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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秋风打成一片一片纷飞着的灿黄蝴蝶,狐非才想起来遇见拙鸾已经是一春一秋。算来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明明狐非和拙鸾只相处了几日,下了天庭依了人间的历法,竟也是这样悠长的岁月。狐非蹲在屋中,给拙鸾洗着白嫩的小脚,心中忽然觉得人间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似天庭般喜乐升平,却能将丝丝缕缕的温馨延伸了,铺展在悠悠岁月中,天上一日的欢愉,地上的人若知道珍惜,可以细细回味一年之久。橙黄的烛光映照着拙鸾小小的面孔,狐非一边撩着温水给他洗脚,一边却偷偷抬起了一双媚眼,轻轻巧巧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孩童。别人家的儿子五岁的时候一定是包子脸,若是遇上那些邋遢不争气的,吹着鼻涕在街上乱跑乱跳,被娘亲追在屁股后面一路狂奔。然而拙鸾才不会这副模样,这个和凤鸣王一样傲气的傻鸟,只会穿最好的衣服,将一头柔顺的发梳得一丝不乱,连屁股后的尾羽也要一一理好。上翘的凤眸飞入云鬓,漆黑的眸时而隐着好奇,时而又是压死人的霸气。嫣红的薄唇还没长开,生气的时候会紧抿着一言不发,欢喜的时候也毫不吝啬绝世的笑颜。小脸更是如冰雪般晶莹剔透,让他时时想伸手捏上一把,看会不会红了一大片。狐非心中越看越喜欢,同时又不禁自卑。他的美貌是不入流的狐媚,就像人间女人骂青楼女子一样,是“作死勾引人的狐狸精”,是要被原配夫人撕破脸皮当街泼狗血的轻贱之姿。然而眼前乖乖坐着的拙鸾,却是真正的神祗,有着妖冶的容颜和与生俱来的尊贵,是让人哭着喊着追逐的“凤兮凰兮”。这样的尊贵,狐非曾经想用假装的风流来模仿,却在放肆恣睢轻佻言行后,仍然觉得自己跟地上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一样不受人尊重。归根结底,一个是神祗,一个是夜叉,这就是穷尽一切追赶也弥补不了的差距。“狐非,水凉了。”拙鸾紧抿了薄唇,心中又将蹲在脚下的蠢货骂开了,他脸上又没雕花,有什么好看的。脚下的人微微挪了挪脚,才伸手拿过软巾给他擦了脚。狐非抬起头来,闪烁着一双狐媚的桃花眼,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看拙鸾的眼神羡慕太多,若是被他发现,以后这傻鸟就反了天了。他起身正准备端了洗脚水往屋外倒,拙鸾却叫住了:“你的手一直在流血。”狐非瞥了自己端着脚盆的右手一眼,还在渗着血,道了声:“没事。”快步走到屋外倒了洗脚水,才回来将拙鸾抱上床榻。狐非独自坐在床沿上,扯了衣衫上的一截布,咬着一头要给流血的伤口包扎。拙鸾皱着眉头看他明显笨拙的动作,抿着嘴唇不说话。终于在他手中的白绸一次又一次滑落后,拙鸾忍不住了,上前夺了白绸,骂了一声:“蠢货,”手下却小心翼翼地轻裹着他的伤口,生怕弄疼了他口口声声叫着的蠢货。狐非勾着唇角,惬意地享受着自己儿子的贴心服侍,满意地叹道:“养个儿子就是好啊!哎,傻鸟,反正你是长生不老的,干脆这一世就不回天庭了,等我头发白了,你给我养老送终可好?”“休想。说了陪你五年,多一天都是浪费。”拙鸾头也不抬地答道。狐非一愣,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不禁苦笑开来,到底是养不家的白眼狼啊。拙鸾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包扎好却没有系结的白绸,问:“这个要怎么弄,我在白羽肚子里见过他给父王包手,好像两头会自己粘在一起,为什么人间不行?”狐非揽过他的手,感激自己有这么个贴心的儿子,轻笑:“没关系,就这样,你能给我包手,爹爹已经很高兴了。”拙鸾一脸不满地抽开手,头顶早已幻化出的翎羽微微一炸,再次提醒道:“我的父王是凤鸣王,你不是我爹爹。”狐非勾了唇大笑:“可你现在是我狐非的儿子,日后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拙鸾径自钻进被窝里,只留下一张脸在外面,仍是不可侵犯的霸气:“你做梦。”狐非不语,吹熄了灯,除了衣衫躺在他身边,眼神却看着漆黑的上方,仿佛要将头顶上的床帐和房梁望穿。良久,一声幽幽的轻叹:“但愿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拙鸾黑暗中闭着的银白睫毛微微眨了眨,想了想,慢慢侧过身,在黑暗中感受着一旁人的体温,越来越近,越来越暖。小手探上狐非邻近自己的臂膀,触碰到他温热的躯体,心中才渐渐踏实。他要确认狐非时时刻刻在他的身边,不会因为梦醒了和对人生的失望,在某个清晨的曦光中悄然离开,消失不见。狐非依旧在黑暗中盯着房梁,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瞪大了眼。他想一直这么睁着眼,保证自己醒着,这样就能不被睡神打倒,这样就能每时每刻感受自己手臂上传来的温热,如此久违又迷人地醉了他的一颗早已枯萎的心。拙鸾的气息越来越近,狐非的身体有了一丝僵硬。这傻鸟,该不会又像以前那样,趴在他的胸脯上咬红豆吧?狐非一想到当时胸脯上传来尖锐的痛,到现在都想把拙鸾尖利的牙齿拔掉。然而拙鸾靠过来的身体又是这么灼热,狐非舍不得推开,只好将自己原本无论刮风下雨雷鸣闪电都要敞着的白皙胸膛用褒衣紧紧裹了,防止拙鸾又上瘾地吮咬他的乳首。拙鸾果然靠了过来,闭着眼拿头轻轻拱着狐非的胸膛。狐非心头一惊,屏住呼吸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脯,像极了受到登徒子猥亵的良家妇女。他心中不停念道,千万要守住,不能让傻鸟养成这个坏习惯。若是日后他天天如此,狐非还不如变个女人天天给他喂奶得了。况且他并不知道傻鸟此时是睡是醒,若是无心的举动,他狐非自认倒霉。然而若是这傻鸟装睡,故意捉弄他,他此时一动,不就正中了傻鸟的jian计?日后傻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说:“你的乳/头我都咬过了,还神气什么!”,那他这个当爹爹的颜面往哪里搁。狐非当机立断,守了自己的堡垒不让一直在胸膛拱着的拙鸾攻破。在黑暗中郁闷地皱着眉头,心道这傻鸟是男人生的,没吃过一天奶,难不成是恋母将他狐非当做女人了?他堂堂令狐家的二公子,身材颀长,皮肤白皙,长得是媚了点,但从来没人敢把他当做女人看待,这傻鸟居然在他身上寻求母性的温暖……狐非不自觉地离他远了又远,终于退到了床沿,晃晃悠悠打着闪快要坠下去,赶忙伸出一只手撑着。拙鸾却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句:“好冷……”模模糊糊,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