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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好捉摸的人,尚能快快乐乐共谱爱曲;若遇到复杂的人,恰好自己又不可自拔,那是一条不归路。他的母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骆梓辛睡觉,睡着睡着就会被子蒙头。这不,被子就快盖过他的脸了。凌尚轻轻替他拉下一点被子。骆梓辛的下颌有青青点点的胡茬,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容颜,反而令他有漂泊的不羁感。骆梓辛,你说我们错过了多少次呢?每次我刚冒出一点不顾一切的念头,就总是被泼冷水。或许,我们今生注定做一辈子的朋友,如果不幸,可能还会变仇家。这样也好。让我好好爱自己。人生有太多未知数,真心留给自己,方是万全之策。所谓的“爱”,不要碰太多。往后遇到好相处的,将就一下,平平稳稳过一生。第二天,凌尚送骆梓辛去机场。登机前,骆梓辛碰了一下凌尚嘴角的小伤,“还疼么?”凌尚看着骆梓辛,点点头。“对不起。回去记得再涂一点珍珠粉,我已放在你的枕头边。”要入闸了。“我走了。”骆梓辛转身。凌尚目送他走远。最后,眼睛刺痛得令他转开脸。骆梓辛,你还真是一个混蛋。第58章从CATHEDRAL出来,凌尚驱车前往骆梓辛的别墅。——骆梓辛最近在研究青瓷花瓶。看了一堆文献资料后,他决定,花瓶还是用来装花好。于是,当凌尚来到时,看见的便是骆梓辛站在客厅的高台边,插着花。他一手护着紫罗兰,一手拿着修花剪,正细细敛去花茎上的叶,缓慢地将花枝养入青瓷器中。动作闲适悠然,像桃花源的贵公子,闲庭信步,不问世事。忽然就不待见他那副模样。凌尚那股无赖劲上来,特意碰掉身旁梨花木桌上的一个水晶杯。引导他的佣人正想向骆梓辛汇报有客人来,“呯呤”一声吓了她一跳,她忙掉头问凌尚,“凌少爷,您没事吧?”凌尚微笑,“没事。不好意思,不小心碰掉了杯子。”“我马上让人打扫。”佣人赶紧入内。凌尚转头,骆梓辛已停下手,正看着他。“……有事?”骆梓辛不咸不淡地问。他不说“来了?”或者“怎么了?”,只一句“有事?”。齐非近日把这里当成半个家,而自己,倒真成了闯入桃花源的莽客。凌尚笑一笑,就没走进客厅,站在原地开门见山,“我妈整天出神地对着你送的花,你知道原因么?”骆梓辛整了整花瓶里的紫罗兰,“……山茶是相识时,你父亲送给虹姨的礼物。”万绿丛中秀靥留,更著嫣和俏。是花,也是人。纵使结局多么不堪,也曾有美好的开始。凌尚眯了眯眼,“你这么花心思,算准了时间送那种东西给她?”嫌她不够伤么?“山茶对虹姨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并非伤害。”“什么特殊意义?那男人送的东西有什么好?!”凌尚怒火啪啪在心中烧,“骆梓辛,你别自以为是,多管闲事!”正在打扫的佣人闻言,面面相觑。骆梓辛看着他,“我还以为,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刚才话一出口,凌尚就自知失言。骆梓辛记得的,他还记得自己以前对他说过的话。两人间有沉默蔓延。佣人们识趣离场。或许真的老了。凌尚发觉自己控制脾气的能力越来越差。尤其对骆梓辛。从刚刚见到他的一刻起,焦躁暴增。好了,他现在像个莽撞的无知孩童一样,做了坏事,又不肯认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凌尚低头看了看脚尖,把心一横,“我走了。”转身就走。“凌尚。”骆梓辛叫住了他。从以前就是这样。骆梓辛叫住他时,会在“尚”字拖一点点音,不娘,不软,但绵绵,如丝似线,缠实了他的脚步,令他跟着心生舍不得。凌尚停下,转过身看他。骆梓辛放下修花剪。“过来。”哼,像叫小狗一样。凌尚不爽,但双腿不由自主地迈进客厅,往骆梓辛的方向去。“有什么要说的?”他结结实实地往沙发上坐好后,语气不善地问。“难得来,至少先喝杯茶。”骆梓辛淡淡说着,让佣人去泡一壶菊花茶。凌尚瞥了他一眼。敢情自己这么久没来都是他凌尚的错。“虹姨年纪逐渐大了,她也需要有谈心的对象。她怕和你聊到父亲的事情,你会不高兴,因此在你面前小心翼翼。”“于公于私,我经常和她见面,所以可能聊得多了些。”“凌尚,你可以讨厌你的父亲,但不要抹杀你母亲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佣人端茶过来,骆梓辛掂起茶壶,沿着茶杯走三巡。热茶蒸腾出清淡菊花香,像农家用竹扁晒一捧一捧的素菊,烈日下会熏起自然的香气。“正是虹姨爱得奋不顾身,才会有你的诞生。至少在这一点上,这段感情并不完全是个错误。”骆梓辛拈起茶杯,递与凌尚,“你说呢?”“……少给我灌迷魂汤。”凌尚嘀咕一句,最后还是接过了茶杯。“虹姨对凌豪有很深的爱,即使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她也从未后悔。于她,这段感情永远值得慎重收藏。”“今年是他们相识三十周年。或许只有她一人记得这个年份,但有人愿意同她分享,不是不快乐的。”凌尚不说话。他啜饮一口菊花茶。入喉有微甜,微甜慢沁入心。令他暴躁中有小欢喜。你所敬爱的人,有人珍而重之,时时记挂,密密讨好,肯花心思,肯赔时间。而这个“有人”,是骆梓辛。“……你比我称职。”良久,语气不情不愿,凌尚低声说。骆梓辛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悠然品茶,“那当然。”这一颦一笑,眼角就似有桃花染上。凌尚又不待见对方的模样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