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梦醒时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他竟然再次开口,分明有几分解释的意味:“这块玉佩是传家用的,不能给外人。”

我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他却较真起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疲惫的阖上愈来愈沉重的眼皮,任自己沉入了梦乡之中。

第23章获救

感觉就像是被抛入guntang沸腾的汤水之中一般,浑身发烫,呼吸困难。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脑袋里一片浑浊,粘稠如浆糊。传入耳中的是无休无止的雨滴声以及呼啸的风声,明明应该觉得寒冷的,却偏偏被体内这把火焰烧得辗转反侧。

“水……水……”

干燥的唇瓣无意识的蠕动着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喊,喉咙里仿佛塞了一个炽热发红的铁饼一样,我痛苦不堪的喘息着。

朦朦胧胧中,酸痛不已的肩膀似乎被人撞了撞,一道清亮低哑的声音和着若有似无的雨声在耳边生涩的呼唤道:“顾……清友?醒一醒……”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青年苍白皎洁的清新脸孔以及那片结了蜘蛛网的简陋房梁。

我费了一会儿工夫才迷迷瞪瞪的辨认出眼前这个青年是那个神神秘秘、寡言少语的鹿野,想要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发出一阵嘶哑的干咳声。

鹿野蹙眉动了动被绑住的身体,似乎想要伸手探向我的额头,最后却不得不作罢道:“你能听清我说话吗?你好像发烧了。”

我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想要挣扎着坐起,勉强开口却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单音节:“嗯……”

未料一个身影忽然靠了过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guntang的额头似乎贴上了一个冰凉舒服的东西,睁眼却望进了一双烟雨空濛的眼眸,四目相对间,两两无言。

在我意识到贴上我额头的是鹿野的额头之时,他已经抽身离开,即使双手被死死缚在身后,他却依旧能平稳敏捷的站起身朝紧闭着的木门移去。

“来人——我们需要医生,这里有人生病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拔高了声音说话,却是在这种时刻。

鹿野似乎有些焦急,见没有人回应自己,只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呼喊着,甚至用身体去撞击纹丝不动的木门,借此制造出一些让人无法忽视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院子里这才传来脚步声,一直紧锁的木门这才被人从外面打开。

我已经没有气力抬眼去看,只听见鹿野的声音以及另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争论着:“他发烧了,必须得看医生、吃药。”

“呵……这大半夜的上哪里去找郎中?风寒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弟弟的救命恩人么?”

“哎……我去,我去就是了。”

男人含糊的呵欠连天的抱怨着不情不愿的挪动脚步,一直连绵不绝的雨声也依稀变得渐不可闻,天地间骤然静下来,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我神志不清的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却发亮的一团团模糊的景象。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犹如天兵天将一般忽然冲入院落之中黑压压的士兵以及几声稀疏却沉闷的枪响。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还有一群面无表情的白衣人。

我还梦见了满脸眼泪、哭红了眼的顾蕴玉一遍一遍的用让人心疼的嘶哑嗓音叫我的名字。

我想抬手擦拭掉他那挂在漂亮脸蛋上摇摇欲坠、无休无止的眼泪珠子,无奈的取笑他都是大人了还改不掉这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孩习性。

然而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我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顾蕴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肝肠寸断的样子无法不让人跟着揪心。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了头顶那片雪白以及床边握住我的手臂、趴在我身上睡得极其不安慰的顾蕴玉。

他似乎被梦魇住了,小巧的鼻翼抽动着,豆大的汗水从鬓角滑落,菱形嘴唇颤抖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失声尖叫道:“清友——”

我费力的抽出被他握得紧紧的左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绸缎一般柔软乌黑的短发,嘶哑着声音安慰道:“别怕,我在。”

顾蕴玉骤然惊醒,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瞳先是茫然的盯住我,仿佛出现幻觉一般伸出手摸索上我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清友?清友?我不是又在做梦吧?”

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里一酸,我不由放轻了声音,只是温柔的哄诱着:“嗯,你不是在做梦。”

顾蕴玉猛地站起,随即一下子扑倒了我,湿漉漉的脸埋在我的肩窝里,瓮声瓮气又无限委屈的哭诉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天知道我有多后悔那一天让你去送伞,要不是我,你好端端的也不会被人绑架……”

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耐心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

顾蕴玉固执的摇了摇头,抬起脸用那双被泪水洗刷得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睛凝视着我,信誓旦旦的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在这样天真热烈的目光下,我不觉有些脸颊发烫,一定是还在发烧的缘故,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发出了一声应答的声音。

顾蕴玉捧住我的脸庞,缓缓低下头,我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也微微阖上了眼眸。

嘴唇刚刚碰触上的时候,原本只有我们二人的病房忽然响起一声冷飕飕的咳嗽声,我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轻轻推开一副索吻姿势的顾蕴玉,不快的看向这个大煞风景的不速之客。

只见一身风雅文人打扮的沈泽棠斜斜靠在狭窄的门上,摇了摇手中写着“宁静致远”的扇子,似笑非笑的说:“哟,清友小弟总算醒了。”

顾蕴玉收敛了一下过于亲密的姿势,后知后觉的抬手擦了擦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站直身子打了个招呼:“姐夫,你来了。”

沈泽棠“刷——”的一声合拢手中的扇子,一个跨步走过来,含着笑说:“恭喜啊恭喜。”

我正诧异他这道喜从何而来的时候,顾蕴玉早已按捺不住的皱眉发问道:“清友又是被牵连绑架,又是淋雨发烧的,何喜之有?”

“哦,顾小弟你这就不知道了。听小岛先生说鹿野先生获救回去后似乎对清友的身体颇为挂心,少佐问起,这才知道原来咱们清友可是当了一回鹿野先生的患难恩人。”沈泽棠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带笑意的说:“可所谓是因祸得福啊,能成为少佐身边重要幕僚的恩人,不愧是清友。”

我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惺惺作态的沈泽棠,然而顾蕴玉却已经沉不住气的替我打抱不平道:“谁稀罕做那日本人的恩人了?明明是那日本人连累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