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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将军亲兵大部分甚至全都是自家私兵部曲。袁德曾是袁将军私家部曲,袁将军看重他,给他全家放了良籍,还提拔他当参军。袁德忠心,一直当自己是袁家人,但袁家并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袁将军的亲兵中,有不少是放了良籍的,都不算私兵。如果胡飞远可以用镇守泽柔将袁德留下,那么他也可以用同样的理由让不是私兵的亲兵离开袁家。这些上过战场的猛士是袁家目前最坚实的依仗,特别是能带兵打仗的袁德。如果保不住他们,袁家想东山再起就难了。胡飞远没打算拆袁将军的灵堂,却想拆了袁家。摸清胡飞远的意图,元棠心底有些无奈,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袁德和其他亲兵的想法,他看了袁德一眼。袁德眼中震动,向袁将军灵前一跪,道:“袁德誓死不忘袁家的育养之恩和将军的提携之恩,绝不会背叛袁家,将军在天有灵,求将军明鉴。”胡飞远被他吓了一跳,要拉他起来,说:“你这又是干什么。祖耀兄当然知道你的忠心,今后你与我守好泽柔,才不愧于祖耀兄当初对你的栽培。”袁德像个木桩子杵在地上,愣是一动不动。胡飞远道:“哎,你这又是何苦。”元棠对胡飞远道:“德叔追随先君多年,小侄心里一直把他当做叔伯看待,他就是我袁家家人。按辈分,德叔与先君也属堂亲。自古亲人过世,家中亲族都需守丧。德叔自然也要遵守礼法,回霁飏守丧。”胡飞远说:“贤侄这就不懂了。阿德与祖耀兄感情深厚,让人动容,本也应该尽至交之谊,但‘金革之事不避’,北晟常趁秋冬兴战事,泽柔正是缺人的时候。阿德有哀思,更要以国事为念。边境将士千万,谁没有亲朋,若亲朋故去时各个都只尽哀思,大夏岂不是没人守了。”元棠辨不过他,退避他的锋芒,说:“驻城防务的事,胡将军还是在衙中与卢长史及众吏员商议,先君灵前不便多言。”胡飞远却愈发嚣张,说:“正是在祖耀兄灵前我才一定要与贤侄说道,替祖耀兄将是非曲直教于贤侄。”元棠心里恼火,袁德也眉头紧皱,显然被胡飞远一副替老子教训儿子口气激怒了。要是眼下无法驳回,让胡飞远占了上风,恐怕再难找理由搪塞,外面袁将军的亲兵都还看着。元棠望着胡飞远那圆脑袋和志在必得的表情就堵心。正僵着,外面忽然闹起来,多人大声呵斥,听起来像是打起来了。阿从跨过院门,与堂前众人打了个照面,说:“小将军,你……”阿从一愣。在他身后,四五个士兵追上来,都不是将军府的卫兵,阿从回身踢倒一人,绕到院墙边一棵大树后。又有十几个士兵追进来,一串人团团围住阿从,其中一人像小队长,到堂前对胡飞远道:“将军,我等奉命在外等候,见此人翻过后院院墙,形迹可疑像是jian细……”元棠大声喝断:“他是我府中贵客,你别胡说!”又对堂前亲兵道:“先救人!”袁将军的亲兵早对胡飞远不满,得了元棠命令,立刻上前与胡飞远的人纠缠在一起。元棠帮阿从准备了车马行礼,从正门送阿从走,不知为什么阿从竟然要翻墙离开。看样子胡飞远已经派人将将军府围住了,果然有备而来,难怪他敢不带一个人就这么进来。元棠皮笑rou不笑道:“胡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包围将军府,还要抓我的客人?”胡飞远脸不红心不跳,说:“本将军接管泽柔,军府内卫自然要重新安排。”元棠心里那个气啊。胡飞远风轻云淡地掸了掸袖子,说:“贤侄年幼,少不得我替祖耀兄好好管教管教。怎么,只有你有亲兵把守,摆这么多人作甚,想威胁我老胡?我和你客气说话,是给你父面子,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咱们就上罚酒。”说着又对卢长史道:“劳长史去外面把本将军亲卫都叫进来,即日起,本将军坐镇泽柔,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能入将军府。”元棠再忍就是个棒槌,对亲兵道:“众人听令,阿从是我袁家贵客,谁敢动他一下,就是要动我袁家,犯我袁家者如何处置,不用我多说。”众亲兵身上带着武器,本来顾及在将军灵前,都没有动武,听元棠这么一说,有刀的拔刀有剑的拔剑。胡飞远没想到袁家小郎看起来年纪小不经事,内里却是个橫的,在亲爹灵前都不怕见血。他的人都在府外,府里终究还是袁家亲兵更多,一时竟占不到便宜。胡飞远对卢长史道:“还不快去叫人!”将军府有一半是办公衙堂,卢长史不愿看到两伙人真的在府中刀兵相见,于是劝道:“将军息怒,有话慢慢说,袁将军灵柩尚在府中,灵前闹起来,怕先人不安。”胡飞远却不管,撕开表面那层客气,武人的习气全都暴露出来,说:“你去叫便是,难道还要本将军亲自去?”他眯着眼睛看卢长史,语气有些危险。卢长史被他一噎,当即脸色也不好。阿从爬上树干,又蹿上假山石,准备从假山跨过院墙。卢长史望着阿从,忽然顿住,连胡飞远的命令都顾不得。胡飞远咆哮:“你们都愣着作甚,管他是谁格杀勿论,快去外面把人都叫进来,老子还不信了!”听胡飞远说要叫救兵,众亲兵把门守得牢牢的。胡飞远的人又要抓阿从,又要躲避袁家亲兵,一时分身乏术。元棠忽然拉胡飞远在袁将军灵前跪下,他一人拉不动,便叫袁德,袁德从身后摁住胡飞远,同时扫向胡飞远膝盖。胡飞远没提防他们发难,又被袁德从后袭击,“噗通”一下跪倒。“你们敢!”胡飞远怒吼。元棠指着袁将军的灵位说:“你发誓,不为难袁家人,放德叔、袁家亲信和袁家所有人平安出城。”这时候鬼神在人心的威慑作用不小,元棠就是要当场煞胡飞远的威风,要那一句话。胡飞远发力,袁德合身压下,两人都涨得脸红。元棠抽出袁德的佩刀,“噌”地一声响彻整个院落。阿从被人从墙头上拽下来,又窜到假山后,转身跑到堂前,卢长史走到屋外,大喊:“等等!元棠用剑指着胡飞远胸口,手是斗的,声音却坚定:“你发誓!”胡飞远和袁德都满头大喊,谁也不放过谁,元棠将刀尖稍稍向前推。卢长史奔到院子里,道:“都住手,使不得!”阿从绕过郎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