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落花时节又逢君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一旁的赵烈,坐于自己怀中,说:“你问赵公子,他说好就好!”

赵烈刚才起的匆忙,还未束发,又没仙力像张衍季常一样可以瞬时收拾起整,一时乌发随风乱飞,把眼睛也遮住,哪答得了话,张衍也不再问,一把拂开他头发,抱住他在风里吻了起来。

季常看了,也抚掌大笑,又复跳入水中,游龙戏水,好不高兴!

一时天上无星无月,群山隐匿,万物沉眠,只有涛涛江水向东流,大千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三人欢畅其中……

接下来几日,季常化作龙随船而行,张衍则与赵烈一处,船上诸人,除赵煦没被施障眼法外,都看不见张衍,赵烈也乐得日日同张衍厮混一处,赵煦对赵烈被打的事也知道一些,并不想管他,只交代一句“好自为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偏偏一路太顺,很快到了江阳。

张衍季常站在甲板上同赵煦赵烈兄弟告别。

张衍在赵烈耳边道:“赵公子,你那日和我说过,要尽其志,畅其才,才无愧于心,我若现在带你进山,你一时从了,难保将来不恨我。你和夫人好好过,张衍等得!”

风太大,好像眼前人就要乘风而去,赵烈两眼被吹得发干,反倒流不出泪来,只紧紧抓住张衍袖子,赵煦在一边都有点看不下去,过来说道:“够了罢!”

赵烈才放了他袖子,看两人下了船,渐行渐远。

回榆塘时,由于路上耽搁,已是深晚。迎来的下人说,少奶奶等不得,先回房了。

赵烈平复了心情,悄悄踏入房中,却见灯明,心下疑惑,才见素素和衣在摇椅上睡得正香。赵烈知她在等自己,看得不忍,轻轻走去,将她横抱起,走到床旁,正待放下,素素就醒了。

“回来了?”她睡眼朦胧,甜甜一笑。

赵烈也笑,小心把她放于床上,替她脱鞋宽衣解发:“我不讲那么多规矩,以后不要等了。”

“可是嫂嫂不也等么?”素素往里躺了躺。

“你别学她!大哥对家眷,管教得还是有点死板,何况你又是这身子,劳累不得。”赵烈抚了她头发,抱她衣物放到旁边椅子上,经过镜子,一时出神,想自己才不出两年,形容已和先前有些不同,要是再过几年,形容大变,再穿不得女子衣服了。

正这般想着,素素问:“相公,你怎么了?”

他猛然醒转,忙说:“没什么。”

敷衍过去,也收拾了一下,吹了灯,躺于素素身边,素素往他怀里钻,他也伸手抱了来。素素拉他的手往肚子上放,触感温热,隐隐腹内好似真有小物在动。

赵烈半晌说不出话来,素素知他呆了,扑哧一笑,赵烈把她拥入怀中,喉咙发酸,说不出话。

素素在他怀中道:“你十八岁便要做爹呢!”

赵烈感慨万千,道:“是我福气。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素素想了一会儿说:“像你这样,单字就好,琅琅上口。林字怎么样?男也可,女也可,林海浩渺,郁郁葱葱。”

“会不会太简单了?虽然简单也是好的。”赵烈沉吟,“林……林……林……林间有客无人识,矣乃声中万古心。”

“清寂了点呢!我倒觉得这字有栋梁之意,又大气得很,”素素道,“不过我也不求他大富贵,平安踏实便好!‘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赵烈还在想“林中有客无人识”,越发想起张衍了,想他在那,寂寂寞寞,又想那青龙陪在左右,也是一副不老容颜,倒能长久,加上自己娶素素前父亲说的那一番话,虽知自己这么想小气,却不免介怀。

“好吧,暂定林字,若父亲肯了,就叫赵林。”

“我就知道我说什么,你没有不依的!林儿,林儿,真是越叫越喜欢!我明天就和公公说去!”素素喜笑颜开。

赵老爷两个儿子做了京官,这两天收喜信准备宴会,周旋得紧,听到孙儿叫“赵林”,也觉得旷远明了,于是首肯。

到了回京之际,素素肚子已十分大了,赵煦的妻子也要生产,于是两兄弟告假在家陪妻子,也获准了。

那年秋季,素素刚产下赵林不久,正逢赵毓过了十四岁,和堂兄赵爽去逛青楼被抓住了。依赵家家法,一人犯错,定是上行下效,要一起打的,从前赵烈不喜读书,赵煦也被带着吃了一场板子。上次赵烈被打,事出隐秘,故未牵连,这回便逃不掉了,赵烈赵煦赵爽一起被赶入祠堂,狠狠打了一顿。

刚开始时,下人对赵烈赵煦还不敢下手,犹豫道:“老爷,现在二位少爷是朝廷命官……”

赵老爷一拍桌子:“什么朝廷命官,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儿子,打!个个空生一副好皮相,却只会靠这个惹祸么!”

赵爽不是赵家亲兄弟,被伯父打得气结,自认倒霉;赵煦心里怪赵毓行事不周,害自己这么大了还要被牵连,在家人面前丢尽了脸,又无奈又生气;赵毓心知是顾子卿告的密,道先生又爱又恨,咬牙先忍了再说,过后说不定自己还要倒过去好言安慰一番;赵烈想着父亲有意无意像在说他,有些心虚,被打了也没话说……

总之各怀心事,无人敢喊,无人敢叫,好不凄惨,然而只有赵毓当晚便痊愈了,虽在长辈面前仍装着一瘸一拐,私下却行动自如。赵烈想起季常说张衍要和赵大人回天上的事,留意起来,也上了心。

第二十四章

那次被打后,赵煦都不怎么和赵毓说话。赵毓本来和哥哥们差的岁数就大,也不以为意,只是屁颠屁颠跟在顾子卿身后。赵烈早知道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但三兄弟各不干涉私事,故也不说他。

倒是有一天,顾子卿自己跑来了。

“先生可以后年再北上参加会试,在此之前,在我家多住两年无妨的。”赵烈衔听了顾子卿的请求,颇有些为难,要是让人小鬼大的赵毓知道自己带走顾子卿,非大闹一场不可。

顾子卿眼露忧色,竟说不下去。赵烈和他是一类人,怎不知他苦衷,良久叹道:“我知你家就靠你了,好歹也和三弟说一声,他虽然才十四岁,却还是通透的。”

顾子卿未及一言,竟掩面哭起来。赵烈见了尴尬,忙起身关了门窗,回来和他相对而坐。

“我家三弟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是孩子,如果有不讲理为难到先生的地方,我去和他说。”

顾子卿忙擦了把眼泪,道:“不不不,我一面和他好,一面又想着功名,料不能长久,才时而亲近,时而疏远,这次他负气跑到青楼,我还气不过告诉了赵中堂,害他被打一顿,我真是白读那么多年圣贤书。是我不好,是我为难他……”

赵烈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一面感怀于顾子卿愿对自己直言相告,一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