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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了问答交流。他面貌忠厚,赵宇他们在后面一身破衣破帽子,还背着箱笼,典型行脚僧人的样子。后面的人马到了,不耐烦地等着,兵士们挥手,让赵宇他们进了城。城中热热闹闹的。春末夏初之际,白天渐长,正是劳作之余,晚餐之前时分。入城的街道两旁店铺作坊交杂,人声嘈杂。李越看着这繁忙的市井画面忽然感到茫然:赵宇想干什么呢?登高一呼,说蒙元就要灭了南宋,大家都会死会成奴隶?可能人们马上把他们给围起来扭送官府,治他们扰乱人心之罪,甚至说他们是蒙元派来的汉jian,来扰乱视听搞破坏的。这时候,他们知道了历史的方向,可能干什么?怎么干呢?……街道上飘荡着各种气味,可李越在胡思乱想中仍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食物的气息,当场肚子里响声大作,嘴里口水溢流。他身边慧成热情地说:“包裹里还有几个钱,我可去买几个炊饼。”你当我是武大郎吗?李越气,放弃想那些大方向问题,对着赵宇说:“大哥,您怎么没想着弄点儿钱呀,咱们吃什么呀,住哪儿呀?!”慧成忙说道:“城西有座破土地庙……”李越急了:“我不住!赵宇,大哥,领导!你要负责啊!”赵宇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缺心眼!守着那么多宝贝要饿死自己?放心,今天也许没有吃的,但是明天肯定会让你吃好住好的。”他转头向慧成,“去,问问城中有没有重病近死之人,当然,如果是富裕的家庭最好,不过也没太大关系,早晚的事而已……”李越闭嘴了。一会儿,慧成就回来了,“施主,人说城东孙家,孙小官人,自从去年在外行商运货时跌伤了,就再也没有起来床,这几个月又开始咳血,前天家里人都让准备送棺材了。”赵宇点头说:“甚好。”慧成……“那就带路吧。”赵宇仪态雍容,李越也一副轻松快乐的样子。慧成带他们穿过热闹的街区,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所在,街道清整,门户都很高大。慧成问一个路边溜溜达达的行装朴素的少年:“请问小哥,孙小官人家是哪里?”那个少年也就十四五,回答道:“那个病得快死了的?哦,就是那个漆都掉了的!”他指了一户大门,慧成谢过刚要走,那小哥问道:“和尚是给孙小官人来念经的吗?”慧成看了一眼赵宇,有些支吾,那个少年热情八卦,接着说:“大家都说孙家祖上肯定做了孽了,你知道,你看他们家那么大的财业,可几代单传,这代更糟,不仅只孙小官人一个儿子,孙小官人刚刚长大,能理事了,孙老爷就过世了。孙小官人好不容易娶了妻,结果总也没有孩子。一个通房丫鬟提成的小妾刚生了个儿子,老妇人就也过世了。孙小官人孝后再出去经商,就给抬着回来的了。然后老婆就偷人跑了,那些别的妾都出了门,现在就剩了那个生了儿子的女的,你知道,她现在肯定后悔有了这个孩子……”慧成不解,“小哥,有个孩子,日后就有指望守住这家业。”“嘿!你这和尚真是呆傻,你知道,孙小官人那些族内亲戚听说可不是好相与的,他如果死了,剩下偌大的这个家业,那些族人会让个丫鬟带着孩子得了?你知道,这丫鬟如果没有孩子,顶多被卖给他人为妾,尚可活命。可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少年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口,闭嘴转身就要走,可慧成一把抓住他说:“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哥如此敏锐,不知可有解?”那个少年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是我家小官人说给老爷时,被我听到的。”那个少年看了看左右,对了慧成低声说:“和尚,若是你想救人,就劝那孙小官人把孩子送给寺院。”慧成恍然,孩子如果出家,就放弃了家中的财产权利,在寺院,虽是苦些,毕竟比在族人眼下安全。况且人如果活下来,什么不能干。朝廷允许和尚还俗,日后这孩子长成了,再回来也不迟。慧成终于缓过味儿来了,没说话,眉微皱,厚嘴唇闭着有点儿噘着,一副老实人被骗了以后的痛苦样子。李越都觉得慧成可怜,更不要说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又装了一会儿傻,终于不好意思了,挠头道:“是吾家小官人春上临走时告诉我的,你知道,让我时常在街上看着,到孙小官人要去的时候,见到可靠的和尚,要给孙家念经的,就说说孙家是事,到中间停了,转身走,如果和尚拦了,说些什么救人的话,就告诉……你长得还算忠厚,你可是拦了我了!你知道,不是我做了圈让你钻。”李越不禁笑,这个少年家的小官人可是够厉害的,也算是运筹帷幄之中了。一边的赵宇终于开口:“你家小官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少年害怕了,扭着身子想走,赵宇又说道:“我去给孙小官人治病。”少年惊得张大嘴,“他……可……可快……”赵宇接着说:“你现在莫对别人说,等孙小官人病好了,你可对人说是你给我指了门路。”那个少年还是在不信中张着嘴,赵宇也不解释,“等孙小官人痊愈,你要到他府上,告诉我你家小官人的名姓。”他们走到那两片涂漆开始裂开剥落的大门前,慧成才要上前,大门突然一开,一行人愤愤然走了出来,一个人回身说:“过两日,就不会还是如此价钱!”另一个说道:“现在正有买家,何不马上出手?”再一个甩袖道:“让他等吧,都知道他在等什么!”一个老汉从里面追出来,恭敬地行礼,说道:“诸位慢走,我再相劝我家官人。”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好好劝劝,趁他还能听得见。”几个人哈哈笑,转目看见慧成几个人,指点着笑得更厉害,相互说着:“我就说他是虚张声势吧,和尚都请来了,还有什么后手?”“就是就是……”说着话,几个人走了。门前弯腰行礼的老汉直起腰,慧成忙合掌喊了句佛号,那个老汉背已经陀了,难怪总是弯着腰,他两鬓斑白,眼神沮丧。看见慧成等人,有些迟迟顿顿地,李越觉得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初期样子。老汉半天才举手行了礼,带着无奈的口气说:“多谢大师,可吾家小官人尚未咽气,无论是谁人相请了大师们,吾实在尚不能请大师们进来……”慧成忙打断道:“吾等想为你家小官人治病。”老汉苦苦一晒,“大师莫要玩笑,吾这就去取几个小钱给大师奉上,请大师莫诵经文,容我小官人安静……离去……”他老迈的脸上终于显出悲伤神情,但马上又掩去,回身要往里走。李越苦恼,他们被当成来敲诈勒索的人了。慧成合掌对着老汉,诚心诚意地说:“老人家,出家人不打妄语,吾等实是为了给你家小官人治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