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发现小说 - 耽美小说 - 他送了我只兔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8

分卷阅读128

    碎玻璃扫了一下,但还剩一些没扫完,阮佲就来了,见他要去拿扫帚,小梁蹦起来:“行啦,急什么,我看你脸色不好,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至少要明天才有结果呢。”

“不用。”阮佲说,他摘下口罩,刚才说了几句话就闷得不行,出了一头冷汗,“我刚查了一下天气预报,要下雨呢,会把书弄潮的,我想先拿个东西挡挡,等装修队的人来了。”

他进里面的杂物间,还有当时装修留下来的挡雨塑料布,他和小梁一起把布抖开,小梁要上去把布固定住,阮佲摇头说自己来,他仰着脑袋觉得眼睛酸,一边轻一边重,几分钟就觉得心里涨得难受,于是就扬了一会脑袋,再低一会,“你还好?”

“还行,没事。”小梁觉得他眼睛很红,红得和丸丸一样,挂到一半,小梁就让他下来,换她上去。

阮佲下来蹲了几秒,眼睛前方是各种扭曲的跳来跳去的火花,无序杂乱地跳着舞,小梁动作很快,将后半段固定住,几下跳下来,拍拍手:“这下行了,待会拿些重的东西把下面的压住。咱们回去吧,剩下的明天休息好了再来。”

“等会。”阮佲揉了揉太阳xue,“你先走,我这里再整理一下。”

“还有什么要整理的吗?”

阮佲没回答,小梁察觉到阮佲心里是极大的不舒服,但是似乎又不止这一件事,按照以前的逻辑,这个时候的阮佲已经是点了炮仗,小梁笑了笑说:“行吧,那我也还有点时间,帮你一块理理好了。”

“谢谢。”阮佲吭头扫地,他要保证店里所有的玻璃渣都清除赶紧,除此之外他还准备将所有的书架都擦一遍,他干得很卖力,弯腰,直起来,再弯腰,再直起来,很机械化的动作,却魔怔了。

小梁有几次叫他的名字,都没反应,小梁再大声说,他才听到,“不好意思,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几次后小梁就不叫他了,阮佲也觉得尴尬,就掏出手机点了外卖,小梁喜欢吃的大猪蹄子,女孩子看到后哭笑不得,恨不得揍一顿阮佲,“你这真是,我要减肥好不好!”

说着要减肥,也是心里假装脂肪在燃烧,嘴到啃得挺香。

关闻鸠送了两只小的回家,发了短信告诉阮爸爸他们一声,转头又下了楼,打算折回去找人,最好能带到医院去。

到的时候他先看了眼被罩起来的橱窗,进门闻到了一股红烧味,心下一松打了声招呼,阮佲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关闻鸠隐下笑,蹲在了阮佲旁边,还是捉住了小孩眼眶红了。

多可怜,阮佲擦着书,想象着这个偷钱的野蛮人撞到了一堆书后踩在了脚底下,后来嫌碍事,踹远了几本,也许出于恶意,还好整以暇地在偷完钱后将书上的扉页撕下来,拿来抱住钱,他吹着口哨离开,跨过碎掉的橱窗。

“我的书坏了。”他在擦书上的鞋印。

小梁也蹲在一边,她在擦另一本,献宝地一样:“你看,擦干净了,新的。”

“谢谢。”关闻鸠道谢,“你先回家吧,这里我来就好。”

“可是……”小梁不太放心,还想帮个忙,关闻鸠说有他就行,小梁便不多说,临走前对阮佲说:“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关闻鸠想替小梁打辆车,小梁笑着拒绝:“又不是晚上,关医生还是先去看看阮佲吧,让他好好休息,别想今天的事了。”

“好,今天谢谢你了。”关闻鸠从钱包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小梁:“这个打车用吧,让你过来帮忙处理事情。”

小梁收下说行,改天你们再请我吃顿好的。

“那是自然。”关闻鸠送走了小梁,回到店里,阮佲窝着,看上去像一团蒲公英那样的存在,很小,他生病了,心里难受,说擦不干净,阮佲很小心地擦,怕把纸擦皱。

如果他对关闻鸠说难受,说浑身都疼,耳朵也疼,那么关闻鸠会把他抱到怀里,这样亲昵地摸着出汗的额头,然后抱起他,不管路上人们惊奇的神色,因为这孩子已经在自己怀里,挣脱只会让别人看得更清楚,他只能害羞地恨不得将自己折成一张手帕。

可是阮佲没说,哪怕高温蒸得眼睛热,胸膛热,要烧垮了,他也依旧是蹲着的姿态去擦那本脏了的书。

关闻鸠手上一用力,那本书就到了他手里,“回家,书我们带回去,回家就能擦干净了。”

阮佲顺从地点头,但眼睛直直盯着书,他看到长颈鹿的脖子折成了两折,像一把斧子斜劈下来。

“那个?”门外来了个人。

两人同时看过去,门口的人问:“你是这家的店长?”

关闻鸠先出声说是的。

那人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你家另一个店员没来?”

“有事。”

“哦,我想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人不来,这两天多就没见到人了,还有些奇怪,是我想多了。”

“他请假了?”关闻鸠问。

“是啊,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阮佲问。

来人啊了一声说:“这问我我怎么知道?”

阮佲低声说不好意思,那人也不在意:“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

“走吧,回去了。”

阮佲楞了一下,说:“小石说他家情况好些了,我不在的时候都会在店里,你说他为什么不来?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他那个朋友找他麻烦?”

“没事。”关闻鸠低声说:“真有事一定会找你帮忙的,现在回家,你发烧了。”

第80章长夏(十五)

有一只蚊子停在了墙上,后来伸出一只手将它拍死在了墙上,留下了印子,脏脏的一条,蚊子刚吸饱了血,将蚊子拍扁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同时嘴里嘟囔了一声。

他没看到背后的人在看他,如果是在马路上或许他会洋洋自得地闹着屁股,吹着口哨做出自认为最帅气吸引人的动作,实际上却是个二流子。

小石在虚空里——寂寞地只有蚊子愿意叫的寝室里,他头顶上的蚊帐才刚拿出来,一年他会洗上两遍,一遍是夏天另一遍是入秋了,蚊子快死光了的时候,寝室里只有他的蚊帐最干净,洗得最白。

他盯着蚊帐这样想——我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小石还年轻,却像垂暮的老人开始回忆往事,往前推,也就才五六年的事,五六年,时间过得这么快,让人从一个留着鼻涕爬篱笆的坏小孩变成流连街头的流氓,小石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他还称呼这个人为自己的友人。

对,友人——十分高级的词。

小时候的小石是有破坏欲的,他认为吓鸡打狗的友人有一种天然的朝气,一种不怕天不怕地的狠劲,他连他父亲的竹条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