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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泥,枝上已经生出新芽与果子,春意盎然。“青桐,你兄长如今在何处?”皇帝突然问道。“元熙十六年,兄长进攻荆州时遭流箭所伤,一只脚不曾好过,如今在建康西郊养伤。”陆青桐连忙道,眼中带着一些光亮,“陛下还记着臣兄长,是兄长的荣耀。”“青疏是天生将才。”皇帝道,后面的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陆青桐却已经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心中欣喜。“一定要将谢盏找出来!”皇帝道,当说到‘谢盏’两个字时,他的声音是有些变化的,带着恨,带着执着,还有轻微的颤抖。陆青桐只觉得有些怪,却并没有听出来。“另外,派人盯着宋砚。”陆青桐领命而去。陆青桐一离去,桓凛的脸上又露出疲惫的表情,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心中难安,总觉得有难以控制的事发生了。谢盏的注意力全在陆青桐的一句话上——陆青桐说他会继续严刑审问的。朔风跟着他吃了不少苦,身体的架子也在那里,但毕竟是rou体凡胎,又如何经得起严刑逼供?谢盏心中焦急,恨不得脱离了那玉佩,去死牢中看看。那种渴望愈来愈强烈,谢盏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飘出了玉佩,他飘在屋顶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桓凛。桓凛似有所觉,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谢盏已经直接穿过了屋顶,他还来不及欣喜,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一个阴暗的地方。他虽是一缕魂魄,但是却能感觉到阴冷与血腥,很快的,他似有所觉,连忙飘了进去,当看到那钉在架子上的人时,他的心不禁跳了一下。那人被钉在架子上,已经被打成了一个血人,完全看不清本来的样貌。但是谢盏知道,他是朔风。几个审问的人打了朔风一顿,便走到一旁去歇着了。谢盏飘到了他的身边,想要伸手去捧住他的脸,却发现自己径直穿了过去。他已经死了。“公子没有错。”谢盏凑了过去,便听到他囔囔道。“公子,你究竟在哪里?”谢盏心绪翻滚,这般凄惨的朔风,他简直不忍再看第二眼,他想到了那个被宋砚杖毙身亡的少年。朔风也会这般死去吗?不,他不能让朔风死去。那一瞬间,谢盏心中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朔风的眼睛本来是毫无神采的,但是突然,他似乎觉得眼前白衣一闪,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等他忍着痛苦,努力睁开眼睛时,那白色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的时候,胸口处突然有个热乎乎的东西。朔风勉强低下头,便看到那一直贴身放着的玉佩竟然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那是公子给他的玉佩。“公……子。”太极殿中,桓凛手中握着玉佩,目光阴沉地盯着。扔了吧,扔了吧。他心中有个声音道,但是手却握地一点比一点紧了。突然,那玉佩的正中处出现了一道裂痕。桓凛的眼神突然变了,下意识地握紧了玉佩,只是握地愈紧,那玉佩的裂痕又添了几道。桓凛连忙松开手,那玉佩便裂成了无数块,散落在他的手心。桓凛看着那碎裂的玉佩,心中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他而去,而他竟一分一毫也抓不住。桓凛的脸色突然白了。第017章寻找还清道人刚走到太极殿门口的时候,便感觉到一股戾气扑面而来。老太监战战兢兢的,根本不敢抬头看。他里面穿着道袍,外面披着黑色的披风,是从小径而来的,一路上未曾遇到一人。他在宫中十分隐秘,除了皇帝和内侍,基本无人知道他的存在。皇帝传出寻仙问道的名声,终究是不太好的。“陛下在里面。”李得清道,却不敢再往里迈近一步了。还清上人点了点头,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的目光在大殿中扫了一圈,空无一人,便抬腿进了内殿。皇帝坐在床上,一脸的失魂落魄,他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些东西,那东西锋利,割破了他的手,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还清上人走了过去。皇帝冰冷惶恐的目光在看见他的脸的瞬间,突然找到了依托:“你来了。”“陛下手中是何物?”还清上人问道。“玉佩,朕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桓凛道,“这玉佩刚刚突然碎了,朕摔了那么多次都未曾碎的东西,为何会突然碎了呢?”桓凛那本来冷厉深沉的眼睛,此时竟带着一些无措,痴痴地看着还清上人,期待他给出答复。桓凛的手已经摊开了。那坚硬的玉佩果然已经碎裂成一片一片的了。“这玉佩并非陛下的吧。”还清上人道。桓凛盯着那玉佩看了片刻才道:“故友所赠。”“玉是灵气之物,友人赠与陛下,便有那人的祝福与念想。这玉佩既然碎了,便代表了陛下与友人的缘分尽了。”还清道人道。桓凛的脸色突然变了:“这东西,既然赠与我了,那便是我的。从来没有收回之礼,也没有缘尽之说。即使要缘尽,也要我先放手。”此时的桓凛是有些恐怖的。还清上人只是这他,看着他的眉间,也似乎看入了他的心底。“还清,朕养了你三年了,现在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桓凛突然道。还清上人表情淡淡:“我尚且欠陛下一条命。”桓凛将那些碎玉递到了还清上人的面前:“让这些碎玉恢复原样。”“破镜难重圆。”“你欠朕一条命。”“碎玉不可全。”“还清,你信不信朕杀了你?”桓凛的语气带上了狠厉。还清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惊慌,没有恐惧。两人对峙了片刻,桓凛道:“罢了,你既不行,那朕便自己来。”桓凛固执地想要将那些玉粘回去,然而无论他多么小心翼翼,多么费尽心思,即使将碎了的玉粘在一起,也始终有一道一道的裂痕。碎玉不可全。深夜,桓凛终于放弃了。朔风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却有一种感觉,公子就在他身边,护着他。这般想着,就连那些人甩在他身上的鞭子也不觉得疼了。朔风是怕疼的,他是天生奴才命,然而当了十三年的奴才,都只有一个主子。那主子从未亏待过他。“公子,我知道你在。”朔风道,眼泪却从眼角落了下去。谢盏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既心酸又心疼,然而却始终无可奈何。他的魂魄如今附在这玉佩之上,而有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