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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桌边提起瓶子往手帕上倒了一些水,再回到床边,将弄湿的帕子递给李都匀,接过那一块适才他擦鼻血的手绢。她看了看,手绢上的血迹并不多,遂放下心。李都匀拾掇好,将帕子递给刘绮瑶,也生气道:“你可知道,今晚被你毁了!”二人各自气在头上,所为一事,行为却南辕北辙。“‘天老爷有眼,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只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原封还给你。”刘绮瑶将手绢和帕子一并撂到桌上,然后回到床上,依旧背对着李都匀躺下。“得啦,你我可就这样做背对背的夫妻罢。”李都匀被她回呛,已失去心情,便也背对着刘绮瑶躺下。静了一会儿,狠不甘心,李都匀遂用屁股拱了拱刘绮瑶,刘绮瑶不甘心被欺负,亦如法炮制……二人越闹越凶,却都不出声。李都匀没法,只得将刘绮瑶死死地抱紧,刘绮瑶挣扎一番,没能脱身,他们便这样纠缠闹腾,李都匀依旧紧紧抱住她,二人只将打闹代替过剩的精力,最终不知几时睡着。及至天色大亮,先醒过来的刘绮瑶推开李都匀,只觉全身酸麻,她气不过,便一脚踹醒他。“三郎,起床罢。”她那声音,仿若昨夜无事发生。“娘子,别嚷嚷,我再睡一会子。”他那声音,亦如昨夜无事发生。14、第14章午后,刘绮瑶在书房看书,天气闷闷的,她抬头望了望天,觉似将有雨,便命春春叫人去将晒在院中的玫瑰花收起来。青蛙不知道在哪里呱呱叫着,忽地又是一阵响雷,接着又一阵连一阵,扰得刘绮瑶再无心看书,她便将放到案上,离开房中,走到厢房,看着簸箕里那些晒得半干的花骨朵,发了一会子呆。没隔多久,雨滴稀疏急落,须臾之间便成了瓢泼大雨。春春见她呆呆的模样,便趣问道:“姑娘可是在想三郎君?”刘绮瑶被问中心事,却不承认,回道:“比那呱呱叫的青蛙还聒噪,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嘴巴,可不就是用来讲话的么?”春春见刘绮瑶闷闷的,因而语气很调皮。“瞧你伶俐的,让我看看今儿你的牙是不是长尖了,舌头有没有变成簧儿?”刘绮瑶说着,便向春春伸手,作势要掰开她的嘴巴。“姑娘,我再不说了,”春春转身便跑,“从今儿起,我只是个——”她一不留神,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小矮凳子绊了一跤,随着“啊”的一声,她整个人向前踉跄扑去,一头撞到了陈列着簸箕的竹架上,架子吱吖一声,一边歪了下去,簸箕跌翻,规规矩矩的玫瑰花洒了一地。春春一手揉着自己的头,一手抚着自己的脚,狼狈地叫着。刘绮瑶自见她撞向架子的模样,早已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两个女使也跟着笑倒。她们的欢笑直冲破雨声,传了好远。这一天清早,李都匀与刘绮择有约,他二人去了图书展览会。李都匀本答应要带刘绮瑶一起去,尔后,他又嫌她不太会骑马,亦不愿与她共骑一匹,因而便假意令她回房替他取扇,趁她一转身,他便带小厮溜了出去。适才刘绮瑶心中烦躁的原因便是想起再一次被李都匀所骗,后想到他们是去看书,因而亦拿出她最喜爱李易安文集,只不过才看了一会子便被青蛙和雷声吵得更加心慌意乱。她们笑声犹未停,便有一个小丫鬟来报:“三娘子,三郎君回来了。”“嗯,你去罢。”刘绮瑶嘴上淡淡的,此时她不想见到李都匀。“三郎君叫您去。”那小丫鬟见大家都抬起头看她,便低下头道。“知道了。”刘绮瑶站起来道,依旧不为所动,继续看女使们捡拾洒落在地上的玫瑰花朵。那小丫鬟站了一会儿,见刘绮瑶没有移步的打算,便低头离去了。这院子在西面,与刘绮瑶的院子前后相连,小丫鬟才走开没多久,只见她又小跑着回来。她还没开口,刘绮瑶便知,一定是李都匀耍了少爷脾气。“三娘子,那个——”小丫鬟嗫嚅道,“三郎君说,要是没能将你喊过去他就要打我一顿的。”“好罢,”刘绮瑶应道,“既然他那么执着,我且跟他秋后算账去!”女使们听了,纷纷好奇,只恨不得跟了过去看热闹。李都匀自与刘绮瑶成亲后不久,便再不许其他人服侍他,每常将“从今往后,只有我娘子能亲近于我”挂在口上,不轻易允许别人接近他。刘绮瑶还未回到屋里,便已计划好如何质问他今早背信弃义的行为,刚一进屋,只见李都匀如同那才从水中打捞出来的模样,全身到处都在滴着水,她不由得愣了,改口道:“唉呀呀,正所谓现世报,若你带我去,断不会被雨淋!”“娘子,好冷啊!”李都匀瑟瑟发抖,已无心理会被她取笑。刘绮瑶替他找来沐巾,后又为他找来干的衣裳,道:“你快脱了擦干先换上罢,做甚么非要等我来?我去让他们给你烧沐浴水。”看着他狼狈样,她禁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回头,出了卧室。待李都匀沐浴过后,雨已经停住,不久,太阳又破云而出,院落之中散发着清新之气,处处十分明亮。“可还冷么?你一再骗我,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呢!”经刚才那一番折腾,刘绮瑶已无心再闹脾气,只说一些轻松的。“只可惜了,所买的书都湿了。”李都匀惨淡一笑,“娘子,下次断不会的了。”“别别,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指望,你也不必跟我承诺什么下次。倒是说说,你买了甚么书?”刘绮瑶一边道,一边帮他束发。“买了几本书法要论,以及丹青美学。娘子,天色尚早,要不我们写字罢,元宵那夜,我看你写在灯笼上的字,像是练过字的,如何?”李都匀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又看看刘绮瑶的脸,“我们的脸,只怕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罢罢罢,这么羞的话你别将我扯进去,况你要写字你便写,为甚么也要拉上我?”“古语有之:夫者倡,妇者随。我为甚么不拉上你?”“就只会说这句么?夫唱妇随也可以,只是待会儿写好了字,要让大家评一评谁写的好才有意思,你可敢跟我比么?”刘绮瑶故意激他。“娘子,你的行为很危险!”李都匀站起来,成刘绮瑶不注意,挠了她一把。刘绮瑶生来怕痒,大叫一声,拍开了他,“你再不正经,我就不写了的!”二人打打闹闹,到了书房,李都匀命小厮准备笔墨。因他们大张旗鼓说要比赛,加之雨后无甚紧要的事情,于是众女使