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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回来之后没见到李都匀,四处张望,傻愣愣的,被盯梢之人从后面敲了一记闷棍,应声倒下之后也被带走了。后那些人带着小桂赶上原先的马车,他被扔到车上时仍不省人事,李都匀踢了踢他,依旧一动不动,还以为他已经被人打死,心里十分慌张,然他身上的绳子捆的实在太紧,他连动都无法动弹,只能对那些人露出愤怒的表情。马车又继续飞奔,被捆绑住的李都匀只听见嘚嘚嘚的马蹄声,车轮哐啷哐啷转着,马车前面似乎有一群骑着马的人。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了下来。后他主仆二人被扛着进了一所宅子,进去之前,李都匀挣扎着看了下周围,只见那里房舍低矮,灯火稀疏,空气冷清,他想着,这儿应是荒郊了。那群人只嚷嚷着快一些、快一些,彼此催促,最后他们被关进一间黑屋里,许是房间就在马厩旁,李都匀闻到了马粪的臭味。“老实一点吧,别作无谓的挣扎。”说话的正是归呈和。李都匀本欲趁此时问他们为何抓他,奈何嘴里被布填满,他只能“啊啊啊”叫着,不过那人并没拿下他嘴里的布,而是令两个人守着他们便转身离去了。及至长夜过半,小桂醒过来才帮他将他嘴里的布拿走,借着屋外的灯光,加上手抖,过了很久小桂才才解开李都匀身上的绳子。看守他们的两个人在外面已睡得东倒西歪,其中一个鼾声如雷。李都匀起身抖了抖麻木的双腿,看了看四周,发现墙壁都是石块砌的,墙身约有丈余高,且那门是铁的,到处都严丝合缝,即便他有少许的功夫,在那铜墙铁壁之前依旧于事无补。“三郎君,我们怎么被抓到这样的地方?”小桂的声音亦是颤抖的。“我也不知道。”他简短地回答,仍旧不死心,继续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这屋子到底有没有破绽,然来回看了几遍终是徒劳无功,“你且别慌,我们明日且再看他们要做什么?”小桂心里很害怕,然见李都匀镇静的模样,慢慢地亦平复了一些。“我娘子发现我夜不归宿,明日她定会告知我兄嫂,那时候他们自会派人找我们。”李都匀这般说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我们这些日子里并未与人结怨,怎会遇此不测?”小桂的声音很小,此时他感到后脑勺仍钝重十分。“想来应该不是赵忆棕,不知是不是我大哥与人结怨?当年我们在临安,爹爹每常说为官易遭人怨,报复亦时常有之,所以才令我与大哥空闲时一同习武防身。”李都匀亦压低了声音。小桂听到李都匀提到赵忆棕,想起日前自己曾做过亏心事,不由得十分心虚,自明州之事过后,他已下定决心努力攒钱还与夏宝,好与他划清界限。“三郎君,你不害怕么?”“害怕有什么用?我们且随机应变罢,先好好歇息。”后来屋外墙上油尽灯枯,屋里亦黑下来,他二人便没再讲话,静静地坐着等待天亮。及至天亮,李都匀才发现他们被关在马厩中,里面虽无马粪,然有马槽,以及盛水的石槽。“喂喂喂,叫你们当家的来!”李都匀摇着铁门,将守门的两个人吵醒。“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灰衣裳的吼道,“我们当家的,现在还没醒呢!”李都匀继续摇着铁门,道:“明人不做暗事,你们到底抓我做什么?”另一个黑衣裳的正打着哈欠,一听李都匀这么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回道:“我们根本不是明人,就专门做这种暗事的。”那灰衣裳听他同伴这么说,也跟着傻笑起来,笑声既刺耳又难听。李都匀从衣袖里拿出银钱,他二人的笑戛然而止,然后一齐挤到铁门前,从缝隙中伸进手。“把门打开。”李都匀道。二人一齐拨浪鼓似地摇头,不舍地走开了。“行,那你们回答我三个问题,这银子便给你们。”李都匀道。那两个人听了,又走了过来,笑嘻嘻地等着李都匀的问题。“你们当家的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抓我来是为何事?”李都匀接连发问。看门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样子都在等着对方说,但最终两个人都没胆说出来,其中一个又伸手想抢李都匀的银子,他轻巧地闪开了。“你先把钱给我们,我们再回答你的问题。”灰衣裳道。李都匀不理睬,只隔着门,在他二人眼前晃着手里的银钱。这时,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只见看门人退到了一边,李都匀料想着应是主事之人来了。来人正是归呈和,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厮儿。李都匀只听到“看着他,什么都不能透漏听到没”。看门人答了是。原来归呈和是一个心细的人,他只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官府会找上自己,因此十分谨慎。“喂——”李都匀隔墙叫喊,“你抓我来做什么?”归呈和走到铁门前,看着李都匀,道:“我抓人一向没有原因。”李都匀听到他那么说,顿时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既如此,你放了我。”“你求饶啊。”归呈和道,“你求我饶你,我兴许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大发慈悲。”李都匀想试探他,便道:“赵忆棕给了你什么好处?”归呈和听了无动于衷,命令那两个看门人:“给我好好的守着他们,一天只能给他们一个馒头、一碗水,也不准他们上茅厕,让他们在里面解决,把钥匙给我。”“是,二当家。”两个看门人低着头回答。“你这懦夫,有本事你就去找我哥。”李都匀又大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样鬼鬼祟祟的,还如何在你兄弟面前做人?”已转身准备离去的归呈和听到李都匀言语刺耳,乃又转回到铁门前,他依旧一脸平静,道:“我就喜欢鬼鬼祟祟的,我们弟兄全部都是这样的人,况且,我也并不认识你大哥赵忆棕。”李都匀本想套出他的动机,亦不知是被他发觉了还是他有意饶舌。“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我想欺负你!”归呈和答道,“这个理由可以么?”李都匀发觉自己遇上了一个疯子,忽然不想再白费力气。“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我们出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们出去?”归呈和哈哈笑起来,想起他人转述给他的,他大哥在牢里受到的种种折磨,如今,既然无法让自己的兄长免于牢狱之苦,他便决定亦如法炮制,让李都泰的手足亦吃尽这牢狱的苦头,“或者,看心情罢,等哪一天,我高兴的话兴许就会放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