怎么打!”赤霄之前吃了秦阆苑的亏,现在有作壁上观的看热闹心态实属正常。晏维清同样哪边都不偏帮,自然表示赞同:“只要有空,确实是个好消遣。”这话说得就有些不符合大侠身份了,赤霄没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十数年如一日没有变。”当年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晏维清也是这么——狂!“我以为这话应当我来说……你明知道你也一样。”晏维清含笑回答。“不过,只有你会对我这么说,也只有我会对你这么说。”年少轻狂,策马电霜……虽然内心里的某根弦已经被回忆触动,但赤霄还是没忍住吐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把云长河置于何地?”论起竹马竹马,那毫无疑问云长河才是晏维清的竹马啊!然而晏维清从另一种角度反驳了他:“我确实不知道,你有这么容易帮别人说话。”赤霄差点瞪回去。云长河是你发小,不是什么别人,谢谢!而且,为什么他好似又闻到了酸味儿?酸味儿并不是赤霄的错觉,因为晏维清下面说的是:“我素来知道你喝酒,但我昨日才知道你如此海量。”八坛重碧酒,酒量差点的闻着都醉了;然而赤霄喝得涓滴不剩不说,毫无醉意不说,就连脸色也没变半分!——所以就算是九春,也没人能灌醉他对吧?这话听着好似平常,但赤霄立马想起了某些场景——他和云长河一起喝酒,他喝了一点就装醉套话,然后晏维清就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把他抱回房了……停!打住!公主抱的姿势他真是永远也不想回忆好吗!赤霄深刻觉得,他走火入魔最大的遗留问题不在欠人情,而是他在晏维清面前多出了许多黑历史,每一个他都不想承认的那种。“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这话语气依旧很冷,但在晏维清听来,就是嘴硬的情趣。“但我总会知道的。”他不在意,只这么笃定地说,唇角笑容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得意。赤霄简直没眼去看晏维清,他怕他一看就牙痒,继而想要出拳揍掉那可恶的笑意。从来没人告诉他,剑神柔情蜜意起来连他也招架不住啊!跟在他们后面的黑衣蒙面人也觉得他们没眼看前面的夫妻俩。明明那两人只是偶尔对视两眼,没有身体接触(他们都怀疑视线也没接触,因为隔着层纱),但为什么就有种不可直视的感觉呢?似乎还有种莫名的气味,熏得他们眼睛疼心口也疼?……难道有人暗中放毒?为首的蒙面人做了个暗号,瞬时把警惕程度又往上提升了两个档次。一群人在接近日中时出发,午后并没有休息,一直赶路。也亏得如此,在傍晚变天时,他们得以赶到预定的落脚点,一大片往外突出的岩壁。“妈了个巴子的,这贼老天,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就是,一下子冷了!”“冷还是其次,下雨路滑,走起来就慢得多!”“也对,这都是快九月的天了……”“所以还是得赶赶。若等到下雪,那就更没指望了!”众人自去生火做饭安顿不提,各种私语同样夹杂其中。天公不作美,刚第一天就下雨,不像是个好兆头,他们心情普遍阴郁。赤霄听了几耳朵,又极快地把丁子何等人扫了一遍,然后视线就定在岩壁外哗哗而下的透明水帘上。他们正处在一个坳口,山下弯路的景色略有模糊,但一览无余。“……五毒教果然在最后。”赤霄终于发现了那些醒目的彩衣。闻言,晏维清也看了过去。“只要她们别再缠着你、要你入教,干什么都无所谓。”赤霄顿时就没脾气了。“说正事!”不管白山教是不是魔教,他都是堂堂教主,哪儿能看上五毒?“这不就是正事吗?”晏维清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你不也说了,她们的目标像是和凌卢有关?那不就挺好的,还有人帮你拖住他!”“据我所知,五毒教向来不正面出击。”赤霄没那么乐观。他不真的认为紫兰秀有帮他们的闲心,而且觉得里头很有些问题。但问题在于,现在没人能解答他的疑惑。“那就随她们去。”晏维清也没坚持,只用眼神示意了下远处,“要我说,五毒教还没那些人来得可疑。”赤霄不用看就知道,晏维清说的是白日里跟在他们后面的黑衣蒙面人。那些人似乎自成一体,不仅远离嵩山等派,也离其他江湖散客远远的。现在绝大部分人都在岩壁下躲雨,而他们非得进到树林子里头去。“话说起来,”赤霄眯起眼,略有沉吟,“他们一直在我们身后,但我好像没听到他们说一句话?”这显然不太正常吧?“有所防范。”晏维清点明这点。“就不知道是哪路人。”他停了停,又问:“是你教里的吗?”反潜伏什么的确实是个好计谋,但赤霄仔细辨认了一遍,果断摇头。“没一个像的。”“那就是有些人约好了一起行动。”晏维清分析,“从他们早就聚集起来、还统一装扮来看,若不是幌子,就是有人势在必得。”势在必得……吗?赤霄再次眯起眼。这戏,竟然越来越好看了!第38章突然出现二三十号黑衣蒙面人,行迹还很诡异,当然不可能只有赤霄和晏维清关心。“那也不知道是哪路英雄?”眼见那些人没入密林,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沈不范就率先开了这个口。丁子何摸着下巴上花白稀疏的短须,没有立刻表态。“印兄,师太,你们觉得如何?”而印无殊就直接得多了。“沈兄,你说得也是太客气!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他们还蒙面黑衣,哪里是英雄所为?要我说,真是小人也不如,狗熊才是!”他一张猴脸如金纸般,眉宇之间还弥漫着一股病态的青气,这么说时更显刻薄。青缺师太最讨厌这种人,忍不住心道,真小人就是你这样的,半斤八两不过如此。不过她一介女流之辈,实在及不上印无殊的口无遮拦,动嘴比动手更不见得有好处,此时干脆装没听到。“他们蒙着面,贫尼认不得。不过,若是看身形,倒像是北边道上的强人。”北方人普遍比南方人高大,而那些黑衣人确实各个膀大腰圆,和金棍门有得一拼。青缺师太这么推测,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