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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这个房间变得十分十分安静了,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忽然之间,刘旷听到鬼煞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的紧促。鬼煞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他颤抖着用手抹了一把脸,他看了看手,顿时宽慰的想着:幸好这次……没有太过分…只是七窍流血而已。然后刘旷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应该是鬼煞倒在了地上。他看不到鬼煞痛苦的表情,他甚至连鬼煞痛苦的呻/吟都没有听到一星半点,他能听到的只是地上那人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以及布料在地上摩擦的轻微的声响。濒临死亡的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喉间尽力抑制却还是溢出来了的一丁点儿的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但这点细碎的痛苦的声音,很快便被主人死死地锁在牙关之内,再也没有发出来一丁点儿痛苦的讯息。这个男人应该是尽力压制住了。刘旷的面前一片黑暗,黑暗中,他看到了第一次遇见鬼煞。森林里蜷缩的那个身影,那个绝望的身影。然后他听到了地上有一些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一只椅子上被人死死地抓住,在地上摩擦出来尖锐的尖叫,那声音极其凄厉,仿佛代替了此时此刻倍受痛苦的人发出一声嘶吼。现在刘旷的眼睛被黑布条蒙住。眼前一片黑暗。更死寂的空气中,压抑的喘气,与若有若无的呻/吟传入耳内。他忽然间感觉到了这男人的痛苦,他是不是已经疼得不得不得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发出什么声响呢?他这样压抑着会不会更加的难受呢?刘旷忽然间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呆下去了,他觉得,喘息与痛苦,压抑和绝望,把他的心脏紧紧勒紧,一点一点收缩。他十分害怕这种场景,这种压抑着的连嘶吼都做不到的,痛苦的细碎的呻/吟。这种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永无止境的,无声无息的比死去更可怕的痛苦。刘旷呼吸声也变得紧促,他想起了他以为可以永远忘记的事情,那些东西,就像□□一样,埋藏在他的身体。叫他死也忘不了。箱子,烟头,银针细线………还有一个又一个,抽泣着,又不敢发出声音的绝望的夜晚。那时候的他,最喜欢晚上父亲看电视的时候。电视在发出声音的时候,电视里的人在哭喊的时候,电视机的人的人在唱歌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便可以稍微放纵一些自己的情绪,移开嘴巴上已经把脸憋得通红的手指,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哭泣起来。这时房间里又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呻/吟,又急速的被牙关狠狠的咬住。刘旷声音微微颤抖着说了一句。“门主,我想唱歌。”他没等鬼煞说话,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刘旷唱着唱着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敲打着空盘茶碗。他偶尔有些破音,歌词也十分怪诞,只是一昧的喊着,并没有什么调子。声音特别大,好像故意是为了掩盖住什么似的。“砰蹬蹬……咚咚……”天上啊,地上啊,月亮啊,星星啊。太阳已经落山了。姑娘,我送你回家吧。…鬼煞只觉得刘旷敲打地刺耳,唱的也难听,歌词也不知所云。唯独声音很大。那么吵闹,连地上的鬼煞那些不愿意被人瞧见的□□声也遮了过去。月亮被乌云挡住了一些,鬼煞的疼痛也缓解了些。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呼吸逐渐平复。疼痛时没听清的歌词此刻分外清晰歌声传了过来。“……我知道你喜欢村头的二郎,但是他哪里比得上我刘旷,他不就有点才华有点钱,哪比得上我个高又腿长……”鬼煞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忽然笑出了声来。“刘旷,你唱的是什么歌?”刘旷停下,咧着嘴笑道:“我自己编的歌,是不是很酷。”他说完,又重重敲打了一下盘子:“砰!”鬼煞看着刘旷,他嘴巴咧开地很大,笑得傻乎乎的。鬼煞忽然问道:“你哭什么?”“啊?”鬼煞平静道:“你哭了。”刘旷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他觉得很丢人似的,胡乱用袖子抹了抹,模糊不清地掩饰道:“……太投入了。”鬼煞皱了皱眉。似乎自己都觉得那个理由太不靠谱,刘旷只好道:“……就是……想起了以前的是,当时一直被我爹打,太疼了……”刘旷笑了笑,觉得有点丢人,便解释道:“……没什么,小孩子嘛,被打是常有的,只是比普通的小孩挨打的多了一些……”刘旷越说越觉得尴尬,便道:“你小时候也经常被你爹打吧哈哈哈……”“没有。”鬼煞道:“我爹从来没打过我。”“那你可真幸福。”刘旷道。“我爹只见过我两次。”鬼煞顿了一下,接着说:“他不认我。”……尴尬。刘旷忽然想起鬼煞是在鬼门被师父长大的:“……那你一定经常被你师父打……”“师父从不打徒弟,不喜欢的就杀了好了。”鬼煞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活下来了。”刘旷怔了一下。鬼煞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有还没凝固的血滴,他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血。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地被红色覆盖了一层。他忽然想说点什么。“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鬼罗经常对鬼煞说。我最器重你,因为你是鬼月的孩子。所以,去吧,这一场,希望你能活下来。一场“训练”,有时候是十几条狼,有时候是五头老虎,有时候是二十个孩子。用毒,用剑,用武功。只允许剩一条生命。他每次都活下来了。“那你从小就杀了很多人?”刘旷问。“嗯。”“别难过……那不是你的错……”刘旷道。……忽然想抱抱他。鬼煞很不解似地抬起头:“为什么难过?”“啊?”鬼煞淡淡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我越早杀完就越早能去吃饭。”刘旷:………突然就不想抱他了。想一脚踹死他。窗外的云又动了,月亮又快要出来了。鬼煞几乎能感到身体里的sao动,疼痛又活跃了起来。“你睡吧。”鬼煞说。“嗯。”刘旷点了点头。“我睡了啊。”说完,他靠着椅子,打了个哈欠。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鬼煞看着他,默默道:“…猪。”鬼煞看到云烟浮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